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腐骨蚀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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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片昏茫中醒來时,天边垂挂着一轮如钩残月,四围缈无人迹,偶尔几声不知名的虫声啾啾唧唧,飘入耳朵里,转头瞧了一眼窗外,窗台上铁墙的丛花开的正盛,风拂过摇的花影乱颤。

我瞧着身上盖的被子,懵懂的想了一圈,半晌,脑子才转过弯來,想是自己白日里哭的昏天暗地,累得趴下,应该是荀师傅将我送了回來。

融融月色镀在地上,似是洒下的一层秋霜,朦朦胧胧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双悲伤的眼,那样的眼神看的人心底深处泛出凉意,我抿了抿唇,却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这双眼,不知实在梦里,还是在午夜梦回时分。

从**爬起來,趿上鞋子走出了屋子,屋外银月清辉,照的万物迷蒙,站在院子里面忽然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微微侧目将视线移向左边,围垸的矮墙上探出几支梨花,花影下矮草丛生,记忆里那里应该有道偏门,循着月白风清,辨识出一条小道,朝着那边缓缓走去。

夜风迎面拂过耳廓,落下阵阵的花雨,拂的月色清冷,未几,果然瞧见有扇小门隐在梨树后面,矮小的蓬草将门遮了一半,门并未掩实,伸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开,窜门的拂过一阵冷风,激出几个刁钻的喷嚏,揉了揉鼻子,稍许探身往门外瞅了一眼,分花拂柳得小道旁出來条小河,绕着院子静静流淌。

月色泻下,如同撒了一河的金钉子,闪着光迷迷眬胧,心中有些好奇,无意的一只脚迈出门外,下一秒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身子瞬间跌了出去,在我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有人从身后及时拉住,手微微用力一带跌入满是酒香的怀抱。

呼吸被惊的停了一瞬,怔怔地唤了一声:“师父……”

荀师傅眉头轻蹙,脸上似是罩了一层薄怒,呵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瞧着荀师父有些莫名,讷讷道:“那里有条河,这河我好像來过,但是却不记得什么时候來过,这里是我第一次來,可我却像是在这里住了很久,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忆中好像荀师父喜欢吃鱼……可是?可是我怎么记得荀师父从來不吃鱼

!”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这段记忆,很奇怪,就像某个画面在我惊醒的一瞬时猛地插进來,想要仔细想,却又想不起來,可是一旦不去想,所有的画面如潮水涌出,搅的脑子里一团糟。

他听后一愣,打量了我一眼,又抬头打量了一眼我身后,只听见啪的一声,门被关上,而后才将我放开,转身离去,低沉的嗓音飘过來:“以后那样的事不要再做,为师我……并不爱吃鱼!”

我还想说些什么?抬头时荀师父已经走远,想了想终是忍住,小跑着跟了上去,來在中院荀师父停下來看着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我干笑了两声:“你这眼神像是我杀了你全家,还外带拐了你几十万的票子的眼神,呶,若是你不想我再想这些,我下次不想就是了!”

荀师父却沒有接话,而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碗清粥,隐隐地有莫名的香味勾的食指大动,砸吧砸吧两下嘴,同他道:“你,太无耻了!”

荀师父笑笑:“嗯,做人就要做到厚颜无耻才能算是至高境界,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活的这些年!”

我摇摇头,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看他:“啧啧,能做到您老这么睚眦必报的至高境界,当真是举世无双了!”

荀师父继续厚颜道:“那也是种领悟,还有我做这粥得耗掉我多少的灵力,你也不细算细算,不捞点好处回來,怎么能对的起厚颜无耻这四个大字!”

我点点头:“所以你想干嘛?”

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扫了一遍,我做惊悚装:“你如今已经饥饿的连我你都不放过了,!”

荀师父意味深长地又看了我一眼:“别躁介了我的节操,我还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呸了他一脸的口水,顺道接过他手里的粥,边喝边道:“有事快说,我还赶着回去补觉呢?”

他见我坐在石桌上,也跟了过來,瞧着我时带了几分挣扎,斟酌了良久才道:“那日里我救你时,隐约听到了血玉笛的声音,我问你,你是不是动了繁弦调

!”

拿碗的手一抖,有几滴清粥沿着碗口溢出,我不动声色的抹去,佯装不解地问道:“繁弦调,那日里梦境突然坍塌,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吹繁弦调,莫不是声音噪杂,而且又是花楼场所,金玉器皿撞击发出的声音,你约莫是听错了,我沒动繁弦调!”

“真的沒动!”

“真的沒动!”

“真的!”

“真的!”

荀师父又疑惑的看了我半晌,左右打量了一番,半信半疑地开口道:“我那日里同你说过的,繁弦调切不可逆调而奏,你要记住了!”

我将最后一口粥吞下,瞧着碗底,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若是逆调而奏的话会怎样!”

四下静寂无声,偶尔的夜风吹得的便是的梨树一阵瑟瑟声响,淡淡的声音响在暗夜:“……蚀骨腐心,吞魂消魄,百日而亡!”

啪,是瓷器掉到地上打碎的声音。

口中呢喃那一句:“蚀骨腐心,吞魂消魄,百日而亡……”

花残月缺,夜风徐徐。

我无声地笑了笑,转头同看了一眼荀师父道:“啊!这样啊!那也沒办法呢?”

他疑惑地看我,很直接的表示他沒听懂我这二次元的脑袋想的是什么:“拜托,你下次要是想说什么?请先整理一下,将不是人类的语言过渡掉,说一些有档次有水平有营养的话,你现在的话題跑偏了,來我们重新讨论一下,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我瞧着月下残花,愣了一会儿神:“你说花残了,是叶子比较伤心,还是树枝比较伤心!”

荀师父瞅了一眼零落的花,又瞅了一眼我:“我比较伤心,因为你刚刚直接无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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