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新来乍到(1 / 1)
晚上八点多钟,刘亮的车就停在院外,车灯闪了两下,我就出门,把自己的行李都装在包里,出门,锁上门。上了车。刘亮没有说话,就开着车。我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子七绕八绕的就进了山里。车灯只能照到前面巴掌大的崎岖的山路,偶尔在在拐弯处,照到莽莽的山林。
车开到一个钟头,刘亮才说,这里很苦的。
我喃喃道,我没事。
他又说,不过工资要高些。你具体是要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
车到了一处孤零零的红砖房停下来。推门进去,一股臭袜子臭鞋子的味就扑鼻而来,我一阵阵犯恶心,用力的憋着气。里面有一盏灯,五六张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打牌。各自面前堆积着十块二十钞票。
其中一个光头,戴着一副狗链子一般的金项圈,抬头叫了一声,刘老板,你来了。玩一把。
刘亮摆手,说,你们玩。
我瞥了一眼。,那个光头把牌一摔,嚷道,不玩了,太臭了。就把面前的钱全都散了出去。说,就这么多,你们分去。
刘亮就一个人发了根烟,顿时屋里就多了纠缠的烟雾。我注意到墙壁摆放着乱七八糟的酒瓶。
刘亮才说,这是我的亲戚,以后就在这里负责了。
刘亮就抬手看了一下表,说,时间到了,开始干吧。
刘亮和我打着招呼说,那我就走了。
我跟着光头他们,一路就爬到了山顶。山的另一侧是一个硕大的地洞。黑漆漆的,看得人直吐气。正当我发现只有我一人站在那里,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时旁边的点了一盏灯,一个挖掘机就像一个变形金刚一般,披荆斩棘的冒了过来。灯是挂在前臂上。慢吞吞的下到地洞的中端,从挖掘机上就跳下几个黑影。挖机就一下一下刨着土层,也没有多大的声音,只是在在碰到石块时,才发出断裂般的响声。剩下的几个人就铲土的铲土,挑担的挑担。也不说话,就从地洞爬上来,擦着我身,就把土担着,下到山下去了。我手攀脚倚的下去。就看到光头坐在操作室里,挖机挥舞着长臂,那挖斗装起一斗,就准确无误的放在空地上。旁边的人也不避让,训练有素的挥锹,装满篓筐,一个人就挑起担子,飞檐走壁的上了山顶,一会就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一边看得瞠目结舌。什么也没做,汗就湿了衣服。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挖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我是跟着最后一个挑担的人上去的。那人挑着担,比我走的还快。我上到山顶,那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回头一望,那地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能把整个世界吞噬进去。刚才的情形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我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究竟是不是发生过。一阵冷风,吹得我汗湿的衣服贴在冰冷的身体上。我才发现不是梦。
我摸索着回到了红砖房。进去后,几个人都蜷在**,打起了呼噜。我找了个空床,就和衣躺下,盖着带来的一件外衣,疲倦就像是一个巨浪一般,就把我掀翻了。
凌晨,我是被冻醒的。秋天的早晨清冷,在山里就格外冷了许多。我蜷成一团就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大马虾。我努力把自己抱成球,但还是没有一点热量。索性睁开眼,外面熹微的天色,有一只鸟站在枝头一声声的叫着。清脆的像嗑瓜子的声音。我起身,绕开桌子和东倒西歪的板凳,开门,又把门掩上。就站进了秋天的早晨里。门外是一棵孤零零的树,没有一片叶,就枯楞着枝桠。那只鸟或许听到了响动,也慌张的飞走了。原先应当还有几间房子的,应该是被拆掉了,周围还剩下砖头和瓦、木料就堆在一旁。门前是一个开阔地,能看到远处的田野,被群山环抱着。都一味的萧索着,满眼看不到一点绿色。只有山林还披挂着深色的外衣,像是提前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寒冬。
屋旁就是一条小路,应当就是昨天夜里上山的路。可是昨晚挑下来的泥土却一点都没有痕迹。我就纳闷了,仔细查看,才在小径上星星点点的泼洒,到了红砖房,就没有了。
一条土路就逶迤着像飘带般,断断续续的连到山外。我沿着土路一直外外走,路只能行一辆车,两旁是荆棘和荒草,更远一些的就是杂草丛生的田地。像是很长时间没有耕种了的。有几处荒弃的屋子,就像是路过的行车随意被丢弃在那里的杂物。门窗洞口,有的没有掀掉的屋顶都长着锈色的草。在晨风中摇荡。
回头张望,居住的红砖房,就藏在树丛里。不仔细辨认,根本就看不出来。到了一个山脚,这里应当是刚刚原先在门前看到的路的尽头。过了这里,路有蹁跹着像是被抽开的丝带,又往前伸去。在远处似乎又被截断了。这时,朝阳从东边的一个山头上探出一个额头。像一个喝醉酒的红脸汉子。我就停在脚步。反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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