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让他把牢底坐穿(1 / 1)
听到那暗黑人影的问话,赵剑强暗暗心惊,难道传言是真的?
监狱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人心难测,你要小心点,能不说话就尽量少说话,人不说话能减少90%的麻烦。
这是妻子柳寒烟在赵剑强离开安水市头一晚嘱咐的话。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能躲开SFdh财团对你的追杀,那里虽然有困难,但不至于要人命。
但那里也是一个讲拳头大的地方,所以……
这是应起阳临行上车前嘱咐的话,他看了看赵剑强的身板,叹了口气。
赵剑强心里明白应起阳的意思,凭力气争霸“江山”是没指望了。
此刻,一动不如一静,赵剑强选择了沉默。
那暗黑人影见赵剑强没说话,便走到赵剑强近前,用四根手指拍着赵剑强的脸喝骂道:
“老子他么跟你说话,你他么是聋子还是哑巴?”
此时赵剑强已经可以清晰地看清暗黑人影的脸。
宽脑门,额上有两道很深的抬头纹,两道很粗的眉毛,但是很短,也就是面相所说的断眉。
两只细长的眼睛闪着寒光,给人一种阴狠毒辣的感觉。
颧骨很高,从颧骨到下巴有两道很深皱纹,不细看还以为是两道刀疤。
嘴角向下撇着,两道乌黑的嘴唇缝隙里夹着两颗大黄牙。
一脸的凶恶相!赵剑强一直不怎么相信面相学,总以为那东西是封建迷信。
但今天不得不相信,老祖宗说的也许有道理,真的是相由心生。
逼到这份了,赵剑强不得不说话:
“经济犯罪,洗钱!”
“哈哈,他说他么洗钱进来的,你们看像吗?”
暗黑人影好像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回头对同监寝的人笑道:
“这小子长的细皮嫩肉的,我看是上错了床!被他们领导的老情人送进来的!”
待众人笑声渐停,暗黑人影拍着赵剑强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笑话,我刚进来,我认识你是谁?
赵剑强刚想到这,“啪”的一个嘴巴,打在了脸上。
“小子!愣模愣眼的,你他么装什么傻呢?”
这一嘴巴把赵剑强打得心头火起,他想不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行为方式怎么如同街头十多岁的混混一样:
“老东西!
我可以让着你,但你不能拿我的忍让当软弱!”
尽管赵剑强和暗黑人影的体型相差悬殊,但也不能让人家骑在脖子拉屎。
赵剑强迅速起身,伸手去抓握对方的手指,这是应起阳教给他的以弱制强的方法。
但方法是很好,身体素质,体力跟得上才能发挥效用。
赵剑强在这方面明显不占优,扑了个空。
那人明显恼羞成怒,他没想到这个生瓜蛋子还会反抗,回头冲着监寝室里的人声色俱厉:
“哥几个,给我揍他!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赵剑强只觉得几个人影围了过来,接着是一床被子“呼”地蒙在了头上。
黑乎乎中,被人扑倒在了地上,无数的拳脚如同河边洗衣服的棒槌一样敲打在身上。
看来是遇到专业打手了,打人不打脸,赶明儿出去狱警根本看不出你身体受伤。
赵剑强只能像菜青虫一样蜷紧身子,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赵剑强不期望这帮兔崽子们手下留情,只希望叫喊声能引起狱警的注意。
可是,他的算盘打错了,有人上前用棉被把他的脑袋裹的更实诚,赵剑强的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发出的低沉的呜呜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赵剑强本来还有些扭动的身子不动了。
棉被被揭了下去,赵剑强的口鼻又有了新鲜的空气,可是脸却被暗黑人影打得啪啪作响:
“小子!别他么装睡!
冤有头债有主,老子叫彪子,他们都管我叫彪哥!
以后见到彪哥别他么人五人六的,有尿你给我憋着,有屎你给我夹着。
总之,在我面前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听懂了没?”
赵剑强趴在地上不言语,站在他前面的一个细高个照着赵剑强的肚子就是一脚:
“他么的,装死是不是?彪哥跟你说话听不着啊?”
赵剑强此时无力反抗,忍着浑身的疼痛点了点头。
“你他么没吃饭呐!”
细高个对着赵剑强的肚子又是一脚。
赵剑强捂着肚子咳嗦几声,强忍疼痛尽力说道:
“我记住了,彪哥!”
“这还差不多!”
细高个对着赵剑强的肚子又是一脚。
这时有人出声阻止道:
“巴老二,差不多得了,别把人打坏了!”
赵剑强寻声望去,却是坐在床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浑身没有二两肉。
“老翟头!你他么又皮痒痒了是不是?”
细高个的巴老二反手给了老翟头一嘴巴。
老翟头稍一歪头,那一巴掌似打着了,又似没打着,反正听在耳中不是那么响。
一巴掌没有止住老翟头说话,语气中也不见烟火气:
“巴老二,你要气不过,打我两下子出出气。
别打这新来的小兄弟,打坏了没法交代,弄不好一屋子的人都得吃瓜落。
嘿嘿,我这人抗揍!”
“我让你抗揍!”
巴老二还要对老翟头动手,却被彪子喝止:
“巴老二!你跟他来什么劲?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服了就那么的!
这新来的还没上水呢?”
赵剑强以为这事就接过去了,合着还要敲竹杠。
“对了,新来的,你得给彪哥上水啊!”
巴老二蹲下身拍拍赵剑强的脸。
赵剑强实在不想趴在地上看这几个人俯视自己的样子。
坐起身,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支在地上,语带颤音:
“狱警什么也不让带进来,要不我出去的时候,再补给你们?”
“他么的补个屁!”
巴老二又给赵剑强一嘴巴。
“行了,消消气,我这还有两根烟。”
老翟头说着从裤裆的位置抻出两根烟,也不知老翟头是怎么藏的。
彪子和巴老二一人一根叼在嘴上,也不知道那烟在裤裆夹着有没有汗味。
彪子自裤腰的位置摸出一个精致的金黄色打火机自顾自地点着烟,而后抛给巴老二。
巴老二很享受地点着香烟,又恭恭敬敬地双手把打火机捧到彪子面前。
彪子接过打火机细心地掖在腰里,对赵剑强不屑地吩咐道:
“你以后挨着门口睡!”
挨着门口睡有什么蹊跷吗?难道还让我像狗一样给他们守门?
待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剑强才知道,他们监寝对着厕所的门,晚上有起夜的人,由于不开灯,经过赵剑强的床边的时候,几乎都得扶一下他的床,铁架子床不太结实,每扶一下,铁床就会摇晃一下,发出嘎吱吱吱的响声,而且随着厕所门的开合,那股尿臊味夹杂着粪便的味道,直冲鼻腔,在赵剑强的鼻腔里开起了五颜六色的坐堂法会,冲撞得赵剑强脑仁疼。
各种味道,加之身体的疼痛让赵剑强似云里又似雾里,曾经的过往一团乱麻一样塞进了他的脑袋里,让他彻夜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天色微曦,刚刚睡着的他又被起床的铃声惊醒,迷迷糊糊中脚踩着棉花下了床……
在哪里都一样,不干活就没有饭吃,劳改也一样。
赵剑强这一伙劳改犯被一辆大巴车拉到了一片大野地里挖管道沟。
荒原上两条白灰画就的白杠里,犹如蚂蚁搬家一样密密麻麻蜿蜒十几里地都是人。
赵剑强和老翟头被分到了一组,他们俩一个老一个弱,没有人愿意跟他们搭伙,所以把他们俩凑伙在了一起。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老翟头往石灰线外扔了一锹土。
“我叫赵剑强。”
赵剑强挖了一锹土,昨天晚上被打的肋骨处钻心地疼,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你没事吧?”
老翟头见赵剑强干活吃力,关心地问道,接着叹了口气:
“唉,等到家属会见的日子,你藏身上一千块钱,回来之后交给彪子就没事了。”
“啥?他打了我,我还给他钱?”
这没地方说理去了!赵剑强张大了嘴巴。
“唉!这叫供奉!每个家属探亲的日子都得有!不然他们还得接着打你!
直到你屈服为止。”
老翟头嘴上说着话,手上的活计一点不耽搁。
赵剑强可不行,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干体力活,受伤的身体加上重体力劳动让他有些吃不消。
觑着狱警转身,他就得把腰直一直。
“这也太狠了,这要给他钱给到什么时候?”
“呵呵,他可是无期刚刚改的有期20年!
你要想熬出头,除非你离开这里。”
“唉!那我这六年不就栽到他手里了?
哎?那个巴老二因为什么进来的?”
“他是抢劫罪,判了十年!我看他们俩是不想出去了!”
“哦,老,翟老爷子,”
“别!你可别叫我翟老爷子,我今年才45岁,看你年纪也三十岁左右,我看着你投缘,你看得起我叫声翟大哥就行。”
“嘿嘿,”看着老翟头长得有些着急的面相,赵剑强有些不好意思:
“翟大哥,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妙手空空!五年,才过去一年。”
看了老翟头的动作,赵剑强知道,这是个偷。
“哎呀……”
赵剑强往远处望望蜿蜒的人群:
“六年呐,六年每个家属探亲日就得上交供奉,钱倒是不多,就是心有不甘呐!”
“那有什么招?谁让咱们打不过他们呢?”
“嘿嘿,老翟大哥,你能把彪子那个打火机偷来吗?”
“干啥?那是他的命根子,会跟你玩命!”
“你要能弄来,我能让他把牢底坐穿!”
“啥?”老翟头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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