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万水千山滚进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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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还是一场笑话。

离宗政有个奇葩的妈妈,秦凉小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被她带过一段时间,所以比谁都感情深厚。一直梦想着给秦凉生个媳妇,后来离宗政出生,理想破灭,钟笑却没有气馁。看自己的儿子生得绝色,跟秦凉一样是个美男子,便一心致力改变两人的性取向,排除万难,早早把离宗政送到秦家来,意图让两人培养感情。

可秦凉比离宗政长了六岁,早早修完学业,掌管家族企业,家都很少回。所以很不幸的,到现在两人的性取向依旧正常。

离宗政风流不改,走马观花的换着女朋友,有的时候带回家。

秦暖穿着睡衣晃进去,跟那些面目不详的美女打招呼,连尴尬都不会了。

问离宗政要泡面吃,等他泡好了,端到她手里,就着在他家的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告诉离宗政:“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跟江南一个嗜好,看韩国言情剧,说笑就笑了,说哭就哭了。

有的时候那些女人看不下去,问离宗政:“她没病吧?”

离宗政就会马上指着门,问她:“是你自己走?还是我哄你出去?”

等秦暖酒足饭饱,有时候那端房门紧闭。秦暖连声都不会出,踩着拖鞋自动回家了。

睡觉之前,坐在**端详手里的纸片,从离宗政那里捎带回来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字写得极漂亮,刚劲飞扬,微微用力,像是穿透纸张。

从来不知离宗政的脑袋里想什么,真想刨开他的脑袋看一看。

电话响起来,离宗政打来的。

“吃饱了?”

秦暖“嗯”了声,漫不经心:“你那女朋友睡着了?”

“走了。”

“你怎么不把人留下来过夜?”

那一端蓦然沉默,须臾,电话被切断。

连续一个星期没见到离宗政,课也没去上,打电话都联系不上,怀疑他一定是携女友浪迹天涯了。

秦暖便不再想着打扰他。

每天放学吃了饭回去,顺便在超市买几包方便面,面包,火腿之类的带回去。怕晚上会饿,离宗政不在家,要都没得要。

拿钥匙开门时,对门打开。不等她回头,被人从身后抱住。

怔了下,开始挣扎:“离宗政,你别闹,发什么疯?”

离宗政将手臂收紧一些,嗓音低沉:“你都不想我么?多少天不见我都没有关系?都说人习惯了一种事物,是有依赖性的。为什么你的生活里永远不会习惯我的存在?”

像这样,即便他不在,不论多少天,她都不会不习惯。

他喉结动了动:“这些年的时间还短么?”

秦暖转过身,离宗政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他去哪里疯了,瘦了,好像也黑了。闻出他身上有徐徐的酒气,瞪了他一眼:“你喝酒了?你才十六岁,还是未成年呢。”

“你不也是未成年。”

“我马上就过十八岁的生日了。”

离宗政薄唇抿了下,原来灿烂的眼光暗淡:“你就那么想让我叫你姐么?”

秦暖低下头,只说:“你本来就该叫我姐,我比你大两岁,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离宗政那一双手本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哼笑了声,渐渐无力的放开。

“那就如你所愿。”

秦暖从小到大,逢人问起来便要说,这是我的弟弟。

离宗政却从来没有承认过,更不会叫她一声姐。无论秦暖怎么威逼利诱,他立场从来也很坚定,告诉她;“想都别想,不会有那么一天。”

秦暖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连这样的愿都再不会许,却如她愿偿了。第一次叫她姐,又对身旁貌美如花的女友介绍:“叫姐。”

那女生笑容甜美,乖乖的跟着叫:“姐,你好,生日快乐。”

然后把礼物递给她:“这是我和宗政送你的生日礼物。”

秦暖微微的笑着:“谢谢。”看向离宗政,让他先带女朋友进去坐。

不知道怎么,胸口闷的厉害,她的生日原本是在冬天,外面寒风凛冽。室内开足了暖气,原想,可能是暖风开得太大了。

席间忍不住喝酒顺气,那样仿佛会好受一些,喘气不会那么窒息。

都是大学的朋友,说说笑笑,肆意喝酒唱歌,到最后都有些醉了。

一首歌跳出来,有人喊:“哪一个点的?”

张国荣和莫蔚的《只怕不再遇上》,这样老的歌,定然是点歌的时候弄错了。

有人说着:“没人唱,切歌吧。”

这时秦暖举起手:“我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拿那话筒。

差一点儿跌倒,腰间被人伸手扶住。

侧首看过去,嘿嘿的笑起来:“弟弟,来,跟姐姐一起唱,姐姐今天高兴……”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离宗政把她拉到身旁按着她坐下,真的陪她一起唱。

有人开始叫绝,不单是离宗政唱得好,能唱这么老的歌也不容易。

秦暖喜欢的,他都喜欢。不喜欢的,也会慢慢变得喜欢,这些年他们走相同的轨迹,如影随形,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会差,只要是秦暖要走的路,他总是无条件跟随。就像无数次放学归家,他替她拿着书包,看她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跳路上的方格子。

而他就以一个耐心的姿态,静静的看着她。即便是短短的一段路,只要不开车,两个人也会走很久。

有的时候下雨路面积水,她不想走路,朝着他哼哼:“鞋子湿了怎么办?”

他便会蹲下来,一路背着她回去。

她读哪一所初中哪一所高中都好,只要她考得上,他都没有问题。连大学都是如此,离宗政从来没想过他想做什么。只要是秦暖的理想,只要她的梦想能实现,他都可轻而易举的跟过来。

无论离宗政有多高的天赋,最想做的,就是跟在秦暖的身旁。跟在她身边,直到他长大……不,是只等秦暖长大。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个道理离宗政打小就信服。

所以,等秦暖十八岁一到,便将他变成自己的人。

秦暖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却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嚷嚷着:“宗政,头好痛。”

离宗政俯下身来亲吻她的额头,哑着嗓子说:“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穿一件白色衬衣,扣子解得大开,露出当下流行的健康肌肤。个子似乎又长了许多,有男人的味道。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暖干燥。抚遍秦暖全身,她本就生得极白,黑丝绒的被子衬得肤如凝脂。

离宗政亲吻她的嘴唇,一遍遍轻呼她的名字;“暖暖,暖暖……”

秦暖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理智,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口上,表情中有痛触:“离宗政,你脏。”

离宗政怔了下,捧起她的脸:“脏什么,就只亲过你……都是你的。只能是男人,不能是弟弟……”

她忘记了么,是她当年看到有人写情书给他,笑话他小弟弟不能谈恋爱,那是大人的事。他不停的换女友,只是要证明他不是小弟弟。竟然这样傻。

一阵撕裂的痛触,秦暖哭得厉害。离宗政骗人,他明明说一会儿就不痛了,却痛得更厉害。

离宗政哄着她,叫她:“暖暖,暖暖……我爱你!最爱你,一辈子只能爱你。”

秦暖想起一个作者描写扬康和穆念慈的一句话,“那时候整个汴大附中有几百个穆念慈,却只有一个杨康站在高高的顶楼记录早操的成绩。”

在她的心里又何偿不是这样,一个高中校园里,有几百个秦暖,却只有一个离宗政是高高在上的。

就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觉得有一段遥不可攀的距离摆在那里。她想跟离宗政离得更近,就只能做他的姐姐。

只有她在人前说她是离宗政的姐姐时,仿佛才有勇气,理直气壮的站到离宗政的身旁,离得他很近很近,却不怕别人品头论足,说她是配不上离宗政的,然后会被离宗政嫌弃,远远的将她推开。

却不知,她在离宗政的世界里是怎样耀眼的一颗珍珠,那光彩需要他寸步不离的掩护起,才能安下心来。

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暖,是他的全世界。

秦凉那个毒舌男,很小的时候就对秦暖说:“你长的像只猴子,唯一的不同,就是你没有毛。”

那时候秦暖还不知道猴子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没有毛的猴子长得什么样。只以为那可能是个不错的动物,秦凉在夸她很可爱很漂亮。

有一天秦秋彦带她去动物园。

秦暖指着那些爬上爬下的东西一脸好奇,发着稚气的童音,甚至咬字不清的问:“叭叭,那是什么?”

秦秋彦耐心的告诉她;“暖暖,那些是猴子。”

秦暖怔怔的看着,一下便愣住了,大眼睛很无辜的看了好一会儿,渐渐迷漫上水汽,“哇”一声哭起来。

揽着秦秋彦的脖子一脸委屈,本来秦暖是个不爱哭的孩子,那一次却哭得肝肠寸断。

哭得连秦秋彦都有些乱了阵脚,不停的拍打她的背,一边帮她顺心,一边问她:“暖暖,告诉爸爸,怎么了?”

秦暖指着那群跳来跳去的家伙只哭却说不上话来。

秦秋彦以为她是被猴子吓到了,只得快速抱着她离开。

不想秦暖哭得更厉害了,秦秋彦手足无措,又将她抱回来。

问她:“宝贝,告诉爸爸,怎么了?”

秦暖抱着他的脖子,趴在秦秋彦的肩膀上:“爸爸,你把猴子的毛拔掉。”

秦秋彦告诉她:“那样不行,没有毛的猴子很丑,而且他会很疼。”

秦暖哭得更惨烈:“秦凉说我是没有毛的猴子。呜呜,好丑。”

谁说秦暖很笨的,智商远远比不上秦凉?她那么小就知道猴子很丑,拔了毛的猴子更丑,丑到连自己都痛哭流涕。

秦秋彦回家之后晚饭没让秦凉吃,让他面壁思过。告诉他:“你再敢说暖暖是猴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还是秦秋彦第一次对秦凉放狠话。

没过几天,秦凉就忘记了。有一天他在客厅里看电视,想让秦暖给他拿遥控器,就说:“小猴子,把遥控器给哥。”

秦暖肥硕的小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哇哇大哭起来。

秦秋彦总有办法整治秦凉,不信秦凉完美的人生是无懈可击的。

最后四处打听,终于在黄宇那里找到缺口。黄宇是看着秦凉出生的,当时认他当干儿子,那时哪见过刚出生的孩子,觉得新奇,就拍了几张秦凉的光屁股照。一直暗暗珍藏着。

这回花高价卖给了秦秋彦。

秦秋彦将买回的照片制成了电子档,回来后拿给秦凉看。顺便很和绚的告诉他:“如果你再说暖暖长得像猴子,很懒,很能吃,很能睡等一系列打击她的话,我就将你的光屁股照公布天下,循环滚动播放,你信不信?”

秦凉从此再没叫过秦暖一声猴子,每每叫她,亲切的称她为“妹”。

秦暖打小就能吃能睡,所以一直圆滚滚的。这样的身体条件导致了她异于常人的技能。但凡能横着,秦暖绝不竖着。平地上不想走路,反倒喜欢滚来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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