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今宵风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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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今宵风月

语毕,在玉岫耳廓上暧昧的一吮,刹那间,整个人都被这要命的触觉与气息笼罩得呆住了,又骇又怒,双拳攥得出奇的紧,可是转瞬间,玉岫仿佛想通了什么关节之处,面色一赧,怒极反笑,微微眯眼,佯装乖顺地轻声道:“敢问公子名姓?”

“哈哈哈……”美人笑容满面,合着满身的香风一同临袭玉岫的体肤:“公仪钰。不知佳人对你未来夫婿的名姓可甚满意?”

玉岫冷冷地牵起嘴角,回眸探向美人那狐狸一般的眸子,就像是眼见猎物到手一般,五指一翻,没声没息地反扣住美人在自己腰上肆无忌惮的手,斜刺里一拉,他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玉岫腿上,下巴先着落,玉岫双眼一眯,抡起拳头,毫不留情地狠揍在男人俊美无双的脸颊上,低眸瞟道:“公子可还满意?”

男人呲牙咧嘴的揉着青肿了一大块的脸颊,哀怨的瞅着目不斜视的玉岫,撇着嘴说道:“你这女人也太心狠手辣了!”

“我早说过,你看着我像什么良善之辈么?不过是阴差阳错的捡了你一条命,对了,我有没有说过,五十金我可以收下,只是这匹马跟随我多年,若你带得走它,也算你运气。”

玉岫看似心无旁骛地冷冷答话,心里却实则忐忑,此人的名姓竟然叫公仪钰……虞国举国上下何人不知“公”乃虞王国姓,逢人避讳,就连曾经支脉浩大的远亲公氏庞大脉络都曾在虞国建国之时齐齐改姓,看他也不似刻意撒谎诓骗之人,为何竟如此大言不惭地道出国姓来?莫非公子恪并不完全放心自己走?若是公子恪手下之人为何会对自己的名姓没有一丝半点隐藏?他究竟是何人所委派来的?

诸多疑问在玉岫心头一一掠过,若事情果真是公子恪所作她倒也无需太过紧张,毕竟这么多年来公子恪的刀刀刃刃她都已摸得棱骨分明,可若是其他人所安排的,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方设法杀死眼前之人,将祸水干干净净地巧妙泼到公子恪身上,然后自己好坐享其成地等着鹬蚌相争,趁机逃走?

可她如今最苦恼的,就是太摸不清眼前之人的底细到底有多深

。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尤物,本不该为哪一方势力所制,世家门阀手下的暗桩内线,最忌讳的就是太过引人耳目,这样的人,却叫她无法狠下心来决策……唯今之计,不如先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地跟在他身边先观察再说……

玉岫轻咳一声,十分不耐地道:“你考虑得如何?是想再混个鼻青脸肿,还是乖乖下马?”

美人委屈地眄眸,郁闷道:“我被那几个臭男人绑了票,在箱子里又渴又饿了几个时辰,如今浑身乏力,你若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外的,一旦出了什么事,本公子家中定不会放过你。”

玉岫眉梢一挑,顺着话道:“你方才口口声声说虞国的女子如何如何……听这语气,你不像是虞国人?”

男人闻言神色有那么一刹那的停滞,惯笑的脸上一片寂灭,那时那刻,就连冰色的皎月都比不上那般的寂灭寒冷,却终究在模糊月色下谁也看不清晰。但转瞬间,眉眼之间又是十足的慵懒与魅惑,转了转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笑嘻嘻看向玉岫道:“你可知道景穆郡?”

“景穆郡?”玉岫双眉微蹙,这三个颇为熟悉的字眼在脑海中闪现而过,多年来接触典籍人事想要将如今局势与四方大地摸透的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据言景穆郡虽称之为郡,却是虞国大地上一片不可觊觎的乐土。当年作为先皇的兄长之一,曾在助公氏夺取师国大地时留下过汗马功劳。

虞国当时是中原大地时名贱微末的后起之秀,曾被浩大繁盛一时的师国看低,故请军师筹谋围剿,公氏携琅琊王氏虎贲军进攻师国,曾遭到过师王朝以庞大兵力的阻击,当时的先皇带伤于营根本卧床不能起,又害怕他姓将领无诏令之权,是先皇的兄长在这紧要关头顶名亲征,浴血奋战了一天一夜才击退师**队……那时候因赫赫战功与极高的威望,被先皇钦封为景穆侯,建国之后又划分虞国大片国土特封为景穆侯疆域,修葺殿房庙宇,林园宫道,衣物用度曾一度与先皇同列,虽称其为郡,却有着虞国其他地域所半点不能比拟的富庶与自由。

当时人人相传景穆郡甚至比虞国都城元安更为恢弘繁华,那里民风开放,日夜笙歌舞乐,觥筹交错,美姬如云,街宽百尺,连沟渠里都是令人骨酥的胭脂花粉,人人掷金如米粒,鲜少有人为生计担忧,是个世人所憧憬向往的桃花源地,却碍于严苛制度踏不入半步,更有甚者言谣传若是拥景穆侯为王,虞国可强盛比今十倍有甚

。只是这样一个呼声高涨的侯爷,却在最为鼎盛之时上书虞王说自己年垂已不复当时,享不起如此殊荣,求虞王赐宁和之便以养老,自此之后景穆郡从人人口耳中再没了那时的盛气。

像玉岫这样多年来忙于杀戮与勾斗的人,大抵没有闲暇空余去理会寻找虞王朝中的那一片静谧,然而景穆郡外百里桑田千里肥水之外,那些遥遥看着里边盛世繁华的人,却从来没有片刻忘记过这个当年响震一时的名字。

怪不得也是国姓为“公”,当年那样庞大的氏族因帝王忌讳而纷纷改姓之时,景穆侯大概也是享有殊荣可与帝王同姓的吧,先皇是“公子”辈,景穆侯为“公仪”辈,那么眼前之人……玉岫挑了挑眉,打量着这个男子的脸,安慰性地告诉自己,景穆郡那样安乐富庶桃花繁艳的地方,养出这样的世子来,倒也不足为奇吧!

谁知男人毫不知腆地开口道:“看你的样子一定对景穆郡仰慕已久吧,不瞒你说,本公子便是满腹经纶,气质无双,风华绝代的南廷第一美人,景穆侯的亲封琴师,赐本公子冠以公仪之姓,以示宠爱无边。”

他眉宇一样,那纤长睫毛好似要起舞的蝶一样,神气地看着玉岫。

纵使冷如霜月的女子此刻见着他的情态也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张了张唇,质疑道:“琴师?”

男子心无旁骛地认真点了点头,神情严肃得半点不似玩笑,旋即补充道:“对,南廷殿宇里的翩跹舞姬,可都是经由本公子手下**出来的。本公子在景穆侯面前奏乐司琴时,多少达官显贵求也求不得一曲,只可惜啊……”男人叹道:“景穆侯实在是太怜惜本公子了,嫌那弹琴配乐的活儿太累,便安排本公子司教,那些只晓得搔首弄姿的女人搅得我最近心情不畅,侯爷便赐了我一个恩典,让我出郡四处游历一番,哪晓得虞国的人如此鲁莽蛮横,见我风华绝代又带着数不清的金子,就起了歹心……”

他说得不亦乐乎,似乎想将连日来的不顺与哀怨全部吐露给玉岫,丝毫不曾留意到身前女子微微抬起的双手,一个眨眼的瞬间,女子刀锋似的手侧就要劈向他腕间,男人却没有一丝半点怀疑,玉岫微微眯眼,狠一狠心,两道诡异森寒的弧线陡然间射出,擦着他的鼻梁飞闪而过,准确无误地钉在身后十米处的树皮之上,男人吓得整个人跌落下马,摔得四仰八叉,几欲哭丧地看向玉岫,狐狸般的眸子里是突如其来地惊恐与委屈,郁闷地擦了一把脸上划破皮的星点血迹,气度怒极地吼道:“喂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玉岫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努了努嘴道:“刚才眼睛一花,还以为你身后有人,对不起啦!”语毕伸手向马下的男人,朗声道:“上来吧!”

月上中天,四周高大草木的掩映下,一男一女坐在一匹通体黑色鬃毛的羲和骏马之上,悄无声息地向着虞国行宫最后一道关锁——西哨北所慢慢行去。

微微有些不和谐的是,骏马之上却是那个女子握疆端坐于前,纵使浑身数不尽的划伤与锉痕,眼睛依旧明亮犹如星子,嘴唇紧抿,鼻梁秀挺,带着寻常女子身上少有的英气与凛冽。而他身后的男人死死抱住女子的腰不肯放手,一身蓝色丝锦绒衣,胸前敞开之处令人垂涎,绝色姿容在月色下望去却不能忽视那五花八门的青紫红肿,只是男人似乎并不将此放在心上,那眉目依旧,腰间佩戴的冰体玉佩在夜色下泛出温软蓝光。

此刻的玉岫并不能完全相信身后之人,她看似安宁,但每一寸体肤都因之而保持着十足的戒备,刚才那一番试探并不是玩笑,若不是能将那暗器运用得行云流水尽在掌控,稍有一丝半点偏差他都没了命数,即便是隐藏极深之人,若非连性命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是不会连一丝半点神情的动容都没有的。

身后的男子面如春风,这一刻那狐狸般的琉璃色眸子凝滞在女子背后,只是一刹那微微的愕然,而后又是那玩世不恭风光旖旎的笑意,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缓缓收紧,多少次是这样以为只要自己紧紧握住,就真的不会丢失。

恍然想起那些此刻仍旧封存心底的身世与国仇家恨,那颗湖水般温暖如春的心也只是偶尔泛起了一丝褶皱。

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并不知晓命运的手是这样戏剧性地将两人推在了一起。何谓世事人性、何谓利益与无奈,通通一无所知。他们只是选择暂且去相信,纵使体肤戒备,拳头紧握,她仍旧忍不住想要慢慢去相信这个世上的良善。

然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风雪,就在马蹄声逐渐踏破西哨北所的边界时,无声无息逐渐靠近。

ps:年底了,真的好忙,今天刚考完四级,尽力更新。还有两周结束就会不再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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