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急于灭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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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急于灭口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寒声道:“你一直仗着太后庇佑,身为西宫高位,却做出这种不堪事情,欺骗朕与太后!朕实在失望极了!这九嫔之列昭媛用度,你究竟有什么资格继续佩戴下去!”

皇帝怒极,出手一挥就将王馥之头顶上的玉质扁方打落在地,这一下来势极快,王馥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突然的力撞到,根本来不及闪避,那扁方落地叮呤脆声,发髻散落,一绸乌发如同乱草一般散乱下来,衬得那张脸上雪白得骇人。

“臣妾知道皇上一直不喜欢臣妾,甚至没有半点多余的恩宠,皇上要废了臣妾嫔位也罢,只是臣妾发誓,绝没有做过此事,这贱婢一口咬定臣妾唆使她做此事,可臣妾手下其余七名宫婢也可为臣妾证明,臣妾这几日可有半刻单独与这贱婢说过话?”

王馥之平静下来,歪坐在地上,虽然此刻已经委屈至极,眼神里却是一片清明,反而没有方才的那般激动。她抬头一瞬不瞬直视着公子恪的双眸,面无表情地道:“若皇上不闻不问就这样强加之罪,臣妾没有反抗的余地。”

看着王昭媛如此平正的心态,玉岫不禁低头心下暗忖:王昭媛再怎么愚笨,也不会愚笨到做了这种事情还和皇帝一起来看热闹,自己和万俟归这幅样子,即便是皇帝怒极,碍于两人身份也不会不闻不问就将自己治了罪。一旦盘查起来,自己绝不可能沉默不言,若招出王昭媛的过错来,这不等于将了她自己一军么?有谁会傻到做这种几乎是在自己宫中杀人的事情?

七名王昭媛身旁的宫婢相视一眼,刚欲开口,就见那叫白粼的婢子猛然哭喊起来,模样实在惹人怜意。

在素来骄矜的王昭媛身边服侍不是一件易事,平素稍有不慎出了什么差错都免不了一顿十足的惩罚,久而久之王昭媛身边的宫婢都养成了互相维护的习惯

如今事情迫在眉睫,白粼一条性命的去留就在自己一句话之间取决,一名宫婢不由犹豫了几分,抬头时猛然看见公子恪的眼神,骇得一个瑟缩,连忙嗫嚅道:“奴婢……奴婢没有办法替昭媛娘娘证明……奴婢们服侍时,很多时候……很多时候昭媛娘娘会支开我们……”

“是这样么?”公子恪淡淡一笑,那温厚平和的笑容下,一双眸子里深不可测,仿若无穷深渊要择人而噬……“看来昭媛娘娘找的证人,可能和主子并不一条心……”

“你!你们……你们勾结起来陷害本宫!你们是什么身份,一个下作婢子,说出来的话也能胡乱听信?本宫好歹位列九嫔,岂能容你们这些下人随口诽谤,皇上……”

“住口!如今铁证如山,你还能多言什么?朕没有直接废黜你进冷宫,已是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还不收敛!”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伏在地上的王馥之,沉声压抑道:“今日起你在永徵宫中好好思过,无别事不许踏出宫门半步,即便是启程回都,没有朕的诏令,也不要擅自离开。”

这话……便意味着禁足了。

玉岫眉角一跳,抬眸望着似乎是怒不可遏的公子恪,总觉得整件事情,并没有眼前所见的这么简单……

依着公子恪的个性,那么心思缜密之人,怎会这么草率就将王馥之禁了足?她分明记得不久前……太后那边可是挟制着他的,王馥之再过不久就一登后位了,这么紧要关头,本来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可她却觉得……公子恪似乎只等着逮到差错好将王馥之打入冷宫一般。

于她而言……现在再不是从前纯粹为了公子恪牵制琅琊王氏那么简单的目的了,她要做的,是将这一局本来井井有条的棋,搅乱成一盘乱局,而且,要越乱越好。

就眼下看来,王馥之被禁足……也意味着公子恪的赢局,这对她而言,一丝半点好处都没有……

斜目看去,王馥之身子微微发抖,伏在地上不敢争辩,只好暂且忍气吞声,那发白的指节,却一点一滴都落入玉岫眼中。

“皇上——”

这一声,唤得殿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屈膝跪下的玉岫,她抬眸望着公子恪,声音冷如冰雪:“请皇上三思,此事颇为蹊跷,臣妾觉得……昭媛娘娘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

这一句话引得公子恪一声暴喝,怒目向她:“住口!今日之事不许再言!谁敢替王昭媛求情,一律视为同罪!”

“皇上……”刚欲再言,玉岫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拽住,偏眸看去,端嫔眸中一片冷涩,那神情极为迫切,宽大的裙幅下修长的指尖将玉岫的手背压得紧紧的,那指尖冰冷,却又免不了冷汗的滑腻,玉岫知道,端嫔此刻是在为她保命。

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王馥之所为,都已经发生了。不论皇上如何处置王馥之,玉岫经历了这一次,即便再大的委屈,都只有一条不能翻本的路。

可是皇上的目的很显然,那就是要王馥之被禁足,即便站得再远如她端嫔,也能够清楚明白皇上的用意,更何况玉岫呢?王馥之的委屈人人看在眼里,但她决不能够看着玉岫因为王馥之的委屈去送命。

她知道,也许这件事情从始至终玉岫都不过是个被连累的子儿,可若再说出这么一番话,那只怕连往后再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玉岫的余光中濯然一笑,神情是十分的盎然,仿若眼前面临的,根本不是决定日后荣辱生存的事,她轻轻握了握端嫔的手,似乎在安慰她并无大碍。

稳稳地跪了一礼,道:“今天这件事情,最直接的受害者本是臣妾,所以臣妾有什么理由去替昭媛娘娘求情?若这事真是昭媛娘娘所作,臣妾只恨不能千刀万剐之。臣妾知道有了今日之事,再谈什么宠眷已然是笑话,性命又何曾可惜?只是替皇上觉得不值……”

她笑了笑,道:“皇上如何处置昭媛娘娘,对于臣妾来说都无关紧要。原本后宫中争宠斗醋之事就稀松平常,试问哪个妃子能置身事外,只怕今日昭媛娘娘落了难,暗自不知多少人心中暗笑吧。可对皇上而言,若任留下了那从中作梗的人继续肆无忌惮,难道皇上就不害怕下一个受害的人,是您身边的宠眷么?譬如说……蕊嫔娘娘?”

她曲眸一看,眼中光泽如隆冬皓月,冷凛光泽异常夺目。就连稀世耀眼的明珠,都比不上这一探眸中的光泽乍现。

端嫔闻言,一并跪下身来,稳稳俯身道:“臣妾亦觉得玉嫔言之有理,请皇上三思

。”

原本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人,霎时间仿佛在这气氛中嗅到了什么微妙,就连玉岫口中提及的蕊嫔,也不能够再置身事外,跪下身来一并请求。

仿佛是一瞬间,那散乱的各处,都立刻互为奥援。齐刷刷地站到了王昭媛这边,仿佛晚一步,就会被琅琊王氏变成对付的人一般。

本来已经半句话都说不出的王馥之,看到这番模样,许是因为动容,一行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我是yd的分割线————————————————————————————————公子恪目光落在玉岫的背脊上,凛冽目光在烛炬下兀自闪烁着刺目清冷的光芒,“玉嫔,朕看你一向稳重,今日胡听一个婢子言语也就罢了,这时刻,你还有放肆的余地么!”

“皇上为何就这么急于开罪呢?有错的人……似乎该从那婢子身上寻起!”她也毫不吝惧,目光对上公子恪的,两人眸子猝然相撞,压得紧紧迫迫,仿佛谁若先松落这一秒,就会先败下阵去。

“一个婢子,非但不知分本好生侍候,还做下这些为虎作伥之事……”他的目光一凛,唇中迸出一字:“杀!”

公子恪的声音刚一落地,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刷!”地一声佩剑出鞘,寒光蓦然在神龛下挑起数尺香灰,还来不及让人看清,就“吥”地一声没入白粼腹中。

白粼的双目圆瞪,眼珠子直直移下,呆愕地看向刺入腹中的利刃,喉咙中沙哑逼出几个字音,眼珠极为缓慢地移向公子恪:“皇上……你,你答应。。。。。”

不等她字音落完,公子恪从腹中抽出那剑刃,血色飞迸,再一次狠狠扎入腹中,白粼的口还大张着,看过去还能看见她绷起的舌,却啊啊地发不出任何声音,砰然一声倒在地上。

她的双膝微曲,瞪大双眼,僵持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虬散开去,如同落入水的棉絮一般,缓慢伸展开来,死不瞑目的眸子,依然凝视着皇帝所在的方向。

ps:看出端倪来了么?狠心的公子恪……某帛又痛下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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