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这个真可以(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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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当年和纪梦溪分道扬镳的时候,就没打算再有拾回的一天,即便她现在过得很是凄苦,验证了当年没跟他在一起,真的是作,要像今天这样孤苦伶仃,也是她自找的。可是,她不后悔,如果时间重新来过,她觉得自己还是会犯傻。

如果不那样做了,她就不再是江南。

没想周身云云众生环绕,哪怕全世界都舍弃她,也不要像这样对她喝护有佳。有些东西注定还不起,承受的越多,压身的债务也就越重。

有些喘不过气来,站起身:“我不吃了,去阳台透透气。”

彻底是僵化了。

纪梦溪没想到他说起来了,会引来江南这么大的反应。其实江南一直很**,对她好,就跟拿锋芒的针尖扎她一样。好一点儿扎一下,她都会反应强烈。他知道她是怎么想。

“阿姨,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

江妈妈叹口气:“别这么说,不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江南是为了你着想,这些年你做的太多了,她也不是感觉不到。连阿姨也觉得,你该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她就那个直来直去的臭脾气,你一直是知道的,别理会她。”

正因为江南是这个脾气,所以无论纪梦溪什么时候说起来,她都得是这个反应。

纪梦溪还怎么吃得下,跟着放下筷子。

“阿姨,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她。”

这个打算早就有了,一直以来都在运作打点。如今事情办成了,才跟她说起来。早晚都是要说的,就算拖到最后一天,去那边就职上任了,她还是会知道,这一天躲不过。

江南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吹风,晚风席席,只是夏季的风并不凉爽。相反,燥热的气流压得人胸腔闷疼,跟生了一种怪病似的。

风把她一头长发吹起来,束起的马尾晚风中像是开起的花。依稀是年少时的模样,在纪梦溪看来,江南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心也没有改变过,一切暗香如故。

江南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执着的盯着远处的灯火阑珊。

纪梦溪走近来,有些讨好她似的轻笑:“怎么?至于生这么大的气?怪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起来?”

江南不说话,他懂,他什么都懂,可他那么通透的一个人还执意做傻事。江南不知道他怎么想,非得将自己葬送么?她不值得。

如果人有先见,知道要是如今这么一个结果,当初再怎么心动,都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是啊,纪梦溪什么都很明白,就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走不了,一辈子才只能如影随形。因为一个人爱上一个城市,当年他犯了这么一个傻。没想到连傻气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一辈子反复的去做。就是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一面叫做“南墙”的东西,或许哪一天撞上了,头破血流,他才可以回得了头。

不要跟他谈什么愧疚,分明就是他欠了她的,有些苦头是他自己找来的,悔不当初,命中注定。

如果当年不放开她的手,便不会有后来绵绵无绝期的痛触。怨得了谁呢?

点着一根烟,不想跟她说现在的事,物犹如此,人何以堪。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供缅怀,不愿浪费一起的时间在这些注定争论不休的事情上。

他们骨子里有一部分相似的东西,便是认准了,不论幸或不幸,都要一路不回头的走下去。否则也不会受她吸引。

“有时间回学校看看吧,当年那些树砍掉了,如今又种了许多长青的植物,上次回去的时候去看了一眼,觉得还不错。”

早些年纪梦溪跟她说起来的时候,是打算回去看一看的,可是一直没有时间,一晃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再想起当年的校园,觉得很久远,真的回去了,只怕要感慨万千,泪流满面。

终于肯转过脸看他:“不能更改了么?非得去z城,不怕气坏你家里人?”

纪梦溪弹了弹烟灰,温温的笑着:“等到他们对我彻底失望,不再抱什么企及的时候,也就不会生气了,随我怎么样,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管。反正我就是不争气,这一点他们也早就领教过了。”

那烟气在空气中弥漫,极淡的烟草味,不难闻,还没有他身上的香水味重。

江南自嘲的笑了笑:“我可真是红颜祸水,不详的人。”

纪梦溪抬起手弹她的脑袋:“不是为了你,别抬举自己。我不是为了女人会乱了方寸的人,你该知道。”

尽管纪梦溪反复的说和江南没有关系,可是江南又怎么会信。

他纪梦溪的确是个不会乱了方寸的人,可是再聪明睿智的人,也会有犯傻的时候,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

当晚没带秦凉出去玩,哪有那个心情。自己打车回家里去,开门进去,热气和黑暗迎面扑来。重重的窗帘拉着,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窗子一直紧闭,不会打开来通气,积攒了一屋子的热流。

江南把灯按开,把空调也打开,嗡嗡的响声传出来,静寂的房间总算有了一点儿人气。室内的家具都盖着白布,被江南一一扯下来。受不了这种荒凉到无人入住的感觉,那感觉像是无望的地老天荒,心口某个地方又隐隐的疼起来,越来越疼。

她按着胸口,蜷缩到沙发里,打量室中的每一个角度。淡白宝光那样详和,跟月光一样静静流泻。

江南的脑子里又开始咿咿呀呀的唱大戏,太多的声音疯涌而至,在她的脑海中混搅成团。哭的,笑的,各种各样的对话……那么多过往情节被掐成片段在头脑中滚动播出。曾经她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在这个房子里直到把自己逼疯了。开始反复的治疗,直到最后拖着行李箱远走高飞。

如今她回来了,一闭眼,还是免不去那些痛彻心扉的纷纷攘攘。

考虑过要把这栋房子卖掉,其实住不到了。可是发布了几次出售信息,最后有买家上门的时候总是心慈手软。卖不掉,就像没办法出卖自己的心。最后还是留下来,想着哪一天老掉了,就回来,让这一生的回忆把自己埋葬。

她总是这么悲情的想。

给江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妈,今晚你带着秦凉一起睡吧,我在家里住下了,明天早上再回去。”

江妈妈不放心,提了一口气:“你还是回来吧,时间也不晚,打车回来。我怕秦凉跟我一起睡不习惯。”

江南想了想:“好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伸手按开电视,太久不看,连电视都会泛起潮气,起初图像不清,一点点有所改善。

江南并不是真的看,只是室中太安静了,她窝在那里冷而寂寥。便不得寻找各种各样的声音,将世界填充。

不知呆了多久,看时间快要十点了。下来关掉空调,关掉电视,把所有的家具重新盖好,最后环视一眼,换上鞋子出门。

邻居们好多都没有睡,年纪大的人在楼下打着蒲扇聊天,因为她太久没回来了,即便看到一个轮廓也不会想到是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便离开了。

秦凉知道江南今天的心情不好,就连晚饭都没有吃几口,撂下筷子走人了。所以等她一回家,也没有说三道四。

早已经洗过澡,见人回去,只说:“你去洗澡吧,我给你倒杯水。”

江南很辛苦,跑了一天,几乎将要见的人都见遍了。这一会儿才觉得腿都要跑断了,坐在沙发上喘气。

江妈妈也过来催她:“别坐着了,快去洗澡准备睡吧,秦凉这个时间也该睡了。”

江南本来没有什么力气,有些不太想动,一看到秦凉那个小模样,心头一软,刹时间像是很心疼他。

抱歉道:“对不起,今天晚上让你等这么久,你先去睡吧。”

秦凉点点头,和江妈妈道过晚安回房间了。

冷清的太久的房子一夜之前忽然热闹了起来。

秦秋彦开门进来的时候,室中的凉气还没有完全散掉,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脂粉香,就知道之前有人来过了。

江南走的时候忘记把窗帘拉上,城市璀璨的灯火从窗口照进来,迷离了一地的光彩,整个客厅显得色彩斑斓。

秦秋彦一伸手将大灯按开,同样将空调打开,冷气在空气中幽幽扩散。

先将钥匙扔到茶几上,扯去所有的布,去洗手间打来水,把所有家具全部擦拭一遍。以前这些事情就是他做,江南在做家务上很不在行,一个人的时候据说一段时间也会疯狂的搞一次大扫除。但自从嫁给他,就再也没有在这个上面疯狂过,懒惰到底,每天都是秦秋彦做。

他有轻微的洁癖,即便一个人住时,环境也要求一丝不苟。所以这些事情做起来很顺手,速度也很快,从来不会当成是头疼的事。

家里除了家具,很多东西已经被江南搬得差不多了,卧室中除了衣柜和床,衣服没剩下几件,都是些过时的。

秦秋彦坐到**掏出根烟捏在手里,一点点的捻成烟丝,从指间簌簌的落下。却至始没有点着,他在戒烟,烟瘾上来的时候很难耐。可是自决意要戒的那一刻开始,就再没有抽过。

离正扬打来电话。去酒店看过了,他不在,问他:“这么晚去哪里了?”

秦秋彦沉沉说:“在家里,今晚我不回去了。”

离正扬说:“也好,不过不会遇到江南吧?”

秦秋彦解开衬衣扣子,只说:“不会,她之前来过了。”

“既然这样就没事了。”

挂断电话,秦秋彦去洗澡。柜子里还有他的几件衣服,规整的挂着,取下来去浴室。

躺到**的时候,连床头的睡灯一并按上了,窗帘是厚重的两层,扯上后室中陷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温热的**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淌到**,秦秋彦直挺的鼻骨酸痛得快要断裂。回忆是种伤人的东西,锋利起来,连血带肉,硬生生的把一切都割断了。

手掌轻轻的碰触身侧空出的一块,觉得她还睡在那里,有温度,有体香……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哪里都是空空的,心便歇斯底里的疼起来。

不知道那些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过来的,守着空荡的房间,呼吸都像有了回声,觉得一如往昔,可是一切都不在了。像是宝贵的东西在生命里节节败退,如若不是残忍至极,又怎么可能把她折磨疯掉?

秦秋彦眼眶里的泪流淌得更加肆意,只是心疼她,就已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不知道那些年她一个人有多孤单,多难过,多害怕……可是,他却不能陪着她。

鬼使神差还是拔通了她的电话。

江南也还没有睡,秦凉就睡在一边,不敢翻来覆去的动弹,夜色中静静的盯着一个地方愣神,头顶的电话便微微的震了起来。

没想到秦秋彦这么晚了还会打来。接起来,压低声音:“喂,怎么现在打电话?秦凉已经睡着了。”

秦秋彦紧紧的抿着唇角,眼眸清亮,水洗过的一般。并不太敢说话,只怕一张口即暴露哽咽,他还极少有在人前失了风度的时候。

不过想听一听她的声音,方觉得无论是想念还是折磨,再久再切,都是有尽头的。

江南听不到他的回应,追问:“怎么不说话?在听么?”

秦秋彦淡淡的“嗯”了声,极力控制,还是嗓音低沉沙哑:“没事,就是打电话问一问,手边的工作要完成了,打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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