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不值(1 / 1)
行宫偏殿,华丽,却没有一丝人气,只点了一盏壁灯,微弱的灯光,根本就无法照亮宽敞的内殿,更无法照亮角落里,全身倦缩着,双手抱膝,头埋在两腿之间的人。
低低的轻笑声从他嘴里传出来,在寂静幽暗的内殿越发的苍凉。
倦缩在那儿的秦不值动了动,埋在两腿之间的头抬了起来,稚嫩的脸庞有着嘲讽,还有着入骨的恨。
他知道这一次他输了,不是输给了大皇兄,也不是输给了轩辕砚,他是输给了自己的年轻,如果,如果再过十年,不,五年,五年就够了,他一定不会输的如此凄惨。
他定能斩荆断棘,清除所有的障碍,让昔日给了他痛,苦,恨的人都通通臣服在他的脚下,他的恨,他的痛,要用血来洗清。
他要伫立在天间最高处,而不是今天这个可有可无,连草芥都不如的十皇子秦不值。
不值,呵呵,不值,他的命连在阜国皇室,比蝼蚁都不值。
天色,渐渐亮了,秦不值眯眼,今天就要回阜国吗?
从浩国京城到阜国苍都,走陆路约莫二十几天时间,海路半个月,或许这就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时间了。
他的命现就捏在秦或手中,他对他起了杀心,就算回到苍都,也不会有人救他。
父皇不会,其余几个皇兄,恐怕巴不得他死。
秦不值眼中有着讥笑,看着室内一点一点亮堂起来,他知道,天亮了。
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个晚上下来,双腿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了。
“十皇子……十皇子……”
当秦不值努力坐上椅子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忠推开门,慌乱的冲了进来
。
“放肆!”秦不值看着小忠冒冒失失的冲进来的样子,怒斥出声,再怎么落魄,他也有他的骄傲。
“奴才该死。”小忠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出声。
“什么事?”秦不值沉声问道,一大早,什么事能让小忠急成这样?小忠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服侍的人,他对他没有信任,没有感情,便也不会厌恶。
“回十皇子,浩国太子请十皇子进宫。”
秦不值惊讶的起身,一时忘了腿上的麻木,呯地一声,重重的跌坐回椅子上,急切的出声:“你说轩辕砚请本皇子进宫?”
“十皇子,您的腿……”
秦不值凌厉的目光一扫,小忠后面的话不敢再说下去:“奴才该死,奴才帮您盆热水来敷一下。”
……
金銮大殿上,静的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仿佛能听见。
满朝文武大臣都屏住了呼吸,一个个震惊的魂飞魄散,事实上,不只是他们呆了,就连坐在宝座上的浩国皇帝也愣是半天回不了神。
秦不值想过无数个可能,但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完全呆住了。
反倒是一旁的秦或在听闻轩辕砚的话后,从椅子上跳起来,失控出声:“你说什么?”
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扭曲的可怕,狠狠的瞪着站在一旁的轩辕砚。()
轩辕砚微微一笑,对秦或脸上的扭曲视若无睹,平淡的再次重复着他下达的炸弹,炮轰在场所有人的心魂。
“郡主看上了十皇子,不知十皇子是否愿意娶心颜郡主为十皇妃?”
“轩辕砚,你疯了……”
秦或狭长的眸子,此时不再是多情的眸光,射出如同毒蛇一般令人感到阴冷和恐惧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姿态闲适却难掩狂放恣意的轩辕砚
。
和轩辕砚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他骨子里面的阴毒,他秦或当然心知肚明,他和他各取所需,各自利用,从来没有所谓的信任可言。
但,他不敢置信,一夜之间,轩辕砚突然改变主意,违背他和他之间的协议?他言而无信,他不奇怪。
他不敢置信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竟然让轩辕砚愿意把他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他难道忘了,他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打入了阜国内部。
他突然抽身,整盘棋都乱了,损失惨重的不只是他秦或一个人,还有他轩辕砚。
轩辕砚微笑,却未入眼,俊美的脸上尽是淡漠疏离。
俊美的让人痴迷的面孔,一袭黄色锦袍,穿在他身上,比起坐在宝座上数十年的浩帝还要来的狂放、高贵、洒脱、潇洒、淡漠。
这样的姿态,这样的魅力,惊心动魄。
此时,他唇边挂着那抹承载着胜似闲庭信步的自信和悠闲,淡然的看向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秦不值,语气淡定的问道:“不知十皇子考虑的如何?是接受还是拒绝?”
秦或额头上的青筋四起,他知道轩辕砚绝不会是在开玩笑的人,那么,他是说真的,他不顾自己的损失出手保一个本该死的秦不值?
想到自己的损失,秦或恨的气血不停的翻涌,轩辕砚,算他狠,此仇不报,他秦或誓不为人。
瞟了一眼似乎还陷入呆滞中的秦不值,秦或扭曲的面容,稍稍有些恢复,但铁青的面色,足以显示他的心情有多阴霾。
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似乎是忘了十皇弟才只有十岁?难不成殿下就不心疼心颜郡主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
轩辕砚不是在乎阮心颜吗?又为何让她嫁给秦不值?
阜国,是他秦或的地盘,他轩辕砚再厉害,在阜国,也还是他说的算
。
他就不怕,这浩国唯一的郡主,下场凄惨!
还是他太小看了他秦或?在阜国,十皇妃的头衔什么都不是!
哪怕阮心颜背后是轩辕砚,他要让她死,在阜国,易如反掌。
“呵呵,十皇子还年轻,郡主虽然有十七了,但因为当年皇姐为了本殿求师,而早产,自小,本殿这个外甥女就体弱,外表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不瞒大皇子,本殿就只有这唯一的外甥女,当然不希望她远嫁阜国,但颜儿却似乎和十皇子极为的投缘,对十皇子甚是有好感。”
他不惜打乱全盘计划,恰恰就是因为秦不值才十岁,五年过后,秦不值也才十五岁,饶是他有天大的能耐和野心,也不会是颜儿眼中的男人。
阜国虽有十位皇子,但真正有作为的,就只有四人,秦或算一个,三皇子秦觉,五皇子秦克再来就是十皇子秦不值了。
颜儿这次前去养狼,要养狼,而且是养一只有野心的狠,自然需要吃肉,而其余三人,就是颜儿需要喂狼的肉了。
是一块肉,在颜儿眼里就不会轻易变成男人。
当这些肉全被狼崽吃了,就算狼崽长大了,他也有能力把他吃掉,而且一根骨头都不会留。
当然,这一切,是他绝对有信心,他的颜儿养一只狼,绝不是问题!
两人,四目,各有心思!
秦不值终于缓过神来,垂下眼片刻,再度扬起时,眸中已经恢复镇定。
看向坐在宝座上的浩帝,一字一句,却紧定无比的说道:“承蒙郡主错爱,不值感动铭心,愿意娶心颜郡主为本皇子的皇妃。”不管轩辕砚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不死,他相信,他总有机会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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