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看着是否稳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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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南风满腹情绪的扫了她一眼,冷冷的,“啪”一声把那盒杜蕾斯扔到茶几上,叼了根烟默然坐到沙发上。

江南才想起之前是什么事被冷场,难怪他会有情绪。

笑嘻嘻的贴过来:“生气了?有电话打来我能怎么办?再说现在是白天。”

薄南风习惯用火柴,手指很长,捏着纤细的火柴梗轻轻一划,动作很帅气,半眯着眸子点着了。才扭过头来看她一眼。淡淡的抿了唇:“你以为我是因为做不成,才不高兴的?”

江南一怔;“难道不是么?”

薄南风狠吸了一口,一转首全吹到她脸上。

江南呛得咳起来。

薄南风已经站起身把烟掐灭,室中淡淡的烟草香,只觉得是刚刚好。

他拿上车钥匙向外走,背对着她说:“我只是看不惯你脸上的落寞,好像放开他,你很舍不得。跟着我你后悔了一样。”

等江南望过去,薄南风已经出门了。

那时候不过晌午,薄南风这一走,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江南没敢给他打电话,薄南风有的时候就像个孩子,闹起脾气真的很执拗。

请假在家,又不能去医院,所以没事情可做。给江妈妈打电话想问一问江爸爸的情况,结果打了几遍都拒接,看来这次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没有办法,约上孙青一起出门。

说起宋林爱的时候,孙青说她很古怪,总觉得她阴谋重重的。

江南问她:“怎么古怪啊?和于群又闹翻了?”

孙青摇头:“要真那样,还叫什么反常规啊,简直家常便饭。他们两个早合好了。”

“怎么合好的?”

孙青一阵诡异笑声,用无限暧昧的语气说:“听爱爱说,他们前几天晚上在大马路边来了个现场版的3d车震,于群怎么说也是臭男人,掉进温柔乡管他多大的脾气也被哄得五迷三道。”

江南张大嘴巴,不可思议。

他们那样的都没被传到网络上去,她和薄南风那事是不是有点儿亏了?

孙青也正要问她这事,忘记宋林爱的事了,拿胳膊肘儿撞了她一下:“你真打算跟薄南风在一起了?我觉得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不容易的吧。”

这一点被她给说着了。

江南叹口气:“是不容易,我爸我妈一直都很看好纪梦溪这事你也知道,简直就是他们认定的理想中乘龙快婿。又不知道是谁跟我爸妈说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结果我爸因为这事气得都住院了,到现在两人都不想看到我。”说起来,简直一肚子苦水。

孙青疑惑:“怎么可能被他们家长看到?我和爱爱还刻意说这事了呢,觉得他们老人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为此我们两个刻意保密,回家也没跟家里人说,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知道也没什么,关键有些人太郁闷了,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煽风点火么。他们又没见过薄南风,至于把他说的跟个流氓混混那样不堪么。你也知道我爸妈最看不好那种游手好闲的人。”

两人越说越郁闷,可现实生活就这样,身边总不乏这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前段时间都说江南找了个法官当男朋友,又系出豪门,估计是遭人妒忌了,现在好不容易出了这码事,就借题发挥。

林乐下了班再赶过来,江南和孙青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扔下包问:“等很长时间了吧?饿不饿?”

孙青的确是饿了。

可江南没有味口。

吃饭的时候,林乐支着筷子问她:“怎么了?看着不高兴?”

没用江南说,孙青把这些倒霉事给林乐讲了一下。

林乐也很惊诧:“真有这样人?”吃了几口东西,问江南:“你真打算跟纪梦溪一拍两散?”

江南垂头丧气看了她一眼:“现在不是打算的事,是已经一拍两散了。”

林乐顿了下,东西也不吃了。

“江南,我觉得你这个决定太卤莽了。你这样做,不是成心想气死叔叔阿姨么,再说纪梦溪对你那么好,你们之前又有感情基础,都谈婚论嫁,家长也见过了,却说散就散,是不是太草率了?”

江南撑着脑袋看她,觉得时光可怕,对女人由其可怕。再不是大家拍着肩膀豪情万丈互道男人神马的都是浮云的日子了,连林乐这个女人都向现实妥协了。让江南有种大江东去浪淘尽,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的确过了美男现身,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白目年代,江南唯剩叹气的份。

“连你也这么觉得,看来我这次真是众叛亲离,孤军奋战啊。”

孙青抬起头,嘴里塞满青菜和米饭。

含糊不清:“别灰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论是纪梦溪还是薄南风,在我看来都是绝世好男人,比我们那口子强。”表完忠心,接着低头吃饭。

林乐却吃不下去。

“江南,没跟你开玩笑,你刚才不也说了,几乎所有人都反对,那你怎么还非这么做不可呢。对于薄南风你了解多少?就这样放弃纪梦溪是不是太冒险了?”

说句不负责的话,江南除了知道自己对薄南风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除此之外一无所知。说白了,真是场名副其实的飞蛾扑火,江南这样大的年纪,这么理智的法律职业人,竟这样毫无条件的爱上了薄南风,简单的只是一种感觉。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知道自己多爱。

没想到林乐这么激动,她担心的事也不是全无道理,跟江爸江妈的立意主旨大体相同。

江南苦着脸:“乐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不欢而散,好没道理。

但这世上没道理的事太多了,哪有精力件件想明白。

江南回去的时候给薄南风打电话,竟然关机!恨得咬牙切齿,回到家的时候先敲对面的房门,没人响应,确定他不在家。才转过头来开自家的门,屋里也是漆黑一片,打开灯,屋内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走之前散落的东西依旧散落,知道薄南风真是没回来,否则他不会看得下去。

洗了澡,换上睡衣到**看书。卧室门打开着,这样楼道里一有声音也能听得到。

纪梦溪下午在医院呆的时间不短,两位老人对他有怎样的看重,纪梦溪心里很清楚。当初为了能做他们的女婿也是用了心思的,真是尽心尽力的想哄二位老人开心。

会走到今天,大家心里都很悲伤。

江爸爸江妈妈仍旧只认他这个女婿,告诉纪梦溪放心,只说他们会劝说江南回头,还说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但江南这次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没有人比纪梦溪更知道。

纪梦溪当时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空气中迷漫阿司匹林的药水味,灌满他胸腔肺腑,难过真是达到极至,像被人开膛破腑了那样的疼。下意识想抽一根烟,又想到场合不对,手臂似在微微的颤。很想说,他也舍不下这段姻缘,真想跟江南好好过一辈子,天生地久。

可是他知道,没有那一天了。

便只说:“叔叔,阿姨,我了解你们的心意。不过我和江南的事冷静冷静再说吧,毕竟我们中间出现过误会,一晃五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中间一定会有隔阂。不是她的错,而是我们都想静心的想一想该要何去何从。”

出来的时候,江妈妈一直送他到医院的停车场。

还是嘱咐他:“小南这回的确做得很不像话,是太任性了,我们会好好说她,你还得原谅她,再给她一次机会。阿姨知道这样也很难为你。”

纪梦溪心里难过,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想对着江妈妈挤出一个礼貌的笑都很难,只嘴角动了动:“阿姨,您放心,我和江南的事我们会用心考虑。”

江妈妈不好再说什么,嘱咐:“小心开车。”

纪梦溪从踏进医院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像没能缓过神来,只觉得是铺天盖地的哀伤,让人连呼吸都很困难。

本来明天要开庭,当晚有很多的东西要看,实在不宜喝酒。却不想回家,讨厌一个人的苦闷,越安静越想念,越想念越心痛,才发现那是一张不可戳破的网。像茧子裹上身,越是挣扎,越发勒紧。红尘万仗,弥足深陷,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可也怨不得人,纪梦溪最近想得最多的,就是江南口中的那句“扯平”,缘分尽了,两不相欠罢,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觉得讽刺,一仰首,杯中**喝尽。

再倒上一杯,没等抬起,电话响了。

是沈书意打来的,问他:“在哪儿呢?”

纪梦溪把酒吧的地址告诉她。

沈书意来的很快,正好在这附过不远,一进来借着灰暗的灯光寻觅,看到熟悉的脸颜。

其实早就想给他打一通电话的,好巧不巧,那天上网的时候看到了江南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略微一想,旷男怨女间的那点儿事也就通透了。想到纪梦溪那天笑意温和,揽着江南的样子,心里一惊,猜他会难过。

坐到他跟前,连他手中的杯子一起夺下来。

“怎么喝这么多酒?”

看出他已经有几分醉了,眸子狭长,看人的时候浅浅眯着。

纪梦溪胳膊长,一伸手抢过来,眨眼喝掉了。

酒品好的没话说,即便喝醉也没有要犯浑的样子。只是笑意比平日多,就那样言不由衷的钩着唇角,半点儿真心都没有,让人看尽悲凉。有一天说他纪梦溪被人抛弃,说出来只怕都会被人当笑话听,相信才怪。

沈书意胸口发闷,也不跟他打什么腔调了,直接问:“怎么了?和江南感情出问题了?”

纪梦溪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的表情一下凝住,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一处,半晌,淡淡说:“其实当年我跟江南在一起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她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以为是后来才喜欢上的,原来那么早。”

沈书意这样的局外人根本就很难听懂,他们大三的时候传出纪梦溪和江南在一起的消息,之前只听说两人关系很好,纪梦溪把江南当小学妹,入学生会之前便时不时的关照她。吃饭时候也撞见过几次,纪梦溪都带着她,但很少是单独的,那时的江南看着又傻乎乎的,就没往别处想。原来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很喜欢江南了。

沈书意拿过一个杯子,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看他仍旧有话要说的样子,只静静的听着。

纪梦溪天生就不是个热火朝天的人,但也极少这么消沉,他的安静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冷淡,对什么都没有多少热情。却是个样样都能做到最好的人,当年在大学里一直被奉为传奇。

这一刻由内而外透出的那股子消沉落寞,让沈书意一度感觉陌生。

纪梦溪给她讲起当年江南在操场背书的样子,从秋天讲到冬天,原来他一日一日就是那么看着她。那时候的感觉多纯粹啊,纪梦溪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就是每天看着她跟一枝冬梅似的在绿萌之中转来转去,觉得很欢喜。哪一天看不到了,心里空空荡荡。如果早知道那就是情动,只怕他们在一起的年头还会更久一些,记忆也会更深一些。

他给她讲了很多,句句关乎江南,他的哭,他的笑,他的开心,他的难过……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那么一个叫做江南的女人。纪梦溪喝多了,所以不觉得自己说了太多的话,包括当年他放开她的手,是怎么样的痛不欲生,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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