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挨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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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身回到那个红砖房的时候,光头一个人躺在里面呼呼大睡。我是带着满腔的怒火掀开他的被子,说,我和老张等了你几天,你人呢?

光头懒懒的坐起来,像看外星人的眼神望着我,说,我早就回来了啊!

我有些激动,说老张在医院需要用钱,你把钱呢!你知不知道医院差的就不给老张做手术了

光头冷淡的说,不是做了吗?

我不想和他说许多,就直接明了的说,那钱呢?

光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花了。

什么?我感觉我的牙就像是锉刀一般来回的拉动。这两个字都是咬出来的。

光头嘿嘿笑着,说,你想怎样?

我当时就像是一只公鸡,涨红了脖子,就挥舞着拳头,打了过去。只想这张挂着无所谓,冷漠的脸给打烂,开花。最后像破西瓜一样被摔开。可是光头脸一偏,我的拳头就砸在空气里了。光头出拳,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弯腰,站立不稳的身体就向前扑去。正好就趴在还坐在**的光头。我们俩就扭在一起。从**就翻身到了地上。又碰塌了木床。发出很大的响声。

光头一边出气,一边说,跟老子斗,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手上的劲道愈来愈大。我明显体力不支。脖子被他蒲扇般的大手勒得没有进气,眼珠直往上翻。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小李循声从屋外进来。就跑过来,说,你们干什么?就来抱光头的腰。光头也许看到我已经像一条奄奄一息的鱼,才松手。才从我的身上起来。

小李说,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吗!光头恶狠狠的喷了口唾沫,趁小李松手的空档,又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我。像个夺冠的英雄说,老子早就想动你手了,跟老子搞,这就是下场。眼睛又巡视了一圈默默站在屋里的人。然后又像是发表夺冠感言说,你一来老子看得就不爽。跟娘娘腔一般。还跟别的女人勾搭,一看就是吃软饭的。不是老子看不惯,还有人看不惯。敢抢书记的女人,叫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有种就起来,是男人就站起来,和我单挑。

我躺在地上,肋部像断裂般。我想爬起来,但身体的力气像漏勺一般漏掉了。只有生生的伏着,像只受伤的狗。等到光头炫耀透了,没有得到应有的掌声,才有些失落的披了件褂子出去了。

小李这时过来扶我。我不是不敢站,实在是腰像折断了。我嘴在呻吟着,脸上尽是血。流到嘴里,咸咸的。小李就招呼身旁的人,把我弄上了床。我哀哀的低唤着,全部的思维都集中在我的肋部,手轻轻的触到,就摸到一个凸起的包。

小李低头问,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我摆了摆头。小李就退去了。

屋里只剩我一人。时间过得磨人的慢。就像是乌龟在驮着太阳在走。睁眼,窗外还是朗朗的白日。我只希望黑夜来临,像个厚厚的棉被把我包裹住,冷藏起来。一觉醒来,我又完好如初了。可是根本就无法闭眼。疼痛处,就像是一只野狗在撕咬着,又用爪子在抓。我睡睡醒醒,到了天亮,我浑身滚烫,皮肤红肿着像透明。身上的被子全都舞到地上。

早起的小李就穿着短裤上完厕所回来,就惊叫道,老刘,你怎么了?屋里的人都爬起来,围在我的身旁。只有光头还在做着他的梦。

小李说,不行,赶紧送医院。又有个人说,烧了这么烫!有人试了试我的额头。

小李说,再不送,就会出人命的。我迷迷糊糊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有人说,现在没有车,怎么送?大家都沉着脸,都无计可施。

小李说,打电话给刘老板,刘老板是他亲戚的。就找来手机。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两天。躺在病**,望着挂着的吊水,沙漏般一滴滴的通过一根管子就流到了我的身体里。侧脸,影影绰绰的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歪靠在一只椅子上。我还以为是小金呢?我抬了抬手,女人就醒了。女人惊喜的说,你醒了。我眨了眨眼,算是应答。原来是小芳。

小芳的眼浮光潋滟。她又说,你睡了两天,都把人吓死了。我头脑里除了那次打斗过后,全部的记忆消磁般的消失了。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热点东西。

我满含深情的看着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小芳如释重负的说,好了就行。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

小芳还没进来,大伯和大伯母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牛奶一些营养品。大伯母一声一声的叹息,说,都是刘亮那个混小子,非把你弄到矿上去。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啊!

我还是很虚弱,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只得挤出了笑容,摇头。表示我没事。

大伯说,现在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然后又说,让你买些骨头炖一下,你偏买这些不能吃的。大伯就翻着白眼。

大伯母就很委屈,不说话。

大伯说,那个光头已经被弄走了。

大伯母也接了一句说,光头那么野!应当叫警察把他抓起来。

大伯咳了一声,就像是断句一般,生生的在伯母连贯的话里打了个顿号。大伯母继续说,怎么能让他给跑掉呢?应当把他千刀万剐。大伯母明显在**当中,很有同仇敌忾的义愤。

大伯说,你不懂。声音就提高很多,要压制住大伯母。说,光头走的时候留下不少的钱,说是给刘明医药费的。

大伯母就较劲的说,我要他钱干什么?对这些人决不能手软,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大伯软和和的脸就涨红了。说,你,你一个老太婆,懂个屁!就扭头就走。

大伯母叮嘱道,想吃什么就尽管说。

我还是心满意足的点头,感激的望着大伯母。

大伯母说,我下午送一个鸡汤来。你好好休息。我摇头。大伯母就走出了病房。

过一会,小芳就进来了。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她说,我买了稀饭,你喝一口。我就挣扎着坐起来,要端着碗拿着勺子。清汤寡水的稀饭飘着诱人的米香。上面撒了些榨菜丝。我很不争气的连连咽着口水。

小芳说,别急,我来喂。就像对小孩子,先在上面舀起一勺,又用自己的嘴唇试试,才递过我的口中。我把勺子吸得干干净净的。恨不得把勺子也吞进肚子里。

小芳就嗔怪道,慢点,没人跟你抢。好像我成了她的孩子一般。我才恋恋不舍的把勺子吐出来。一碗稀饭下肚,我感觉有了重量了。小芳把我下巴边的米粒擦干净。

我才说,下晚我大伯母送饭来,你就不用过来了。

小芳沉呤了片刻说,那我晚上来陪你。

我说,你的超市不是要照看吗?就情真意切的说,真的不用了。你看我都好了。我努力微笑着,肋部却像被谁恶作剧般捅了一下。我的笑就有些龇牙咧嘴的。

小芳说,还好了?你的肋骨都裂开了。伤筋动骨要一百天。说的时候就皱眉。我就沮丧地低下头。

小芳看在眼里,说,那我晚点来吧!

等小芳收拾过碗筷离开的时候,我一个人睁大眼。就感觉世界真是很不可理喻。前两天,我才从这里服侍过老张,直到他家里来了人把他给接走的。现在我就躺在这里。我不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昏迷了几天,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光头怎么逃走了?又怎会给我留一笔钱?是良心的发现还是其他另有隐情?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似乎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发展。我是担心被报案的,光头被抓是一回事,我的可疑的身份就会被发现。如果这几天我一直有困扰的话,那就是这个了。不过还好。光头自动消失,还解决了我的医疗费的问题。我不过在**多躺几天罢了!这样想,我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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