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朋友,再见(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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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想不起,给秦秋彦打电话,直说:“你们那个儿子我搞不定哎,怎么生出来的人精?跟老僧入定似的,把我埋汰的一不值啊。”

那些先进的玩具,没事他还会买个几件放家里玩一玩,结果秦凉轻描淡写的一眼,竟说是小儿科。

秦秋彦按了按眉骨,暗暗想了下,觉吟:“估计与江南有关。”

“什么意思?”离正扬懵了。

秦秋彦这边已经准备下班,外套穿上身,正了正领带才说:“那一天他看到你抱江南了。”

当时自己心里的滋味都是别样,险些兜不住火。秦凉跟他的脾气一直很像,有时细细的看,连“品味”也差不多,喜欢的事物大抵相同。哪一点上,情绪会起伏,便会出奇的相似。

离正扬一头雾水之后,心服口服:“得,还真是你跟江南的儿子,一般人他也生不出来。不过你们父子有点儿良心吧,是江南自己扑上来的,是我抱的么?”

他这样的,跟个娘家哥哥有什么分别?语气不变,脸上笑意却一点点飘忽,仍旧不咸不淡的笑着:“行了,这些年我和黄宇受你重托,虽然没将她照顾的很好,但总算有一日站到你面前来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两个也要功成身退了,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我们年纪都不小了,正急着讨老婆呢,真顾及不了你的事了。”

离正扬就这样将话带过,连带自己这些年的感情也一并船过水无痕的带过去。庆幸这些年他将自己的感情压抑的很好,并没让江南那个傻女人看出丝毫的破绽来。到现在也不该有什么落寞或者痛心,本就没过非分之想,也早就笃定跟江南是不可能的,连喜欢都很不对。就算秦秋彦回不来,如果江南再遇到喜欢的,便打算将她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无论如何不该由他来接手。

现如今薄南风回来了,没什么比这更完美的结果。

离正扬想,有些东西一年复一年的过去,连萌芽都生得辛苦。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也该将它葬了。

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无踪,话是这样说,道理也是这样讲,明明将自己安抚的很好。瞬间还是有了心痛的感觉,方觉得是一个人,脸上的笑意撑得那样辛苦,实在没必要再持续伪装下去。

一刹那,悲情的就要掉下泪来。

秦秋彦淡淡说:“正扬,谢谢你和黄宇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呢。”想象不到要用什么样的言语表达,说出来都会略显苍白。

知道这些年他们到底做了多少事情,连带其他人一起。如果没有他们,江南只怕走不到今天。她虽然吃了很多苦头,可那些苦是他秦秋彦一人带给她的,再多的不好,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不好,实则他们已将她护的十分周全。秦秋彦是由心感激的,觉得是毋庸置疑的恩情似海。

离正扬漫不经心的打笑:“你要真这样想,就赶紧做个说和人,缓解一下我和秦凉之间的矛盾,他小的时候我可没少抱他。小家伙翻脸不认人,不是寒我心么。”

秦秋彦笑了声:“这个还得慢慢来,估计你要遭一段时间他的冷眼。现在他还坚持叫江南姐姐,这个连我都拿他很没变法。”

离正扬头疼:“你的意思不是要等到他知道江南是他妈妈的时候,才能彻底化解我和他之间的矛盾吧?”

秦秋彦慢条斯理:“有这个可能。”只怕真到了那个时候,秦凉更得狠狠的执拗一番。

江南跟两个同事一起从楼上下来的。手里抱着两三个件夹,是准备晚上加班加点要做的事。

刚步入大厅,忽然被人叫住。

那声:“江小姐。”叫的,很是飘忽。

江南和同事一起回过头,看到西装革履的秦秋彦刚从电梯里出来,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一脸公式化的表情。

“江小姐,你先留步,那天你借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两个同事恭敬的跟秦秋彦打过招呼,皆好奇的转首看向江南,对于江南何时欠了总裁钱的这件事十分感兴趣。

江南这才猛然反正,那天吃甜点的确向他借了十块钱。又觉得他实在太小气了,那么有钱,却连十块钱都念念不忘。看来世人说的不假,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抱歉道:“秦总,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了,忘记还钱的事了。”

秦秋彦凉凉的看了那两个同事一眼,没说话。

接着那两人很是识趣说:“秦总,江南,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正是下班高时期,人来人往,秦秋彦已经错过江南往停车场走,江南跟他保持一段距离走在后头。就总是那么两米之遥,不近不远的,他快了,她也加快,他慢了,她便跟着放慢。

最后秦秋彦停下来,转身问她:“你跟在我后头干什么?”

江南“呃?”了声,反应过来;“我不是要还你钱。”

秦秋彦根本不将身侧的人来人往看在眼里,淡淡的笑了嗓:“既然跟我同路,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江南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不只是她怕,觉得他肯定更怕。人多嘴杂的,像他这种人估计更讨厌闲言碎语,由其她这种小职员,让人扯出闲话实在没必要。

又想起那天钟笑找上门来的事,肯定不会是赶巧遇到的。她又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虽然时而来一阵脑子很不够用,可那时候理智尚在,越发觉得不简单。

心里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秦总,我跟你其实又不熟悉,让人误会只怕不好。”这岂是她能高攀得起的人。

“不熟?”秦秋彦声音扬高了一些,偏了偏首,好看的眉毛蹙起来,忽然像有些哭笑不得。想问她,领过证,上过床,生过孩子,这样都叫不熟,那哪样才叫做熟悉?

觉得快被她给气死了,按了按眉骨,叫上她:“跟上来。”

江南左顾右盼,那样子宛如做贼一样。

秦秋彦已经不耐烦,过来牵起她的手腕就走。

江南快哭了,被他带得飞快,闷着嗓子说:“秦总,你快放开我,我自己走。”

秦秋彦没看她,慢条斯理:“江南,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倒着长的么?”

江南问他:“什么意思?”

已经抵达秦秋彦车前,松开她的手,秦秋彦操起手臂,轻身一倚,斜靠到自己的车身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的意思是说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了。”

这里没有什么人,远处有车响,可是仍旧显得安静。

江南微微脸红,可还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秦秋彦就是这般,说话常常似是而非的,倒是极易让人想入非非。江南忍不住想起她做过的梦,即便只是个梦,还是觉得自己太过龌龊。竟还三番两次的想起来,即便不用别人说,自己想想就很无地自容了。

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蹭。决定不说话,秦秋彦不是什么好东西,语言上的翘楚,很有可能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他提前预设的坑。狭隘的形象肯定是她,而他无论将话说的多么任人浮想联翩,最后总能轻描淡写把自己置身于高地上。

江南觉得自己这样跟心怀鬼胎有什么区别,她已经是个龌龊不堪的人了,不想昭告全天下。

秦秋彦微微低下头,以便能看清她那张脸。

似笑非笑:“你脸红什么?想到什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江南的脸更红了。只觉得尴尬至极,就好像此刻的心扉是敞开着的。而秦秋彦这样火眼金睛的,一下便已望进她的心里去,将她心中呈现的影像看得一清二楚。

江南呼吸困难,无地自容到只想找个地缝铅进去。有些闹羞成怒的瞪大眼睛:“秦总,你不要胡乱说话,我没有想到你。”

秦秋彦淡淡“哦?”了声,眯起眸子,飘飘问:“我说你此刻心里想着我了么?你这样叫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江南彻底哑言,转了大大的一个圈子,到底被绕进去了,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真的有些恼了,说不出是恼别人还是恼自己。秦秋彦说的对,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岁月是停止不前的,更不会倒着走。她早已过了执拗的年纪,就算做过无数无厘头的梦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实在没必要这样。痛恨自己如斯,从没有这样过,如今却被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扰乱了心境,常常连自己都束手无策,懊恼异常。

“秦总,我先走了。”

秦秋彦一伸手拉住她,见江南咬紧了唇齿,似乎真的恼怒,又马上松开。

只问她:“我将你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

江南说;“没有,只是已经下班了,我还急着回去。”

秦秋彦提醒她;“正事还没办呢。”

江南这才想起来,钱还没有还他。发现每次遇到秦秋彦,三言两语总有本事让她情绪失控,甚至是找不到北。这样出神入化的能耐真是让她心焦,烦乱不已。竟然像极了某一个人,岂不知这样的感觉让她有多害怕多痛心。

从包里掏出十元给他,眼皮没抬:“给你,秦总,谢谢你了。”

秦秋彦没接,低下头飘飘的问她:“就十块?隔了几天才还我,没利息么?”

借贷还息,对于他们商人来说,简直太天经地义的事了。

江南气结,又总像挑不出瑕疵来,是,说明天就还的人是她自己。后来记性不好忘记了,又怨得了谁。认命似的:“那你说多么?”

秦秋彦笑笑:“还真是借钱容易,要钱难啊。”

江南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问题,这样的确是不好看。当时自己死皮赖脸的向人家借钱,怎么说他当时都是很好说话,不仅肯借她,还额外送了那么多给她,最后一直把人送到家去。也算好事做到底了,她再这样,跟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表情想缓和,已经不能够,只得在说话时服一下软。

“对不起秦总,我不是那个意思。”然后二话没说,拿出一百块给他。“你看这些够么?”

秦秋彦仍旧没接,定定的看着她,嗓音若有似无的放得柔和:“胃还疼么?”

江南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了下,整个人也跟着僵了下。

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他,有那么一刹觉得这个男人熟悉至极,直熟悉进骨子里,仿连他身上的筋骨血脉都数得清,还有他全身上下每一处温度也都了如指掌……但也仅是一刹那,那一阵的清明转眼被不清覆盖,如同咸湿的风吹过去。剩下的,只有更多的痛心疾首,欲哭无泪。江南觉得她真的是快要疯了,这个男人果然沾不得。她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一个花痴或者跟踪狂有什么区别。

秦秋彦已经抬起手,狠狠的揉了下她的脑袋,语气不明:“以后工作可以做不完,饭不能不好好的吃,否则扣你工资。”飞快的上车,车门“咣当”一声关严。而那一句话江南只觉还未听得太清,以为是错觉,他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只留她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一百块钱,跟个呆死的木偶一般,做着一场不着边际的春秋大梦。

实则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南下车的时候,离正扬给她掐着时间呢。手腕抬起来,示意给她看。

哼哼:“不是早就下班了?你是确定自己是开车回来的?不是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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