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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亲们。最近一直沒有网络。是朋友传的。她不会加精华。但是我可以用手机看到留言。不能及时一一回复。抱歉。但是都有认真地看。暗自开心。
五点钟的时候。下雨了。坐在车里。看见那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九狸一阵心慌。坐的车又刚好是雪佛兰。她不由得有一种去美国警局受审的错觉。
夏天的早晨。才五点。就已经生气勃勃。路面车不多。那个自称王律师的男人车开得很稳。
若不是强忍着疑惑。九狸真的很想问。周谨元现在怎么会在s市。又怎么会遇上麻烦。
车拐入青年大街。车流瞬间稍显拥挤。远远望见万豪标志性建筑的一角。她转过头用眼神示意。
“沒错。他在那里。第一时间更新”
王律师微笑。颔首。看穿她的防备。淡淡道:“你可以不用对我那么大的敌意。我和他还算相熟。”
九狸点头。咬唇。默不作声。
电梯直达顶楼。单只有一组豪华总统套房。占了半层楼。由三间内部相通的套房构成。
九狸听说过。这套房极少对外。预定都要提前至少六个月。每日要五位数的客房费用。
“等一下你要留意你的话。我的意思你懂吧。”
王律师叫住九狸。刻意提醒她。
“有监视器或者监听器吗。”
九狸苦笑。做什么要弄出一副fbi的那般例行公事。周谨元是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道。他的上级还会不知道吗。
“顾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保证卧底人员被同化。具有一种被异化了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特征。”
被绑架的人质。在长时间和不明嫌犯相处后。会对他们产生一种同情心理。继而开始协助嫌犯。成为一种特殊的犯案人群。
他是在暗示。周谨元在俄罗斯卧底期间。被收买。或者。被同化。
深吸一口气。九狸试图让自己冷静。在见到周谨元之前。她不想表示出明确的态度给任何人看。
尽管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在看见周谨元的那一瞬间。九狸还是震惊了。
王律师冲周谨元点点头。看了一下手表。“我会掌握时间。”
然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带上门。出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
他缓缓靠过來。靠在她身上。但什么都沒做。似是安心。
她扳过他的脸。看见他唇上的短短胡茬。虽然脸色不是很好。但仍是眉心舒展。保持着那种心思滴水不露的神情。
“我怕以后回不來。所以赶回來看看你。沒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苦笑。握着她冰凉的手。
“我不信你做了什么不在职权范围内的事。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周谨元用食指点住她的唇。不叫她继续。凝视着她因激动而绯红的脸。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沒有什么对错。一个人去装作坏蛋。装得太坏了。就是坏蛋了。”
他微微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亲昵的一如当年。语气淡然。
“你为什么要答应做这个……”
九狸哽咽。六年前他选择离开。为什么六年后不可以。这个傻子。你走啊。走得再远一点。换一个身份。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因为我犯了错。犯错。就一定要认错。还要改错。人生路上。我们都想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是不是。”
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她却不知。当年的事情。真正扛下來。压下去的人。不是顾成功。而是他。好不光彩地主动请辞。原因是渎职和滥用职权。并且主动申请去俄罗斯。作为补偿。
对国家的补偿。
“他们都不做调查的么。你可以把跟你有关的事情都说出來都说出來……”
九狸再也说不下去。因为知道这根本是毫无意义。
她出身亦是不凡。政界军界的事儿打小耳濡目染。冤假错案比比皆是。无一不是披着合情合理的外衣。
周谨元唯一的失误。就是他说的。连做一个“坏人”。都做得那样出类拔萃。他在俄罗斯军火界越怕越高。权势越來越大。甚至受到了臭名昭著的军火之王的赏识。
也许不多时。他就是俄罗斯。乃至东欧最大的军火新教父。
可是沒有几个人知道。他來自赫赫有名的国安。一个从十七岁就投身情报搜集的中国人。
这世界最可笑可悲的就是。你的祖国怀疑你。
“我不怨恨。真的。小狸。换做是我。我也会起戒心。我毕竟已经在国外太多年了。一个人。总是会变的……”
愤而抬头。九狸低吼道:“可是你沒有。我知道。上次就是你。把情报告诉给小刁。他们只知道护航。普通老百姓哪知道护航也是要有情报的……”
头顶巨大的琉璃灯灯光柔和。他拥住不断颤抖的她。知道下一秒。她就要流下泪。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她发怒的表现之一。便是哭。眼泪那么大一颗。就像是九十年代的悲情女主角。眼睛一眨。便是一颗大得吓人的水滴。
浅浅乳黄色的琉璃水晶灯。被光滑如玉石的地面折射。那闪烁的光看久了。眼前渐渐模糊一片。
“记不记得。你那篇颇为自得的作文。我在后面批注的评语是什么。”
周谨元微笑。眼前似乎再次看见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儿。将卷子猛地拍在他的办公桌。桀骜不驯地冲他冷冷开口:“老师。请不要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我的卷纸上。家长签名时要看的。”
后來才知道。所有的签名。都是她自己一手炮制。
她亦莞尔。想起那青葱过往。抱得太用力。指甲几乎都陷在他后背的肌肉里。
“愿我來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他们一起背出來。相视一笑。眼里都有光芒闪过。
他和她。都背负了太多肮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此生既然已经洗刷不掉。那么就继续在这**横流中翻滚。惟愿下一次轮回。我们都宛若婴儿的纯粹。沒有任何善意地伪装和保护自己的倒刺。
他其实是想说。我不信什么前世。來世。我只有这一世。若抓不住你。究竟还有何流连不舍。
此生有你。此生已足。此生无你。我还祈求什么下一世。。
“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审查。还是不许你离开北b市。马上就要回去吗。”
她蓦地想起了什么。恐惧地四处张望。唯恐有什么窃听的东西。
抬起手拍拍她的头。他看出她的担心。却什么都沒说。
眼尖地看到他手腕上的一处白痕。那是常年戴表的痕迹。九狸握住他的手腕。“手表呢。上次在歌剧院你还戴着……”
周谨元不在乎地笑笑。“一块表而已。这边的电话都不能用。我给人了。求人帮忙总是要的。”
九狸再也忍不住。可是又不想在他面前放肆地大哭。只好用手捂住嘴。发出“呜呜”的啜泣。
骄傲如周谨元。也要低声下气。去求不相干的人。他戴的。一直是格拉苏蒂。不是最贵的。却是她最喜爱的牌子。
璀璨金属的宝库。他曾说。你就是我全部的璀璨。全部的光芒。
她只道是情话。羞着脸笑他酸腐。哪知道他过往艰辛。如一道黑暗得看不见尽头的幽暗隧道。她果真是他命中的一抹亮色。
而亮色依旧。他却已不在了。
低头。瞥见她捂嘴的手上的星子般光芒。眼中的温热顿时生生地憋回去。周谨元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很适合你。大小也正好。**很用心。信我。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九狸再也撑不住。手指轻轻拂过那耀眼的灿烂。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
她湿漉漉的眼底像是被水泡过的茶叶片。舒卷后有一种绝望的美。
我知道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以前是不敢。现在已是不能。
对不起。小狸。
周谨元微微闭眼。这十分钟是他度过的最漫长也最矛盾的十分钟。而再过两个小时。他就要上飞机。也许此生。再也无法见到她。
“小狸。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死。也不会蹲打牢。”
他托起她的脸。无比认真。温热的气息包裹着满脸是泪的她。
“但是你会消失。你的人你的过去你的一切的一切。都沒在这个世上消失。你会变成张三李四。随便哪一个人。取最平凡的姓名。做最平凡的工作。过最平凡的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我再也找不到你。而你。也再也不会见我……”
她再也站不住。软软地跌在地上。冰凉。但却一点儿也比不上心上的凉意。
为什么。每一次走掉的都是他。而她只能选择在原地等候。上一次。她等了六年。那么这一次。她究竟要等多久。
一个六年。两个六年。还是永生永世不能相见。
难道他付出了一切。都抵不过捕风捉影的怀疑和猜测。
难道他就该默默无闻。查不到任何绝密消息。才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难道她和他。就注定隔了太远。在未來的岁月里。只能无尽的思念。却不能相见。
周谨元不忍心拽她。索性也缓缓蹲下。与她平视。
“也许还会有人出现在你周围。不用害怕。他们只是会问你一些问題。不会一直骚扰你。也不会影响到你父亲。我会尽量做我能做的。你只要把知道的都如实说了就好。”
九狸点头。耳朵里嗡嗡的。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可是听起來却像炸雷一样。
短暂的沉默。
“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
他顿了一下。第一次说起自己的父母。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那挑得高高的。带着卷舌的家乡口音。
“那时我就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最大的奢望。是普通人。人人都拥有的。甚至满不在乎的。安安稳稳。”
然后。他不等她回应自己。快速起身。背对着她。
她抽噎。仿佛已经将他的背影融入心脏。永世不忘。
“最后一场战役。被最后一颗子弹射中。巴顿将军说。这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荣耀了。好了。小狸。我们在此告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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