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染血的莫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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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远去的货车,不再挡住目光。

腾驰和任宁也就一眼看到了那货车撞击后留下的现场

被抛飞滚落的黑色手提包。

在手提包的旁是一个满是脏污,酒气熏人的男人,一头凌乱的头发,一张胡子满布的脸,一双染遍红丝的眸子,还有就是鲜血淋淋的双手。

此时,男人一双鲜血不停流着的手抱着的是一个女子。

或者该说压着的才对!

欣长脏污的身体压着一个一身米色风衣的女子,女子一头的卷发乱乱的铺散,还有男人的身体压着,掩尽了,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到她有没有事。

“柔止.....”

“柔止——”有的是酒气脏污的男人撑起身体,撑起来,然后,修长的满是鲜血的手伸在女子的额上,像是要帮她抚开乱发,却又在下一秒停住。

只因那满手的血。

还有被血侵下的满满的细长的尖锐的伤口。

似是感觉不到痛一样,男人手不断染红鲜血的红在身上一擦,粗鲁的动作却又擦了很久,擦得异常的仔细和小心,把手上全部的血擦掉,举到面前,他那深黑带红丝的眸子看到满意,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女子的额头上。

小心翼翼的抚开卷发散开后覆在面上的发。

一点点,轻轻的轻柔的,动作轻到小心的抚开。

顿时,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微白的面容,搭着凌乱的发,还有一双一动不动盯着男人的眼晴,就这样看着莫远,看着他,陈柔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看着他。

“柔止,你没事吧?”抚过了乱发,莫远对上那双直直凝视着他的眼晴,什么也顾不得,只是担心的问着,眼晴也担心的急切的扫过她的身体,看有没有哪里伤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痛的?乖,痛,不舒服就说出来。”就像是认定了她受到了惊吓般,莫远划过她额迹的手往下,伸向了她的身体,四肢,查看

深黑带红的眸子也是。

往下,查看着。

眼神焦急,急切,关切。

越是在陈柔止她不做声,不说话,他越是焦急。

他不会知道他这样焦急的表情在陈柔止的眼中在放大,也不会知道他在担心着她的时他自己的额上裂开的伤口,不停的渗出血来,而且划下他的面庞,是得狰狞。

一脸的血,一脸的胡渣。

不听声音,他不自己承队,很难让人认出他是莫远。

血让他的面目模糊。

染尽了陈柔止的眸子。

“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说话啊——”在莫远,他只感到脸上有稠腻和温热的东西在划过,令他很不舒服,但他没有空的手去抹去,他的双手在抱着陈柔止和查看中。

陈柔止也不去阻止,也不是真的被惊吓到了。

刚开始那货车毫无预警的撞向她时,她确实惊到了。

但不是吓。

要知道如果换成五年前,她或许会真的惊吓到,只是如今的她,五年后的她,跟在墓子寒身边几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场面的她虽惊但不至于吓到。

况且以她的身手,那个大货车从那么远的地方冲来,就算是冲得很快,速度非常的快,也在她的反应当中,只是她很好奇,也疑惑是谁?

要知道虽然之前她一直在沉思,无意识到的这里。

但并不表示,她就一点警觉也没有。

这辆货车似乎在之前就跟着她了,不过跟得很远,远远的跟着。

一直没有动作

她的警觉也敛了起来。

敛起又不是散去。

此时,突然行动,看来是有人下了命令,那么会是谁?

所以,陈柔止没有马上动作,没有马上闪开,她没有想到因此,会有人冲过来,她之前是算过的,由跑车到她的距离,还有腾驰,不会有问题。

不想她确实都计算好了,腾驰,任宁都没有问题。

可另一个男人有问题了。

推开窗子,跳楼,自二楼跳下,陈柔止在那两天‘不——’里看得清清楚楚,她想不到会有人在那个时候,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会直接从二楼跳下,什么也不顾的冲过来。

老宅和她的距离更远。

他却在那一刹那间奔跑了过来。

拉开她!

还在货车转车头时,抱着她,让自己危险的保护着她!

这个连命也不要的人却是莫远——

竟然会是他!

他的出现,他不顾一切的冲向她的画面怔住了她,她没有躲开......

......

这边,僵直的身体仍定在原地,腾驰瞪大的眼也还没有缩回来,他看着抱在一起的莫远和陈柔止,听着莫远焦急的声音,看到他额迹的血,还有满手不停渗出的血,一身有污色。

在他眼中那染了血面目不清狰狞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会是他,是莫远!

不过,现在他没有心神去想为什么莫远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只是目光朝着那个被莫远抱住的女子看去,也看到陈柔止发白的面色,一句话也不说的表情

腾驰和莫远一样,一下脸上焦急起来,是不是被惊到了?被吓到了?还是哪里受伤了?哪里不舒服?急切的就想朝着那里走去,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他之前跳车,冲过来的时候太急,也有可能是阻止不及的痛苦让他混身发直,僵硬,僵硬到他现在想要迈步,却提不起

脚,那脚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脸部也是,扯动嘴角都是僵直的酸痛!

他越着急,越是提不起脚。

越不提不起脚步,越是僵硬。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受到的痛苦这样的大?明明......望着陈柔止,明明他并不认识她啊.......唯一的只是觉得熟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和心悸!

为什么他会在看到那张脸时那么焦急,担心,急切?

腾驰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搜遍记忆,他只记得之前在医院时,他刚刚醒来时见到过她,那时也是熟悉却陌生,那时的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而他的记忆里没有她,想得多了,头还会痛!

后来他便不想了——

听宁儿和腾芊告诉他,他们是因为之前也认识,见过,不过不熟——

当时他便想:原来如此!

便也不再多想了。

也许就像她们说的一样,只是认识吧。

只是心里有个角落,觉得空落落的。

很空,好像丢失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对他来说或许重要的东西.......

可是他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而现在,之前,当货车冲过去时,冲向那一抹米白的身影,在他的脑中竟划过一幅幅画面,只是支离破碎,碎得撑不起一张完整的画,只似乎,里面有她。

那一刻,货车辗过时,他来不及时,他觉得天塌了,地陷了,疯狂的痛苦朝他袭来。

他不懂,那是怎样的感情!

那一瞬间涌出的是什么样刻骨的情。

“驰......”这时,一声小小的声音软软的响起,很轻,带着呐呐的感觉。

一只手也扯住了腾驰的衣袖,轻扯了扯。

在这个声音里,腾驰从那破碎的画面里回来,从陈柔止苍白的面容上回神,像是潮起潮涌的退潮一般,在他面前幻觉一样出现的痛苦,翻天覆地的痛还有他不懂的感情突然消失。

而在这些令腾驰陌生的情感消失后,他能动了。

他就像被定住,被那翻涌的感情定住。

那不懂的感觉消失。

他一直僵直得提不起的脚终于可以动了。

“宁儿......”随着那软软的声音转头,腾驰看到了任宁,也是同他一样血色尽褪的任宁,同样的一脸惊吓,惊吓的望着他,再望着远处的莫远和陈柔止。

“没事了,我们去看看。”伸手牵住她的手,腾驰把那一份疑惑和若有所觉藏起,他还有任宁要照顾,她也受到惊吓了吧......牵过任宁的手,他们一起朝陈柔止走去。

还没有走近,便听到莫远一声声的呼唤。

焦急,急切担心心痛的呼唤。

也看到莫远皱眉仔仔细细担心焦急的查看过陈柔止全身没有发现不对后,松一口气的表情

而陈柔止也终于出了声。

是一声嘶哑干涩的声音“莫远——”

这一声干涩的话,落下,莫远脸上先是愕然,然后是欣喜的,喜悦我抱着陈柔止,满是血污的面也转到她的面前,红色的眸光喜不自禁的望着她“你没事!”

一句没事,几乎是用尽了莫远仅有的力气。

声音嘶哑已极。

“嗯,我没事。”陈柔止也对着莫远点头。

不知道是她在向莫远确认,还是怕他担心让他放心。

“没事就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

“那就好!”

莫远的表情看得出是真的松下了一口气,松下那一直紧绷着他,揪着他心神的那股气,也在陈柔止的目光下,似要勾唇,似要笑,可惜血让他的笑只会更加的狰狞和可怕。

“可是你有事!”

对莫远,陈柔止深深的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胸有些窒息的闷,她深吸口气后吐出。

手伸出,正要放在莫远的身上。

谁知

莫远突然倒下。

在勾着唇似要笑,在松下那一口气后,在笑得狰狞后对着陈柔止陡然倒下,直直的叉过她的肩,倒在了地上,一声‘砰——’的重物倒地声在她措手不及下砸响。

是莫远身体头砸在地面的声音。

很快的,在陈柔止,腾驰,任宁的眼中,那本就渗出的血更快的流出。

还有他的双手的位置

血漫出,流过手指,指尖,流过额角,发尾,流到了地上,划开一条条小道,漫延开来.......

陈柔止怔了一秒,眼中那血更染更开,片刻,她反应过来,脸色发白慌乱的想要接住,想要搂住,伏下身,手扣住莫远倒下后,没有动静的欣长身体,想要托起他。

而他在倒下之时便紧闭上了眼,毫无知觉。

在场的几人在陈柔止扣住想要托起时发现,陈柔止是没事,可是莫远有事了。

他的背上,整个的背,整个的衣服都刮裂了,似被什么东西刮开了一个大口,衣服成了长条,而露出来的背后则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血肉翻起,甚是狰狞恐怖。

不只是这里,在他的腿部也是,血也渗出。

伤口看得出不比背部小。

只因黑色的西装裤在之前遮住了一切。

没有人发现!

那样的伤足以让一头大像痛倒,而莫远他自己却因为陈柔止,因为焦急,关心着陈柔止,担心着,眼中只有她,只顾她,连一声痛苦也没有,一个痛苦的表情也无,自身不顾,或者根本不在意。

怕是早就痛极,却强忍着。

直到,此刻。

在听到陈柔止说没事的那一瞬间倒下。

这是怎么样的坚持,这是怎么样的感情在支撑着他?

腾驰没有那一段记忆,他不知道陈柔止与莫远的纠缠,只是为莫远这样而迷茫,究竟是什么让他没有马上倒下?

任宁是难看,也是解脱吧。

这样很好,她选择了驰不是吗!

只有一个人。

陈柔止感觉复杂,还有痛.......

更多的是涌上来的早被她掩埋的一些过往的东西——

迷离了她的眼,让她痛得无法呼吸,还有脑中一声声的自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最残忍,对她最无情,冷酷,冷血的男人吗?

他不是莫远吗?

为何他要直接跳楼?

为何他要冲过来?

为何他要强忍的痛为她?

为何他要做出这样让她感动,让她不认识他的举动?

为何要在她早就选择沉淀平静的心里再一次投下一颗大石,一颗用血和一道道伤,为她所受的伤的身体

为何?

死命的抱住莫远,死命的想要把他托起来,却无力的跌倒,她托不起他......陈柔止目光定在面前的属于她的却在之前被大型货车抛飞的黑色手提包上。

手机,手机......

陈柔止盯着,人也放开了莫远,手朝着手提包而去,她要找电话,她要打去医院。

至于腾驰任宁她已经忘了——

不过,她忘了,不代表他们不在。

在陈柔止手触到手提包时,一只手阻止了她,一个声音,腾驰的声音清越的声音带着暗哑响起“别急,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也报警了,放心。”其实是腾驰反应过来要打,任宁赶紧说她已经打了。

那时都集中在陈柔止身上,腾驰这么近,也没有听到任宁的声音。

更别说知道她打电话了。

不过,腾驰仍然打了,不是打给医院,而是报警,找到认识的人,简单的交待!

这一场事故

很明显,非常明显的就是一场人为筹划的。

有人在躲在后面下的命令,而且狠厉的想要人命!

而筹划的目标是谁?

是陈柔止还是......

背后的人是谁?

这一定要查清楚,不然就算这次没事,一定还有下一次,下一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腾驰说完,也站在陈柔止和莫远的身边,他伏身就要托起莫远。

陈柔止仰着头,隔着刺目的光,隔着脸上被染上的血看着腾驰,在她的眼中,此时,很高很大,还有熟悉的温暖,她突然想哭,忍在心里。

“宁儿,你扶一下。”扶起莫远的腾驰对一直跟在一边的任宁开口,要她扶一下陈柔止。

几人刚起身。

远远的,救护车的声音便传来,白色的车也映入几人眼中。

“来了——”

这是几人的心声。

终于来了!

含义却又不同。

* * *

道路的尽头,那一辆消失的小小的蓝色小车行驶在路上,那辆大型的货车已经不见,小小的蓝色的车内,只有两个女人坐着,还有烟雾在弥漫。

碧绿色的眸光和黑色的眸光在白色的烟雾里若隐若现。

两个女人抽着烟,狠狠的抽着,开着车。

像是要平伏某种情绪。

怨恨的神情已消失。

脸上还有的是平静还有隐隐的惶恐不安

但她们不会承认,她们不会惶恐也不会不安,有的是兴奋,高兴。

在这两上女人,danea和季曼的心里,她们的心神兴奋或是害怕的沉浸在刚才由她们自己制造的撞击里,沉在里面,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陈柔止死去。

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可能会幸免于难。

大货车辗过的声音还有那一声清淅的撞击声,不会骗她们。

兴奋,害怕,得尝所愿的满足......

各种情绪交错的在两人的脑中闪过。

她们紧紧得抽着烟,就像是沉浸在美好的怨恨得报的梦镜里的人,所有的怨恨满足了,她们也红着眼,兴奋而激动的,忍不住心里的欢喜疯狂着——

这场事故,陈柔止没有了。

没有了。

那个男人,莫远会痛彻心徘吧,痛吧,有多痛就多痛,我还要你知道就是因为你,因为你自己,你最爱的女人才会出事,才会死去,你爱的女人因你而死。

其中季曼掏出了手机,用手中随意淘到的旧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发给莫远的。

她们要他更痛苦,要他知道是因为他,陈柔止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才死去。

等到小小的蓝色小车外,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远远的擦过。

擦着蓝色的小车而过。

两个女人都是兴奋之极的对视一眼。

救护车?

她们真的成功了!

那个女人要死了吧,或者已经死了,这救护车还救得急吗?

“你说是不是死了?”danea开口,她驾着车,季曼则在看到救护车后,发了短信

“你说呢?”

”当然。“

“你说莫远会不会很痛苦?”danea的脸上扭曲着,白雪一样的皮肤还有碧绿的眼中是快意的笑,对莫远,没有人比恨,他夺去了她的一切,所有!

“当然会非常痛苦,而且,不只这样,他的公司也快没有了,找人偷出来的机密文件我给他的对手寄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跟我们一样什么也没有,到时他会更加痛苦吧,爱的人因他而死,公司也倒了,什么也没有,死容易,我要他活着生生的痛苦,才能平息他对我们做地

的,还有恨!”季曼的脸色不承多让,一样的阴暗,一样的扭曲,疯狂。

在这些日日夜夜里,在她们躲藏的躲着各方势力寻找的日子里,她们已经疯狂。

“现在去哪里?”

“直接出国吧。”

“好!”

“我们重新开始。

两个女人开着车,消失在路尽头。

只是,真的能消失,重新开始?

做下这样的事后,会有人允许她们重新开始吗?

* * *

普通不算高档的住宅小区

陈柔止和墓子寒的那处布置温馨的住处。

一直敲击着键盘的高贵优雅带着丝野性的男人蓦然,眼皮一跳。

敲击键盘的手一顿,戴着金丝边眼镜注视着电脑的墓子寒突然感到心悸,心突然突突的跳动,跳得很快,跳得他心发慌发,跳得他不由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他看向了一边的钟表。

下午一点。

四个小时,陈柔止出去了四个小时。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陈柔止,墓子寒突突跳动的心跳得更快了。

这是一种预兆?

是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发生了?

墓子寒不敢想,不敢多想。

不管是什么,他的脸色陡然一变,摘掉眼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一手取过一边的手机就拔着陈柔止的专属号码。

而在拿着手机时,那突突跳动的心忽然不跳了。

诡异得一如刚开始莫明奇妙的跳动时一样,诡异的不再跳。

与此同时

他拔出的电话竟然关机。

不通——

墓子寒意识到什么......

正要再拔,手机倒是自已响了起来,很响亮,就似之前的预兆,墓子寒觉得好像有什么将在这个电话里发生,这是一个陌生的来电,也不算陌生。

转眸间,他记得似乎是腾驰的。

不过,什么时候又跟腾驰连在一块?

墓子寒接起。

片刻,脸色一变,抓过一边的外套就冲出了门,撞过的笔记本则摇晃的倒在桌上‘啪——’一声!

喧嚣有话说:这是一更,下午回来后,还有一更,亲们到时可以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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