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追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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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追捕

玉岫与大钰自清晨起潜藏在昨夜队伍扎营之地,一直等到看着虞朝的皇家行辇走出去甚远,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在他二人眼中只如灰尘般小时,才抓紧时间向着反方向跑。

因为来时的乔装需要,玉岫不得不将小黑弃之不顾,此时此刻却只能靠着两条腿瞎跑,她自己一个人倒是无甚担心,现在最令人郁闷的就是,拖着公仪钰这么一个大拖油瓶。

“玉玉,玉玉,等等我!我跑不动了!”

玉岫已经对他的各种荒唐言语有了良好的抵抗力,丝毫不惊讶地平静回道“大钰公子,你要是想活命的话呢,最好赶紧跟上来!虞王朝的队伍发现丢了一个杂役房的小丫头没什么打紧,反正每天死的都不止这么多,可你就不同了,你可是当今虞王钦点带回宫的琴师,要是郝公公发现他把你弄丢了,会不会猴急地四面八方到处找你?”

公仪钰微微一愣,忽然牵住玉岫的手,道:“我们快逃吧

。”

玉岫一怔,敛眸看了一眼那宽阔袖袍下被他紧紧牵住的手,忽然觉得这只手不似眼前这个离经叛道嬉皮笑脸的人,温暖、宽阔,在包住她五指的那一刹那,玉岫恍惚觉得并非自己一路在护着他,而这只手给她的感觉,竟出乎意料地令人心安。

留意到玉岫的怔然,公仪钰的双眸一凝,片刻有不一样的神色流转出来,但只是短暂的一瞬,玉岫立即抬起头来不敢耽搁,公仪钰那双眸子再次仿若狐狸一般眨了眨,满是俏皮。

“等一下!”

玉岫忽而刹住步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两条相岔的路,似乎是职业性地嗅到了一种危险气息,目光冷冷的望向身后,然而一条路上空阔如也,别说半个人,连只飞鸟都没有。

不对,静!太过静了!这样的静有种渗人的蹊跷,玉岫沉声道:“快把你的衣服撕下来一块。”

“啊?!”大钰哭丧着脸道:“玉玉这可是我新买的衣服呢!”

但在触及她眸中的一泓冰雪时,很是识时务的闭了嘴,撕下一块衣料来交到她手中。

玉岫瞥了一下自己,比起大钰的那身华服,这一身宫奴衣物更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遂撕下大块边角,挂在左边路旁胡乱生出的矮木枝杈上,拉起大钰,却毫不犹豫地往挂了衣物的这个方向跑去。

大钰纳闷地看着身前少女,道:“喂喂喂,玉玉你搞什么名堂!你把我们的衣服挂在那儿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我们往这个方向跑了嘛?”

“虞王朝的虎贲军若是愚笨到连脑子拐弯儿都不会的地步,那也真是无药可救了!这条路如此宽绰,我们不走,反而贴着这生出枝杈的道边来走,若是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故意把衣物挂在如此显眼且根本就不容易挂落衣物的地方,就是要让那虎贲军自诩聪明地以为识破我们的小小伎俩,那帮自以为是的莽辈肯定会从另一个方向去搜。”

大钰仿若发现了什么新鲜好玩儿的事一般道:“玉玉,本公子原来没发现关键时候你脑子还蛮聪明的嘛

!不错不错,比本公子家中那八厢十六院的姑娘要聪敏多了,爹爹一直抱怨那些姑娘们生出的大胖小子肯定不能集本公子风致翩翩才貌双全聪毓灵秀的优点于一身,现在带你回去,爹爹肯定能满意了!”

“嘘!”玉岫寒眸一凛,一把捂住大钰的嘴隐在一棵大树之后,束着耳朵听不远处的动静,果真不出他所料,虎贲军的人,手脚半点也不比她所预料的要慢。

“将军您看,这是那温氏女子的衣料,这里、这里还有世子的!”

端坐马上的赵则接过那衣物微一端详,不解地道:“那世子跟着这温氏女子一路到处跑,连虞朝行辇都混进去了,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将军,世子生性顽劣,行事滑稽荒诞,估计只是找了个乐头,不足坏了咱们的事。”

“但愿如此……”赵则微眯了眯双眸,挑眉睨了一眼手中衣物,冷笑道:“这等幼稚伎俩就想把我等蒙骗过去,可笑!”

马头一转,沉声令道:“从这边!快跟上!”

“喏!”

被玉岫一直挡在身后的公仪钰,在听闻赵则说出世子二字时,心中着实一凛,依玉岫的心思……她怎会看不出半点端倪,若他们成功躲过,那么她必定会问自己“世子”一事是怎么回事,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公仪钰双眸一敛,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阿嚏!”一声,从身旁的玉岫,直到迈出去不远的虎贲军,全数回过头来死死盯住他。

白痴!女子心中怒骂一声,可几乎就在同时,三排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经掠地而起,她连抵挡的瞬间都没有,飞身而起地用力压倒公仪钰,厉声道:“趴下!”

整整三四十人,人人手持弓弩,就在一瞬之间将那箭镞对准了地下,齐刷刷的破空之声响彻四周,玉岫扯着犹自发怵的大钰自地上一个侧滚,躲过这一排箭矢,从腕间取出那随身藏着的薄刃反手持握,寒声道:“往林子里跑!快!”

“这温氏娇娇居然会武艺!”赵则双目一敛,面容之上是一丝探究的神情,脱口道:“追!”

三四十个虎贲兵人人有马有弩,他二人加起来才一共四条腿,再加上公仪钰那两条等于二级残废的腿,玉岫这一瞬着实慌乱,想来救万俟归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就算这个呆子说着满口不顾生死的话要跟着她,她也绝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平白无故丢了性命,她一路挡在公仪钰的背后,这样即便箭镞不长眼睛地射过来,她好歹能挡去一些,自己是从那样境地活过来的人,带着一些伤跑没有什么,可公仪钰不行,他比女子还娇惯的性情,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意志

玉岫在脑中飞快地思索着,一边理顺自己该怎么做,一边以一种兜绕的路线在林中胡乱瞎跑,即便他们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林中草木复杂,他们**的马变成最大的不便,要把持缰绳避免马儿撞到一起或是被藤蔓牵制,就不得不停下手中弓弩,可这不是长久之策,若他们慢慢围剿过来,她和大钰也必定成为池中之物。

“玉玉!玉玉!”

大钰突然大声叫了起来,玉岫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虎贲军驾着马肆无忌惮地正向他所在的方向冲过去,待看清眼前何人时倏地勒缰转马,冲着玉岫所站之地冲来,此时回身望去竟避无可避,她双眸泓亮,按紧了腕下薄刃,眼睁睁地看着那马儿离她人不足十步之远,侧身反持薄刃,急速逼步,电光火石之间从那马腿之侧用力刺下,薄刃极易破肤,就着那马儿来不及停下的速度从马的前腿之处在皮肉内一直鲜血淋漓地划至后腿,只听一声凄厉刺耳地嘶鸣,那马儿撩蹄而起,以不可估量的力度朝着玉岫后背猛然踢去,这拼力一击后,却因着身上一尺多长的伤口直接侧翻在地,那马鞍上的人惨叫一声飞身甩了出去,头骨绊裂,鲜血喷涌。

大钰大惊失色地跑过来,却看到成突围之势向他们包围的虎贲军,玉岫想说话,喉间一股粘稠腥涩却翻涌而出,她用力压制下去,道:“别过来!这些人不是冲你而来,你快跑!”

“不!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丢下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此!我还要带你回去见我爹呢!”

“呆子!没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跑得会更快!”玉岫气不打一出来,却没想到说出这话时,喉间一腥涩竟剧烈地咳出一阵血雾来。

公仪钰盯着眼前围得越来越近的人,随手捡起一根地上的树枝来放在身前比出样式,执着地道:“我不走,玉玉你要保护我!”

两更完毕……觅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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