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江南,我爱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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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薄南风那种场合混久了,一旦涉及这样的事,就会自然而然的正儿八经,连风格都转换了过去。

江南有些听不太懂,却也不是全都不懂,精髓还是懂的。觉得薄南风这一杯可真是大有深意,就任他一饮而下,反正也不是真的酒。

两个人都是越来越严肃,端起第三杯的时候,薄南风像已经很入戏了。

眼眸深邃,认真的有些不太像话。

不过一只茶杯,中正的端在手里,望着江南,如同眼望江东父老,让江南觉得,这样又是何必?

这一回没再说古怪的话,淡淡的,只道:“我爱你。”

江南嘴角动了动,笑着看他把那杯“酒”灌下去。

不知道范围是怎么被带到这个上面来的,连她也十分入戏。

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她暂坐在一端很安静。

等人一退出,马上又复苏活跃了起来。觉得今晚这个样子,也该是敬一敬薄南风的,而且她早已经说过了。

却不想以茶代酒,她酒量没薄南风这么差,纵然不能多喝,浅浅的饮,小半杯还是可以的,只当舒筋活血好了。等服务生再上来的时候,让她拿一瓶干红过来,这样就不算酒了吧。

薄南风果然说:“你不能喝酒。”

江南天真的冲他比了一下:“就一点点,不碍事的,保证不会醉了耍酒疯,让你背我回去。”

两根手指一压,少得几乎不见。

薄南风挑了挑眉没说话,算是允了。

等饭店的服务生将酒拿上来,打开,江南便把人打发了。

将薄南风的那个杯子也拿过来,连带服务生后来拿上的两只,总菜四只杯子齐齐的摆在眼前。每个都是几滴,却逐一表示。

别人都是敬三杯,她却执意要敬四杯,管它像不像话,反正她江南向来是没有讲究的。

薄南风闲散的坐在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紧她。

江南把第一杯捧到他的面前来。

嘴角扬着笑,她这个女人很干脆,有人曾说过她像一张白纸,就连薄南风也亲口对她说过。不管是褒是贬,是说她白痴,还是说她简单。不论是哪一种,江南都很领受。

她就是如此,不论爱一个人,亦或恨一个人,她都不会含糊。就像年轻的时候爱过一个人,因为爱他,所以会很想他。后来长大了,经年已过,当滚滚红尘都看惯,就觉得到了这个年纪再遇到,如果不常常想他,只怕都会忘记自己喜欢他。

可遇到薄南风后发现不是这样子的,原来她还是可以勇敢的飞蛾扑火。一晌贪欢之后哪怕是灭顶,却也义不容辞。

“这杯我敬你,我爱你。”

江南笑一笑,那杯酒一饮而尽。

再端起第二杯:“这杯我敬你,我爱你。”

再端第三杯,仍旧只是说:“这杯我依然敬你,我爱你。”

凑到唇迹,再度一干而净。

薄南风坐在那里,明明沉静的看着,桃花眸内却波涛汹涌,那里汇集了一种晶亮,心里只道是说不出的滋味,千回百转。

江南这样干脆又豪爽的执着,如同锋芒利刃,足以斩杀一切。很少能有人能像她一样痛快的去爱去恨,薄南风也想如此。

江南已经把第四个杯子端到手里。

这一个是与前几个不同的,之前听到那句唱词了,这会儿记在脑海里没有忘却。觉得在天黑来临之前,或许会有很多事发生,红尘很嘈杂,世界很喧嚣。可睡过一个晚上,一切就都过去了。她只是希望每天太阳出来前,所有的一切可以格式化。有个一干二净的黎明,是只属于她和薄南风的黎明,每天早上一睁眼,他便近在眼前。是她所能看到的一切风景。

“我敬你,一干二净的黎明。”

手臂才要抬起,被薄南风一把按住。手掌冷透,寒意也是入骨三分。

直直地盯紧她:“不要,这一杯不要喝,我不喜欢。我希望你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想起我以前每时每刻的样子。”

哪怕很吵杂。

江南发现他很紧张,自己也跟着生起紧张。不过就是玩一玩,大都是游戏的成份在里面,发现他很认真。

“怎么了?跟你闹着玩。”

薄南风已经把杯子收到手里,扬乎喝下那点滴。

“不玩了,饿死了,吃东西。”

黄宇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离正扬就一直呆坐。姿态都没怎么变,忘记时间,到最后全身都麻木了。

听到电话响在手边,马上接起来。

知道他在着手打点,出口便问:“怎么样了?”

黄宇叹口气:“用钱都砸不下来的东西,你说怎么样?”

电话一端冗长不息的沉默。

黄宇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大把的钞票摆在面前却没人拿。不是不想拿,是不敢拿。为了这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毁掉身家利益还不值得。

黄宇便得思考,这事到底已经严重到何种程度?

他是想不出来,便想问一问薄南风,他心里总该是有数的吧?

弹掉一截烟灰,只道是无可奈何:“没辙了,这事等南风回来再说吧。”

离正扬握紧电话沉吟,半晌:“我再找人问一问。”

黄宇当即说;“没用,能问的我都问过了,总不能一直扒到根上去。如果我们一股脑都扑上去了,才更显得有事。兴许南风那小子有数,我们干着急而已,他什么时候吃过亏。”

想不出办法,刹那间像只无头苍蝇,少有这种无办掌控一件事的时候,烦燥进心坎里。黄宇花了几个钟头的时间这样安抚自己,或许他们都是闲操心,薄南风会有办法。再者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指望那些办公差的查,能有什么成效。

话题谈不下去,没什么好说的,离正扬率先收了线。

他不像黄宇这样以为,很多事情他反反复复想的已经十分透彻。

却没什么可以做的,不过都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抽了太多根烟,指尖发烫。这一刹掐灭手中的一根,再度拔打那两个号码。一如既往的关机。

两人逛的时间不短了,计划要买的东西已经全部拿在手上了。

薄南风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江南。走在行人匆匆里,步伐悠闲,不是很快。停下来,侧首看她,灯火霓虹照玉颜,江南小半张脸埋在宽松的围脖里,显得格外像个小孩子。修指抬起,把光滑额头上的几缕散发帮她捋顺。问她:“还想买什么?”

江南想了想,用的穿的都差不多了,本地的特色食品也买了几样。觉得没什么需要的了,便说:“就这些吧,买太多了往回带也很不方便。”

“嗯,好吧。累不累?回酒店吧。”

江南揽着他的胳膊不动弹:“我不想这么早回去,再逛一逛吧,你累么?”

薄南风一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带进怀里来。

“我不累,主要怕你累了。那就再走一会儿,口渴吗?给你买点儿喝的。”

江南摇头,这种天冷的时候对喝的东西没什么**,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嘴角一直微微上扬,整个晚上都显得很开心。

在家里的时候差不多每天都会和薄南风一起散步,吃完饭手头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去,时间有长有短。也是这么挽着他的胳膊沿着一条路不紧不慢的走。有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那一带不似市中心,有午夜不息的繁华与吵闹。整条路显得很安静,路灯是昏黄的颜色,真的是黄的。迷迷糊糊的照下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路也显得安静豁达。

江南一度对那样的夜晚很有感触,包囊诸多情愫。

以前上学的时候,跟交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吃了饭再唱歌。常常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的学校在西郊,等回去的时候城市已经很安静,模样大抵如此,一条路在暗黄光晕的铺陈下显得幽远而冗长。同学几个人常常步行回去,路上有说有笑,像疯子一样很大声。那时候跟薄南风说起来,他也说:“一群疯子。”

其实薄南风不知道,她之所以那样记忆深刻还有一点,便是纪梦溪就消失在那样的一个晚上,那一天他没有开车,在学校附近不远的站牌上等公交。

她没有志气,已经转了身,却心如刀绞,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便不得转回头来挽留他,拉着他的手。清析记得他那时说过的话,他说:“我们不可能了。”

那一晚纪梦溪走了,来来往往那么多的路人都走了,连带城市数不过来的公交班次,都在眼前一一略过。她麻木的坐在路边,看无数与她无关的人来人往,再回学校的时候,目中就只有那么一条布了暗光的路,空旷又安静,时有一辆车子驶过,很迅速。那时候江南生生的看着,觉得像极了条黄泉路。

太寂寥了,难过又伤心,成了纪念日。后来很多年,看到相似的情景便会祭奠和心痛。就像看到圣诞树的时候人们会下意识的想到圣诞节。而那样的夜,江南想起的,便是纪梦溪义无反顾的舍弃。

所以后来很多年不敢一个人太晚出行,赶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那样一条路,会变得格外悲伤,连自己都没法掌控。无论去外地,还是出去玩,时间都会算计得很好,要赶在人烟散场的时候回去。更不会一个人晚上跑出来散步,以为这个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

第一次薄南风想要拉她出去散步的时候,也是百般的不情愿,借口找了一堆,记得还是薄南风帮她套的衣服,硬性拉着出去。才发现,以为治不的病原来早已无声无息的痊愈了。

有薄南风在手边,无论人来人往无数,还是整条街空空荡荡。无论光色暗沉,还是绚丽缤纷。只要一只手被他牵在掌中,过往的疼痛就早已算不得什么了。

这个时候,难得这么悠闲又惬意的走在人群中,像许多的老夫老妻那样,江南忽然想起过往的事。觉得像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还是在自己年少无知,不懂事的时候。就只能像现在一样,当往事一样回忆起。

揽着薄南风胳膊的手掌紧了紧,连脑袋也枕上去。

薄南风偏首看她,似笑非笑:“怎么?怕我被人顺手牵跑了?抱这么紧。”

江南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哼:“薄南风,你是不是从来没有送过我玫瑰花?”

薄南风没想到她拐到这上面来了,淡淡的眯起眸子想了想:“求婚的时候送了吧?”那样子像压根不放在心里似的,飘飘说:“结婚这么多年了,送什么花呀。”

江南拧他的胳膊。

抱怨:“才多长时间啊,你就感觉像结婚很多年了,你是不是觉着跟我过日子特别没意思啊,感觉度日如年?”

薄南风疼得蹙眉,“咝”了声,慢条斯理:“你别说,还真是。”

江南作势扑过来,薄南风淡笑一声,一伸手把人牵制住。

“别闹,多大的人了,不嫌丢脸?想要花?可以啊,让你男人高兴了,一个花店也给你买。”

江南白了他一眼,重新过来揽上他的胳膊,不过就那么一说,他还真当一回事了。

哼哼:“不买算了,不要就是了。”

“瞧你那点儿能耐。”从她怀里抽出胳膊,眯着眼审视她:“江律师,你太没挑战性了,就这样的还能打赢官司,浑水摸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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