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六九章 失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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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三个把割倒的麦子抱到郝秀芹跟前,郝秀芹压麦,捆麦,不用跟别人合作,他们一家四口就能捆成麦个子,还不担心走散。

郝秀芹还不停地跟娃子们说笑,以减轻娃子们的恐惧感,她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壮胆。

诸葛仲瑾驾着牛车来送馍馍和水的时候,黎柔蕊也一块来了。

“后院奶奶。”话少的诸葛凯只是喊了一声,就低头弯腰接着干活。

郝秀芹埋怨:“婶儿,这天不知啥时候就下雨,你这会儿咋跑来了。”

“就是呀后院奶奶,这里可是坟地,你不怕鬼吗?”诸葛拓强撑着眼皮说。

黎柔蕊乐呵:“你们几个小娃子家都不怕,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能让小娃子给比下去?”

她倒真不是贪这翻番的工分,她是给郝秀芹娘儿四个壮胆来了。

逗乐归逗乐,黎柔蕊还没忘了她来的另一个目的,她走到诸葛琳跟前,往诸葛琳身上套衣服:“琳琳,来把你大哥的衣服穿上。”

诸葛琳乖巧的让黎柔蕊给她套衣服,哆哆嗦嗦地说着:“嗯,谢谢后院奶奶。”

无论哪一世,诸葛琳都是生性怕冷,只要天一变凉,她的身子就冰冷。

诸葛琳这一家说说笑笑,温馨无比,乔六指一家那边却在骂骂咧咧哭哭啼啼。

乔六指瘸着腿干了一天活,又没吃晚饭,实在是干不动了。加上她也怕鬼,别人一吵吵要下工,她就跟着附和。谁知队长来了这么一招。

工分翻不翻倍她不关心,她现在只想休息,反正她干得再多,家里的好东西也轮不到她。

她想回家去,她爸却不放她走,乔六指气得哭了起来。

乔黑五立时一脚就踹了上去,吼道:“黑天半夜的你哭啥哭。还不给我闭嘴。”

乔黑五本想说你别把鬼给招来了,可黑天半夜的他还真不敢说出来,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这要是真应了他的话可咋办。

乔六指不但没有闭嘴,反而哭声越来越大,干活的人纷纷过来劝解。还有人责备乔黑五。不该对娃子这样,这哪像自己生的,就是那外头捡的,都比乔六指的待遇好。

你一言我一语,乔六指不但没止住哭,反倒越发觉得委屈,哭声越来越大。

“你还没完没了了。”乔黑五怒极,挥起捆麦子用的麻绳就就抽了上去。

“啊——。”乔六指尖叫一声。冲着远处就跑。

“六指,回来。”刘丑妮急得叫起来。

“六指。快回来。”别人也跟着叫。

就有人催:“六指他爸,你还不去把娃子追回来,这黑天野地的,前是河,后是山,天不知道啥时候就会下雨,这要是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

乔黑五吼:“有本事跑就别回来,追她干啥,她还长脑袋了她。”

“哎哟,你这人咋这么倔咧。”有人嘴里埋怨着,脚下大步往乔六指跑的方向追去。

开始只是一个两个的追,后来追过去的人就慢慢多了,刘丑妮也去了,乔黑五只管干活。

郝秀芹没有去追,她自己还有三个娃子要看呢。

“唉——,造孽呀。”黎柔蕊叹了一声,接着干活。

她虽然个儿高腿长,可也毕竟年纪大了,去追说不准还帮倒忙。

望着乔六指跑掉的风向,诸葛琳定定地半天没有动弹,诸葛拓过来拖她:“琳琳,那边黑咕隆咚得有啥好看,赶紧抱麦吧,也好早点回家。”

黑暗中看向远处,这边一团那边一疙瘩的,越看越像鬼怪,诸葛拓自己天生胆大,啥都不在乎,他是怕妹子吓着了。

诸葛琳扭过身道:“没啥,我是在想六指跑到女儿去了。”

她才不会说出,顺着乔六指跑掉的方向,她看见了一种宝贝。

不止这个,她还看到了一个影子一闪而过,那个影子绝对不是乔六指。

乔家坟场的麦子当晚到底还是没有运完,因为青壮年差不多都去追寻乔六指了。

乔六指还没追到,很快又下起了暴雨,大家伙各自呼喊着自家人的名字,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跑。

郝秀芹背起诸葛琳,黎柔蕊拉着诸葛拓,跟在诸葛凯身后径直往村子方向跑。

这么大的雨,躲到哪儿都有可能出危险,往哪里躲都没有用,趁着还没有形成大的串流,还是赶紧冲过桥往高处跑为好。

乔家坟场离村子有近三里远,跑跑歇歇,一路跌跌撞撞,影影绰绰能看到村子的时候,诸葛仲瑾和诸葛叔仁迎面过来。

诸葛叔仁从郝秀芹手里接过诸葛琳,诸葛仲瑾捞起诸葛拓扔背上,郝秀芹和诸葛凯一边一个,扶着已疲惫不堪的黎柔蕊,几人紧着往家赶。

山花早在院门口张望,她早烧了一大锅滚开水,一行人一到,大人换衣服喝滚热的红糖姜水,小娃子直接就给脱了衣服塞大澡桶里了。

忙忙活活中,其他几个人在评论着乔六指的事,诸葛叔仁一直都没咋说话。

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淋着暴雨跑了几里路回来,在后院叽叽喳喳闹得动静不算小,前院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诸葛叔仁心里酸痛,前院哪怕只是开着灯给点照明,回来的人也会心里踏实一点,可是没有。

等折腾停当,天也已经快亮了,外面的雨依然在下,郝秀芹娘四个没有回自己家,诸葛叔仁也歇在了后院。

雨彻底地停是在两天之后,诸葛拓不知唠叨了多少遍,可惜了他钓的鱼和二哥捉的田鼠,不知自家的桶有没有被水冲走,还能不能找回来。

在这两天多时间里,刘丑妮哭死过去几回。

雨一停,村里就组织人上山找乔六指,还惊动了山另一面的上乔村,有不少热心人也一块跟着找。

几乎把火炎山翻了个个儿,也没找到乔六指。

山上没有,大家伙往周围扩散寻找,所有能想得到的犄角旮旯都找过了,还是没有。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黎柔蕊长叹:“唉——,麦里天有狼,说不准让狼给叼走了。”

“后院奶奶,真的有狼玛?”诸葛琳问。

黎柔蕊说:“这几年是没有看见过,不过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总听说有人家的猪晚上让狼给背走。”

诸葛拓疑惑:“猪那么重,狼咋能背的动?”

“人有人法,狼有狼道,背走只是一种说法,狼总有办法把猪弄走。”山花插话说。

郝秀芹嘱咐:“对了,你几个没事可别往外乱跑,这场大雨一下,不定有多少动物遭殃咧,狼能吃的东西少了,说不准会进村背小娃子,狼不吃死物。”

诸葛拓立刻蔫头耷脑:“我听人家说,火炎河里冲来好多东西,我还想去捞点咧。”

诸葛健也来了劲:“我也听说了,火炎河上漂的啥都有,锅碗瓢盆、木头,还有鸡鸭猪啥的,有人还见过牛咧,活的死的都有。”

郝秀芹说:“每回火炎河发水,都会有这些东西,还有不少人去捞,不过你几个还是小娃子,不准去,河水流地太急,别把人给冲走了,健健你是大哥,记得看着弟弟和妹子。”

“哦,大娘娘,我肯定会看好他们。”诸葛健拍胸脯。

诸葛凯嘲笑地朝诸葛健挤眼,其他人也忍笑。

这小子不定多想去凑热闹咧,不过给郝秀芹的大帽子这么一压,他只能为了面子说违心的话。

刚下过大雨,地里没法干活,郝秀芹又掬着娃子不准出去,家里也没啥可忙的,诸葛凯一如既往地跟作业奋斗,诸葛拓的作业早就做完了,这会儿屋里屋外的乱转悠。

诸葛琳杠他:“三哥,咱俩比赛看谁打麻雀打得准。”

“不比,你一个小妮子家,等下比不过哭脸咋办?”诸葛拓一口回绝。

诸葛凯推杠:“哈,我看是你不敢比吧,怕等下输给琳琳没面子。”

弟弟转来转去的,绕得本来看着作业就晕的诸葛凯,更是稀里糊涂迷迷瞪瞪,干脆用激将法把诸葛拓弄出去,省得心烦。

“谁说我会输,二哥,你小看我,等下我打的麻雀用火烤着吃,可没你的份啊。”

就坡下驴,诸葛拓拿起自己的弹弓,就和诸葛琳去了院子。

他闲得无聊,刚才诸葛琳提议时他心里就一百个愿意,可是跟一个女娃子比赛,总觉得会胜之不武,就假惺惺了一下。

“好,我不吃你的,琳琳,多打点啊,一会儿分给二哥吃。”诸葛凯应着声继续写作业。

诸葛家的院子东西长,南北短,诸葛伯绪住的屋子在西边,主屋靠东,靠近东院墙有棵大槐树,树冠很密,里面不知藏了多少麻雀,每天都叽叽喳喳的,似乎有成千上百的麻雀在开大会。

兄妹俩约好就站在西墙根这里打,每人每次打十个石头子儿。

“我也来,我也来。”

有这热闹的事,哪里能少得了诸葛健,他在后院听着动静,火烧屁股一样就跑了来。

郝秀芹在往屋子墙上胡糨布,这是把诸葛琳用过的尿片,还有不穿的百花衣,都拆了,洗洗晒晒,糊了糨布好做鞋底子用,看三个娃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她就给三人当起了裁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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