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噩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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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有钱屏住了呼吸,整个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噤了声。

卫衣男子起身凌空抱膝,又是把双脚重重地踏在车顶,整个路虎下半盘重重地压下去。

季有钱趴在地上,西服早就烂了,背部也被车的底盘刮得血肉模糊,感觉像是在灼烧。

卫衣男子看没了动静,只好凑下身子往车底望去,季有钱瞅准机会,猛地伸手一扬,粉末装地东西扬了卫衣男子一脸。

原来,季有钱藏在车底下顺手抠下车胎后面的泥土,揉碎了攥在手里,趁卫衣男子弯下身子看的时候迷了他一眼。

卫衣男子眼中进了沙土,被迷得睁不开眼,只能瞥见眼角外残缺、模糊的光,一阵**乱打,“砰砰”,把路虎的车玻璃撞得龟裂,要知道这些车玻璃近乎防弹。

季有钱自忖:不间断朝防弹玻璃发拳,最少要打八拳才有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卫衣男子一边揉着眼摇摇晃晃,一边骂道:“王八羔子

!你敢暗算你爷爷!有种出来单挑!”

季有钱并不答话,一个翻身从车底幌出,近身卫衣男子,一瞬间摆了一拳、一肘、一提膝,这一拳、一肘、一提膝都是季有钱能做到的最凌厉杀招。

卫衣男子虽然迷得睁不开眼,但可怕的是能听风辨位,这狼狈不堪地挥舞着拳头,看似杂乱无章,但总能抵消了季有钱的攻势。

季有钱不禁怒了,俯身从旁边车位前拔下一块漆黄色的铁质栅栏,栅栏呈扁平状,如一条铡刀,本是用来隔开车位间的车辆分布用的。

卫衣男子听到声响,搓着眼睛淌着泪,恍然怒道:“好狡猾的小子,你的腿根本没断!”

季有钱舞动着铁质栅栏,怒道:“爷爷的身板好着呢!不劳孙子挂念!”说着铁质栅栏在空中抡开一圈蓄力,抡到卫衣男子胸前一丈时猛把手中栅栏插向男子胸口,卫衣男子依稀看见栅栏铲来,双手在胸前合十,“砰!”地一声脆响,手掌生生夹住了栅栏。

季有钱吃了一惊,身子就势往前一倾,脚下跟着发力,可栅栏在卫衣男子手中纹丝不动。

一番杀招无丝毫效果,季有钱右小腿忍不住微微颤抖。

原来相博中季有钱右小腿被卫衣男子拍中,那一下没有造成卫衣男子想象的那样让季有钱断腿,但着实让季有钱受了伤。

只不过季有钱佯装受了重创,借机寻找机会。

从那一掌力度,季有钱明白自己遇见了恐怖杀手,目的纯粹只为杀死自己,从力道跟防御值来看怕是比自己厉害太多,正面相博自己活过不了五招,索性佯装断了腿滚下车底,再屏住呼吸诱引卫衣男子弯下身查看,借机扬灰迷了他的眼。

可谁料卫衣男子简直就是金刚在世,佛陀真身,任凭自己多凌厉的攻势,愣是没有让卫衣男子受一丁点伤,尤其是双手夹住栅栏的一式合十,让季有钱错愕:手中栅栏是横插在石缝间。

生死相搏岂容错愕,季有钱手上刚刚力竭,卫衣男子蓦地发狠,嘶吼一声:“大海潮生,巍巍崖岸吾自高

!”

话音未落,还容不得反应季有钱,栅栏上传过来一股巨力像是排山倒海的潮水漫过,季有钱整个身子被铁质栅栏抬起,“砰!”地一声,整个身体被栅栏按在墙上。

季有钱感到背后骨头都要散架了,怕是卫衣男子再一用力,自己胸口被插上铁质栅栏板,创口那么大,光是流血都会死人的。

危急关头,季有钱鼓足了手上劲力,一拳拍弯了铁质栅栏,从墙上落下。

这时候,卫衣男子迷着的眼睛又一次淌了泪,被灰尘迷着的眼睛恢复了七七八八。

季有钱一看不好,马上要跑。

卫衣男子一世高手,被一个后辈搞得狼狈不堪,现在眼睛恢复一些,还怎会轻易放过季有钱,当即弓起身子。

季有钱见状反而心里沉着不已,知道贸然动起身子,就一下子被卫衣男子发现破绽,高手相博不比普通人间的斗殴,生死往往一瞬间的事,稍有不慎,被对手看破了破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卫衣男子视觉虽好了七七八八,但是眼中有异物,无论你是多高的高手,人体都会不自觉地去排斥而流泪。

在卫衣男子眼角中又一滴泪流出,泪珠模糊卫衣男子视线的一瞬,季有钱动了,伸手从怀中掏出东西,双手持着直指卫衣男子。

在卫衣男子模糊的视线中那是季有钱掏枪后正双手持枪。

只听见季有钱大喊一声:“别动!再动我就爆头了!”

卫衣男子容不得多想,翻身一跃跌落在一辆轿车后头。

实际上季有钱掏出来的不过是一个打火机,佯装掏枪为自己争取时间,这简直是豪赌,强弩之末的季有钱若是被识破怕是当时就被冲上来的卫衣男子撕烂。

季有钱见手中打火机恍退卫衣男子,忙飞身一脚踏在旁边一两车的后备箱上,朝停车场入口跑去。

卫衣男子见季有钱手上并未持枪,发觉了自己上当,忙追上去

季有钱右小腿因受了伤止不住在颤抖,拼命狂奔也没能比卫衣男子快,眼看卫衣男子要把季有钱逼到停车场入口处的墙角间,季有钱作势从墙上生生抠出一把墙灰,卫衣男子吃过苦头,忙用手一档遮住眼睛。

趁着这个功夫,季有钱左脚一脚踏在墙上,凌空飞起好高,捂着眼睛,掰弯了墙上强光探照灯,强光灯光亮刺眼,光线穿刺性犀利,想想看一个容纳几百辆车的停车场也只用四盏强光探照灯照明,光力效果可想而知。

季有钱把掰弯的探照灯对着下面的卫衣男子,卫衣男子一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登时刺眼的强光铺泄,让卫衣男子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帜。

瞅准这个空隙,季有钱双肘合抱,倾尽了上半身力气肘击在卫衣男子头顶。

“铛!”地一声,季有钱双肘竟然吃痛。

却见卫衣男子受了季有钱这一肘,并无大碍,只是闭着眼睛,身子有些摇摇晃晃。

敢情是季有钱这一重击打在卫衣男子头上,只是堪堪把他打得有些懵。

趁人病,要他命!季有钱后脚蹬一下墙,把身子送在卫衣男子身前贴靠,左右双拳击在卫衣男子肋下,含足了寸劲和形意劲只打不消,连打十四拳。

这十四拳像打在石头上一般,打得季有钱拳头直发颤。

就在季有钱瞬发第十五拳时,卫衣男子嘶吼一声动了,仰身一个提膝击在季有钱锁骨处,“咯擦”一声,季有钱锁骨断了,整个人向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到墙角,然后“哇!”地一声,不能抑制地吐出一口淤血,显然外伤、内伤极为严重。

季有钱头上撞在墙角楞处,身子像被抽空,哪有再战的力气,感到后脑勺一阵温热,松开还握着的拳头用手掌抹了一把,发现是粘稠的血迹,原来后脑勺破了,不禁悲从中来: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么!

卫衣男子正要逼上前,不远处停车场的入口处强光涌入,四名穿着警服、打着手电、持着枪的警察走过来叫道:“都别动!把手举起来!”说着,“砰!砰!砰!”三声枪响,一个警察鸣枪示警。

卫衣男子见警察来到,知道自己再无机会杀季有钱,转头望向季有钱说:“算你命大

!”说完,双手抱着头,一阵疾跑横冲直撞朝地下停车场入口跑去。

“停下!停下!”为首警察喊道,卫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警察再一次鸣枪示警,卫衣男子仍置若罔闻,为首警察当即扣动扳机打在男子腿部。

卫衣男子腿上只是稍微一滞,仍护着头撞着冲向警察,把四位持枪的警察生生撞翻,然后夺路而跑。

······

医院里,季有钱头上、脚上缠着绷带,右小腿脚踝处还打着石膏,躺在急救病房。

边上医生看着手上报告,对前来的田九流、吴婕说:“病人受了重伤,又脱了力,不过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病房里消毒水的刺鼻味道让季有钱犹为不安,以至于不想好好躺下休息。

这时候,旁边季有钱衣物里手机响了,满是绷带的季有钱示意田九流把电话拿过,接通后是西京警方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警察表示这是一场交通意外,母亲方澜于西京街口出租车上被一辆报废上路的重卡撞上,驾驶员、方澜、连同保镖毛冰一同遇难。

季有钱一下子连持着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啪”地一声,贵金属制成的沃图手机掉在地板砖上。

这一瞬还沉默着的季有钱,下一秒抬起头,坚毅地面上已然泪流满面。

他想不到,想不到下午两点在机场候机室里,母亲方澜过安检口时对自己凝望的那一瞬是最后一面。

想不到自己那句:“妈,旅游完了早点回来,外面的冬天冷得紧。”是诀别的一句话。

以前的季蔚蓝没有妈,从不知道母爱为何物,现在他懂了,无论是方澜给自己的十八亿,还是不管在忙,哪怕方澜连续七十二小时在办公室忙工作,也想在儿子临行上学前给自己亲手做菜的心意,满满地都是爱。

只不过季有钱懂得太晚,懂得的代价也太过昂贵,以方澜的死去才懂得母爱,贵过季海实业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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