第六十二章 离别之前(1 / 1)
自从搬来这座新的龙头小镇以后,除了要去大门旁的了望台上站岗,刘燕青就极少出门。
而每次出门,屁股后边就会乌央乌央跟着一群大小屁孩,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要拜刘燕青为师,让他教他们功夫。
还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干脆去找冯世才,因为在他们看来,能够教刘燕青的人才配做他们的师傅。
对此,冯世才只是一味的闭门不见。
自从小泥人成为了刘婉君以后,每天都要操持家中的一切大小事物,由于她的表现与冯世才记忆中的刘婉君有些出入,好几次都差点在刘燕青面前露馅。
刘燕青怀疑归怀疑,可他不敢真正的用神识去查探刘婉君的身体,那样也太不大敬了。
深夜,刘燕青躺在自己的木板床上,看着崭新的屋顶怔怔出神,思绪好像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乱撞。
实在无心睡眠的他穿好鞋袜来到自家院子里开始站桩练拳,可最近娘亲这些奇奇怪怪的表现让刘燕青实在是难以静下心来,以至于连最基本的二元合一都做不到。
尝试了许多遍,满头大汗的他始终无法做到出拳的基本要求。
冯世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看着差点因一些小事陷入死循环中的刘燕青,冯世才就觉得一阵好笑。
身为母亲的刘婉君为了保住还在腹中的刘燕青,千难万难的逃到这座龙头镇上,过了十五六年的请苦日子,如今刘燕青长大了,察觉出些许娘亲的异样后都愁得睡不着觉,好一个母为子苦,子为母愁啊。
冯世才轻轻走上前,一手搭在刘燕青的肩膀上,一股修为波动传入后者体内,将后者体内奔腾的血气之力尽数平复。
刘燕青摆着一个苦瓜脸,然后叹了口气。
冯世才轻轻跺了跺脚,一股微风悄无声息的从脚下蔓延开来,在确定周围无人偷听以后,他才轻声说道:“其实在屋内歇息之人并不是你娘。”
刘燕青表情错愕。
冯世才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耐心解释道:“那天早上让你去买酱牛肉时,你娘就已经朝着老家的方向赶去了,如今在屋内歇息的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刘燕青挠了挠头,傀儡?哪有这么像的傀儡?不过当他听完冯世才的解释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天的接触下来,这个‘认’给刘燕青的感觉就根本不想同一个人,只是形似而已。
刘燕青听完解释后,心情如释重负,他笑着打趣道:“冯爷爷跟我说这么多,是想提前全盘托出了?”
冯世才摇了摇头:“全盘托出,为时尚早,但是可以和你聊聊其他的事情。”
刘燕青问:“比如说?”
冯世才答:“比如说,之前二公子对你说的两个,跟他出去走走。”
刘燕青一边眉头高高挑起,不明所以。
冯世才笑道:“当初第一次送别二少爷时,我曾问过二公子,我说如果小少爷答应跟你出去走走,你会不会对小少爷痛下杀手,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刘燕青瞪大双眼,如晴空霹雳,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那看似温文尔雅的二舅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冯世才继续说道:“当时二少爷的回答是这样的,他说你娘亲为了你,为了你爹跑了这么远的路,吃了那么多的苦,你为了自己的前程舍她而去的话,那么二少爷就回让你在出去的路上多栽几个跟头,至于这跟头有多重,那就知道二公子自己知道了。”
听完,刘燕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个无限接近塑魂境的剑修要让自己栽跟头,不用想也知道那跟头会有多重,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想到这,刘燕青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刘燕青突然神色一边,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我娘亲已经返回故乡了,那是不是也说明我能离开这座小镇了?”
“很想离开?”冯世才笑问。
刘燕青郑重其事的点头道:“想,尤其是上次受伤以后,我觉得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边的天地有多大,也是因为上次那件事,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冯世才嗯了一声,起身说了句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刘燕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三天里,刘燕青就好像往常一样,日出练拳,日落睡觉,直至第三天清晨时,刘燕青从屋内拿了一壶酒走了出去。
冯世才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没有说话,他大致能猜出刘燕青是去见谁。
清晨的龙头镇被一股大雾笼罩,一丈之内尚能看清,一丈之外就是一片模糊了,而习武以后的刘燕青却能看清十丈以内的一切,所以走在小镇大路上的刘燕青没有一人可以认出。
沿着大路走过数个交叉路口以后,刘燕青轻车熟路的走进了一个院子里。
龙头镇与下滇城接壤以后,镇上就不再有学塾了,而原本在学塾内上学的孩童都被送到几里外的下滇城中上学。
学塾内的屋檐下,有个孤独的身影睡在摇椅上,身上只披了一件厚厚的棉袄。
刘燕青拿起手中的酒壶,笑容有些玩味,他轻轻打开酒壶,嘴对着葫芦口使劲吹了几口气。
不出片刻功夫,屋檐下边躺着的那位鼻子开始耸动,接着,刘燕青连忙盖好塞子。
躺在摇椅上睡觉的王先生好似在做梦一般,梦呓道:“好酒。”
站在门口的刘燕青掩嘴偷笑。
等王先生沉入梦乡以后,刘燕青又打开葫芦,使劲吹气。
不料,里边却传来王先生清醒的声音:“小子,知道你家先生没酒了,特意送来一壶好酒?”
刘燕青也学着冯世才平日里的走姿,双手负背,手中拿着酒葫芦笑问:“要不说您这鼻子比王麻子家的狗还灵呢。”
原本你躺着的王先生一个鲤鱼打挺...失败了之后坐起身笑骂道:“你个兔崽子,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刘燕青得意的抖了抖手中的酒壶:“您还没告诉我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酒呢。”
“下滇城中独一无二的雪里烧,也就这个时候能喝到最地道的雪里烧了。”
刘燕青竖起大拇指夸赞。
您这鼻子可真神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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