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帮老大(1 / 1)
所有的平静在这一天打破。
呯~~~~~~~哐~~~~~~~~
瓦罐的破碎声,桌椅的撞击声将我从熟睡中闹醒,勉强睁开了眯缝的双眼,天已大亮但是还没到我自然醒的时间。吵我安睡的人真是太讨厌!我将被完全盖住了头,躺了一会,破碎的声音实在吵到人无法入睡。
姑奶奶我,很!生!气!
一个粗鲁的男子声音“给我狠狠的砸!”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从**坐起,困意消失了大半。桂叔家好像有麻烦了。
不知道他们家招惹了什么麻烦,我要不要出去看看呢?
古语有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继续我的春秋大梦吧。我重新回到**,再次将被完全盖住了头。
头接触枕头的一瞬间我又起身,这样不行!桂叔一家对我那么好,不能忘恩负义,还是起来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吧。
我在房间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刻意避开头上的绷带,随意将头发编了个麻花走进店铺大厅。
原本不大的店铺一下子涌进了七八个人,各个黑风衣,黑礼帽,黑皮手套,一看就是哪里跑出来的一堆江湖混混。
“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再宽限几日啊。”桂叔作揖说道,桂婶在一旁满面愁容。
“出什么事了,桂叔?”我上前问道,倒是对这些个人毫不在意。
“哎呦,屋里还藏个姑娘啊。行啊!朱阿桂,你家闺女前些年不是嫁出外省了么。这个又是谁啊?不会是什么金屋子藏婊子,又纳个小媳妇给你生儿子吧!”
“哈哈。。。。。”
“朱阿贵,你也老大不小了,还能行嘛!”
“还是让给兄弟们玩玩吧,兄弟们可还都单着呢!”
。。。。
**笑骂声不绝于耳,我不禁紧握双拳,皱起眉头。
桂叔紧忙说道:“丫头,这里没你的事快进屋去!”
“朱阿桂,要我们宽限你几日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今天运气好,正好碰到我大哥顺路来你这小店逛逛,不如你主动把这丫头交给我们大哥玩几天,再给你送回来,别说宽限几日,就是免你一个月的租金也是可能的嘛。是吧,大哥。”
“对嘛,给大哥玩几天,开心开心。看这丫头水灵的,哈哈哈。。。”
桂叔对我使了个颜色,示意我赶快进到里屋,又连忙作揖道:“各位兄弟,这件事跟这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朱阿贵,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大哥能不能看上你这丫头可还都说不准呢,有能耐你拿钱出来啊,把欠的钱还上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嘛。”
桂叔上前走到一个人的身边,我的视线被桂叔和两个混混挡住看不清那人,只听桂叔恳求的说道:“黑鹰兄弟。我知道你跟张老板关系很好。麻烦您帮我说句好话,再宽限我几日。半个月后我一定能把欠的租金都还上。拜托了。”
“朱老板。不是我黑鹰不讲江湖道义。上个月我们兄弟来的时候你说外省有欠款没收回来,前些日子来,说你去外省要账。到了今天你还让我们宽限。你当我们黑风堂的兄弟那么好说话是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以后我们弟兄还怎么在这条街上要账啊!”这个声音轻蔑冷酷,讨厌到极点。
桂叔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个。。。这个。。。我这有三十块大洋,请兄弟们喝茶。”
前面那个惹事的混混大声呵斥:“朱阿贵!你当我们兄弟是要饭的么?给我砸!狠狠的砸!”
砰~~~哐~~~~咚~~~~~
七八个人张牙舞爪的在我面前搞破坏,瓶瓶罐罐被砸的七零八落,满地残骸,桂叔桂嫂忙上前劝阻,哪里有人听他们讲话。破碎的声音本就难听,何况对于我这个大病初愈的病人。本来头痛的症状刚有缓解,被这么一闹,心里极其烦躁,再看看这些人的嘴脸与满地残骸,极不优。只觉得这帮人没有素质,没有教养,无理取闹,这一幕幕的场景太讨厌,一时间急火攻心大喝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
没想到我释放出来的嗓音这么有震慑力,屋子里顿时悄然无声。我怒气冲冲抢过反应慢的那些个混混手中的瓦罐,他们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病怏怏,柔柔弱弱的女子还有这么底气十足的一面。
我环顾四周大喝道:“你们这谁是老大?”
原本吵闹的房间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我清楚的听到一块铜板从手中跌落地面,旋转,落地,反弹再落地声音的全过程。
“姑娘,你这是在向我叫板么?”他的声音好冰冷,原本温暖的房间顿时结满了冰花,我打了一个激灵。寻着声音找到了那个人的背影。翘着腿懒散的坐在雕花座椅上,手中不断把玩着一把黑色的手枪。boss就是boss不用吆五喝六,不用张牙舞爪,有时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杀人于无形,看着那人的背影,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觉间为自己的强出头有些后悔。
我故作镇定的走到他的身旁,淡淡的问道:“你好,你是谁啊?”
其实这种情况我应该再温柔一点,礼貌一点,这时候应该用上“您”这个字,并且应该加上请问,我应该这样说,“您好先生,请问,您是谁啊,如何称呼?”但是我骨子里天生高傲,这样的说辞我实在说不出口。话一出口让对方听起来好像我十分的不服不忿。
他终于慢慢的转身回头,眼神
神慵懒的上挑,轻蔑的打量我的全身,我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但是,但是这相貌,这感觉,这眼神。。。
他的脸刚毅冷酷,棱角分明,双眉飞扬入鬓,鼻梁挺直,一看就是一个不容人小觑练家子,惯于发号施令,果敢干练,唯我独尊的一号人物。这个眼神,精明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而且。。。似曾相识。。。
“哈哈哈。。。大哥,这丫头真有意思,胆子够大,敢问你是谁?小丫头你听好了,这就是我们大哥,黑风堂的大哥黑鹰,全上海可没有几人不知道我大哥的!”一个混混叫醒了我的迷茫。
我从似曾相识的回忆中清醒过来:“黑鹰?啊?啊!,那个,黑鹰大哥,您看起来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句真的是实话,这人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众人嬉笑道:“这丫头真有意思,上来就跟我们大哥套近乎啊!
“是啊,美人计啊!”
“大哥,你见过这丫头么?”
那个叫黑鹰的大哥起身走到了我的对面,他的脸近在咫尺,彼此呼吸可闻,他高我一大头,而我的身高也只勉强到他的肩膀,他身材笔挺,不胖不瘦无赘肉,算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完美身材,外披褐色皮质大衣,内着黑色紧身短衫,黑皮手套,梳着这个时期黑帮混混流行的大背头。我盯着他的眼睛,心里十分紧张但并不害怕,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我似曾相识的气息,我觉得我见过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这样我们四目相对的能有一分多钟,我的眼神没有退缩,我在等着他说话。终于还是他先开口,语气轻佻的说道:“好像是见过吧。。。”我心里一紧,他果然见过我,果然对我有印象对不对?但是他接下来又说道:“记的不深了,不如你今晚到金达莱夜总会陪我喝酒,也许我就会记的更深些。”
有一种情绪叫失望,很失望。我被人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就是这种心情。
众人再次嬉笑道:“对嘛,丫头,陪我们大哥喝酒嘛!”
“哈哈。。。”
桂叔忙上前将我从这个叫黑鹰的大哥身边拉走,低声说道:“丫头,这里面没你的事,快进屋去。”
我甩开桂叔的胳膊,坚定的看向桂叔说道:“桂叔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再次走到黑鹰的对面冷冷的说道:“黑鹰我问你,桂叔到底欠你们多少钱?
黑鹰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嘴角邪笑,轻佻的说道:“不多。半年的租金300块大洋加上拖欠的利息一共也就是500块大洋。”
我一时间愣在了当场,喃喃道:“500块大洋?大洋?那是多少钱啊?”
众人大笑不止:“连大洋都不知道,朱阿桂,你这丫头是个傻子么?,钱都不认识”
我讨厌别人对我的嘲笑,毫不服输的顶嘴道:“我平时不需要自己花钱,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有什么稀奇?桂叔。您告诉我一块大洋能买多少斤的油盐酱醋就成。”
桂叔老实答道:“1块大洋可以买16斤大米;4-5斤猪肉;6尺棉布。。。”
心算一下。。。500块大洋可以买到8000斤大米,2000斤猪肉,3000尺棉布。。。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这些个数据意味着什么,我看向黑鹰,脑海中似乎有那么个浅显的印象,仿佛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他们一个月的伙食就是几千斤大米,几千斤猪肉的,而一次性购买都要以万吨来计。想想这半年的租金加上利息也就相当于一个月的主食花销,还不算其他餐品,应该不算多要吧。。。
我很豪迈的说:“不就是五百多块大洋嘛。有什么了不起!
我又上前一步,“那个黑鹰大哥,如果我答应今晚陪你喝酒,你是否可以免桂叔一个月的租金?”
其实我当时没有算明白,半年租金300块大洋,一个月只相当于50块,200块大洋完全属于利滚利的高利贷。陪一次酒只值50块大洋相当的不划算。那个时代的上海所谓的陪酒可不仅仅是陪酒那么简单。只是我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能唤起我心底的某些记忆,也许我真的认识他也说不定。这人表面虽冷,但我觉得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轻佻。有些人表面虽善,但内心险恶,有些人表面虽恶,但内心热忱。也许是这种熟悉感带给我的感觉就是这人应该可信,值得一试。
黑鹰盯着我的双眼,满眼探寻,眯缝着双眼,冷冷的问我:“朱阿桂跟你什么关系,你竟要这么帮他。”
我毫不畏惧的回盯过去,冷冷的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不关你的事。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之前话已出口,在弟兄面前估计他也不会抵赖,果然他潇洒一笑,朗声说道:“好啊。如果你答应陪我一夜我不仅免了朱阿桂一个月的租金还外加200个大洋的利息也不要了。”他目光深邃,探寻的看着我。
此时此刻也不容我反悔,我干脆的答道:“说话算话!”
黑鹰转身离开,高声说道:“晚上九点金达莱夜总会,可别让我等太久。”
我朗声回答:“定准时赴约。”
黑鹰带走了他的那几个兄弟,“弟兄们我们走!”
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兄弟们,走嘞。”
“朱阿桂,你从哪找来这个好丫头啊。哈哈哈。。。。”
“给哥哥我也找一个呦。。。。。”
……
“丫头。朱某人跟你非亲非故,你
却如此仗义相助。朱某真是感激不尽啊。请受我一拜啊。”我急忙上前搀扶起半蹲的桂叔,桂婶。
“别这样桂叔,桂婶。要不是你们救我,我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我只是报恩而已。”
“丫头啊,刚才那个黑鹰是上海滩出了名的杀手头头,不好惹啊。你何苦为了我。。。唉。。。。”
“没关系的,桂叔。他既然能坐上大哥的位置上就一定是一个讲道义,说话算话的人。我觉得他应该还不是坏到无可救药。放心吧,我会些功夫,不会吃亏的。”我尽量将自己说的很强悍,安慰这两位心灵受伤的老人家。
桂婶叹道“唉,苦了你了,孩子。”
“对了,桂叔,桂婶,你们告诉我那个金达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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