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离我的生命远点儿(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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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看她表情僵凝,看她连一句理直气壮反驳她诬赖她的话都说不出。动了动嘴角:“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说。那天我叫你一起吃饭,你还决心欺骗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完了。”眼眶储满泪,灯光一照明闪闪的,轻轻一眨眼,便跌落下来。如同这些日的心,都是这么跌跌撞撞,被好朋友背叛的滋味真心的不好受,江南一再再麻痹自己,可是没有用。她以为她可以装作一辈子不知道,原来不可能。

她跟这天下的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唾弃染指自己男人的坏女人,就这么简单。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为朋友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帮你,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做手脚,我绝不会对你客气。”

江南这一刹哽得厉害,按理说认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开心才是。可她没有那种感觉,太多东西灰飞烟灭了,一段时光,一段岁月,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还不似那些肥皂泡,所以碎裂的时候总会让人的心里很难过。

一扭头看到薄南风那张略带惊讶的脸,不知道他也跑来这里了,这会儿看到一阵委屈,瘪了瘪嘴。已经被一步靠近的薄南风扯到怀里。

“乖,我们回家吧。”

薄南风拥着她出去,也是惊到极至,觉得江南这个女人可真是聪明,竟然可以不动声色。明明就很难过,那些天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所以才要说林乐这样的女人不知好歹,江南这样的朋友世上难求。而她就这么失去了,只怕再遇不到这么死心踏地的挚友。

薄南风把人带到车上,帮她系好安全带。江南一句话不说,拼了命掉眼泪,抽搐的像要喘不过气来。薄南风坐到驾驶座上伸手拍打她的背帮她顺气,轻声哄:“乖,不哭了,不哭了。”

早知道她会这样难过,所以顾虑再三,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如果林乐知道悔改,不奢望对江南能像以前一样,只要不在背后使绊子,不会让江南有现在的伤心就好。不想她早已通通洞察到了,而且按她自己说的,还是给过林乐机会的。

江南抽抽搭搭哭了一路,薄南风打着方向盘一路犯愁,怎么哄也哄不好了,就怕她哭得背过气去,时不时伸手过来帮她顺一顺气。

到楼下时,总算哭得不那么厉害,却沉默着不肯说话。

薄南风打开车门,她就下来,牵起她的手,就跟着他乖乖上楼。偶尔抽泣一声,也跟小孩子那样无声无息。

进了门,薄南风帮她把鞋子换下来,就听她说:“我饿了,想吃东西。”

薄南风把她的包扔到沙发上,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看着还是心疼,揽过来在额头上亲了亲。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做吃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还吃什么饭。想了一下煮面条好消化一些,又不敢做太多,连面带汤就半碗。端出来时江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勾勾的盯着,薄南风怀疑她根本没看进去演的什么。

放到茶几上,把电视关掉。叫她:“过来吃吧。”

江南默默的接过筷子,半碗面条没几口就吃下去了。抬起头:“我还想吃。”

薄南风的表情不容商量:“不行,你吃过晚饭了,这些已经不少了,一会儿就睡觉,胃会不舒服。”

江南没再坚持下去,难得这么听话。拿过包,抽出里面的件夹看样子是打算再看一会儿资料。

薄南风皱了下眉头,蹲到她面前耐心的哄。

“江南,你听话,很晚了,去洗澡睡,这些东西明天再看。”

江南不依,泪痕宛然,只神色看着似已经恢复正常。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时无异:“看完了再睡觉,反正也没多少东西,整理一下就好了。”

薄南风索性坐下来。

“快开庭了吧?案情有没有新的进展?”

江南摇头,叹口气说:“肯定是要败诉的,陈资不仅会被判刑,陈学良还得赔一部分钱,那个家庭几乎要垮掉了。”

薄南风托上颌想了一下:“你不说陈学良是那一家的主心骨,我们给陈学良出上医疗费,让他去把病治好吧,让别人送过去,不说是我们给的。按理说这样的人政府应该给予救济,但依中国的现状来说,又不可能。其实我早想跟你说这事了,你看看好不好?”

江南跟着想了一下,觉得这样很好。

“反正你很有钱,少买一只表就能省出不少,你打算让谁送过去?”

“一会儿我给白子仙打个电话,她明天自然就会把事办了,你不用担心。”

江南点点头,接着看资料。

薄南风移了下位,跟她并肩坐过来,手掌探进她的衣服里覆到她的小腹上。

嘴角微微弯起:“有没有什么感觉?听说宝宝在肚子里的时候会踢人。”他作势往她的怀里蹭:“让我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江南拿笔杆子敲上他的脑袋,这只土包子,一看就没当过爸爸。

“现在他也就跟豆粒那么大,怎么可能会动?要好几个月才能踢妈妈呢,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薄南风眼角眉梢都是笑:“几个月肚子能大起来?”

江南回想宋林爱和孙青怀孕的时候,好像五六个月就很能看出来了。跟他说:“怎么也得四五个月吧。”

薄南风眉头一拧,类似委屈:“好久。”

桃花眸子一弯,又说:“我听说怀孕前几个月不能碰你,很危险,注意的事情还不少,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做个检查,顺便问问医生有哪些注意事项。”

江南“哦”了声,似乎不想聊天,催促他:“你去洗澡睡觉吧,别打扰我工作。我要看一个法条。”

“非得现在看?明天再看吧。”

江南不理会他,沉着头,半晌,又说:“其实我觉得很可惜,陈资生不逢时,眼见这一生就要毁了。法律明确规,年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了那指定的8种犯罪需要负刑事责任,而抢劫罪就在其中。而不满十四周岁的人一律不负刑事责任,所实施的任何行为都不够成犯罪。其实陈资不过刚刚过了十四岁的生日,户口本上的显示来看,仅差几天而已。”

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当他问起陈资的生日时,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把日期说出来,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快要记不得。陈学良也不过,生活的担子太重,便不再有心力去记得这些事。

陈资不觉得有什么,江南听了却很难过。现在哪家的孩子不是众星捧月?生日当天,礼物,蛋糕,样样俱全。她上学的时候,甚至有同学过生日的时候家长会摆生日宴,请很多的亲朋好友。

那个时候谁会想到,这世上有很多的孩子从来就没有过过生日。

江南的心口又开始拧劲的疼,如同有一只手掐在那里,今天竟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难过。一直安然静好的世界,再呈现在她眼前,竟扭曲得不成样子。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不堪,竟像遍地可寻,离得她这样近,却一直没有发现。

薄南风定定的看着她,心疼她,疼得蹙紧眉头。知道她为什么非得执意今晚研究这些官司,无非就是想给自己找许多的事情做,而这些事情又是可以让她难过,动她心弦的,由此来冲淡另外一些,她以为那样做就会好过许多。却不知这样只是将痛意叠加,存在的半分不少,不过是被暂时覆盖,后来的居了上,再深入半分,直到像现在这样,让她感觉痛不可遏。

薄南风一伸手把人带到怀里来,紧紧的,喉结动了动。不想她再这样若无其事的装下去了,让看着的人和感同身受的人一样辛苦。

“江南,我求你,想哭你就哭出来,要打要骂怎样都好,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行么?”

事实上薄南风心中也很没底,他知道江南知道一些东西了,却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会不会成功被林乐制造的那些假象离间,觉得他对她是存有二心的?

江南推开他,当即站起身:“我要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薄南风一抬手拉住她,紧跟着站起身从身后抱紧她。

“你不能这么吓我,你跟老公说,你都知道什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跟林乐做什么事了?你怀疑我跟她的关系?”

江南呜咽起来,其实她知道的少之又少。不过就是那天薄南风去找纪梦溪的时候她也去了,也是觉得其中有古怪,否则依纪梦溪那样的歉歉君子不会变得那么反常,等她过去时,看到薄南风也等在那里。没多久纪梦溪便出来了,两人一起去了中院不远处的茶楼,她一直跟上去,听到两个人所说的话。

全身都僵了,不可思议,动都动不得,却泪如雨下,外间那扇屏风后坐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只出来时人去楼空,茶也凉,连纪梦溪都已经离开了。

她走过去拾起那些碎片来看,竟有心气把它们一片片的拼接起来,看出两个完整的人形,却有无数的裂痕,如何也无法修复。那些痕迹碎在她的心里,江南那一刻便隐隐觉得,很多事情,完了。

这样的认知一出,双腿瘫软,无力的坐到地板上。

觉得她干了一件傻事,便是想得太多,想知道的也太多,那一刻后悔了,可是回不去。做过的不能当它没做过,看到的也不能当做没看到。这样的心理或许和于群的很像,原来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勉强!

开车回去,大脑空白,却神奇般的想明白所有事情。她不是傻子,干这一行推理也是常有的事,最早传入江爸爸江妈妈耳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定然是从林乐口中说出去的。林乐在病房里看似不经意说出的话,还有她一直以来的劝导和蛊惑,原来都是有意为之。

最后的最后,她又变本加厉,弄了这么一张照片来离间拆散。江南便在想,那一次的醉酒,是林乐的真情流露对不对?喝醉了便想要去找薄南风,只因为她对他心存遐想,脑袋一热,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江南了解林乐,这所有疯狂的事她都做得出。

她这是要怎么?

非将她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一朝粉碎彻底才甘愿是不是?

难道在林乐的眼中,她们那么多年的情份在遇到一个男人的时候,就变得这么卑微不堪,毫无半点儿珍重可言?

总算薄南风是好的,茶楼里那番话听到心里,痛心又感动。

所以那晚才会问他,薄南风,你怎么会那么喜欢我呢?明明那么难为,却不想让她因此受到伤害。

转身抱紧他,放声哭起来。

“我至始没想你会背叛的事,压根没你什么事。我就是很难过,不知道林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我有多喜欢你,她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伸手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江南呜咽,把她听到和想到的那些事情说给他听,说她知道为什么他瞒着这事不跟她说。

薄南风和纪梦溪如果有可能的话,估计会一直瞒下去。连她自己也这样想,如果可能,倒想永远都装作不知道,可他们都太傻了,有些事情一旦变了,就跟内里的腐烂一样,皮表再完好,也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薄南风一边觉得她这样敏锐很可怕,又一边幸庆她的心思剔透。

可是,这世上只怕没人会知道江南是怎样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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