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遇劫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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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个重新开工的消息就传给了小李和老张,两个人像接到天大的喜讯,立即说,那好,我明天就过来。

跟着我也打电话给了小金,告诉她我现在已经在矿上了,专门负责矿上的生产和后勤。这里的山很美,等女儿放假的时候,你带她过来看。

小金说,真的?女儿在一边听到了,吵吵嚷嚷的说,我要去,我要去。我没有和小金说起刘亮的承诺,毕竟刚开工,许多东西都是没影的。刘亮说了,到时候,你一年给你二十万,明年再给你配一辆车。我当时脸上是虚虚的笑容。我只得说,哥,你太客气了。刘亮眼一横,说,我们哥俩还说什么客气话!

但我到晚上实在憋不住心头的喜悦,本来,我只是为躲避债务而出逃,父母,妻女于不顾。只是苟延残喘保命来的,根本就不奢想有朝一日,能还清欠款,堂堂正正的回家。一年二十万,十年就二百万了,就是不够,也差不了多少了。我心里就沾沾自喜。

晚上都没吃饭,可是心里却撑得满满的,这不仅是还清欠款减轻心里负担,更是对家的渴望。对未来一个正常人生活的憧憬。如果说,那次糊里糊涂的被套进去是一个教训,这个教训代价也太大了。我已经对自己有了深刻清醒的认识。

我拿捏着手机,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小金的电话。小金觉得很奇怪,就说,你今天打了两个电话了。

我说,是,是。又慢条斯理的说,难道你不想我打吗?

小金在那头嗔怪道,你说想不想?有时你一个月都不打一个来。我以为我和女儿被你遗忘了!

我说,那怎么会呢?这个世上,你和女儿是我最亲近的人。似乎触动了小金柔软的地方,她沉吟着。

我就迫不及待的把这天一直徘徊在我头脑里的喜悦拿出来分享。我激动的语无伦次,说,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家了。我就天天守着你们。

我以为小金一定和我一样的兴奋,可是等了半天,她才说,刘明,别想那么多,安安心心做事。堂哥能这样对你,你一定要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好,不用再出纰漏了。

我满不在乎的说,知道,我难道还像是以前一样,没有头脑吗?

我就听着悠悠的山风,摇动着树丛、灌木的窸窣声,头一次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久久不能入睡。似乎人在劫难过后,才能体会到的一份来之不易的珍贵。

我已经搬到了矿上的两层小楼上,自己独居一室,卧室兼办公。我把采上来的矿石装上车,每天东奔西走,有时一个设备坏了,我也组织人去抢修。常常一忙就到了后半夜。李伟从事的我以前的工作,负责把矿石拉下山,交到小厂里去。不过,李伟只是记个数,现金由刘亮统一接。李伟有时在矿上住,有时,就在山下。

后来,他和我商量说,反正我在矿上没事,你就把车直接放到山下,我在小厂里接不就得了。

我疑问,这行吗?

李伟说,下山押车还好些,你不知道上山多麻烦!

他皱着眉,又说,等一辆上山的车常常要一两个小时都等不到!出租根本就不肯往这里开。

我想也是的,毕竟这里交通不方便,来回只有跟着拉矿的便车。有的车只到山脚,就往其他矿上开了,自己只有徒步上来。我还在思索。

李伟说,到时候我们电话联系不就行了。我也不是天天不来,方便的时候我就过来。我体恤到他的难处,只好点头。

李伟就在小厂的旁边租住了一间房。矿石下山了,我就打电话给他,他说,知道了,就等在小厂的门口。忙完了,就打电话给我一个数字,我就把统计出来。

也就是一个月不到的功夫,我就发现了问题。一般一车可以拉到三十吨的货,最近就少了,有的少了七百八公斤,还有的一辆车一下子少了两吨。我特意留意了装车的状况,应当讲和以前说没有很大的区别的。我怀疑是不是驾驶员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这就不方便直接问了。

只好打电话问李伟,李伟说,没问题,和平时一样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按说,如果是司机有问题,少的也就基本上差不了多少,更何况,他们是靠这里干活吃饭的,应当没有这么大胆。与以前在洗车店里遇到的国有矿山的驾驶员不一样。国有矿山的都是吃公家饭的,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这里的驾驶员都是个体,应该在乎这个来之不易的活。

我就把我的疑惑说给了刘亮。刘亮说,我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等货车满载着矿石浩浩荡荡的下山的时候,刘亮的车就停在我面前,招呼道,上车。我就上去了。

刘亮说,李伟呢?

我支吾着说,他在山下等着。

刘亮也就没有说话。我们远远的跟着,刚一转过山脚,就看到一个恐怖的场面,十几个村民向游击队一般,扛着耙子,铁锹和钩子就冲向了缓缓行驶的六台车,大家分工明确,身体力壮就用耙子铁钩扒车上的矿石,用手搬锹铲装进随身的蛇皮袋里。年老体弱的就拿着扫帚清理着路面。路上坑坑洼洼,车子歪歪斜斜的走了五分钟,等车子消失在尽头,路上的人也肩扛手抬,瞬间就消失在两旁的小道上。

我焦急的说,我们过去,快拦住他们。

刘亮停住车,眉头锁成一个疙瘩,说,怎么拦,就靠我们两个,被他们打不知道怎么打的?

我要直接蹦下车,刘亮拉着我的身子,说,不用下去。

我说,那怎么办?就让他们抢了!

然后又想起说,报警,马上报警。把他们捉两个起来就老实了。刘亮才摸出手机,拨通了派出所的号码。

过了十分钟,一辆蓝白警车呼啸而至。我跳下车,就手指着那条小道,说,领导,他们朝那里跑了!一个警察下车,正了正警帽,说,怎么回事?

我就有些语无伦次的把刚才看到的以及消失的情况说了一遍。刘亮在一边还不时穿插着补充。警察翻了一下眼,说,到底听谁说啊?

我和刘亮就同时住嘴。就望着那个拿着记录本磨叽磨叽的警察。

警察抬了眼,说,车呢?

我懵了,问,什么车?就是你被抢的车?

我说,走了!

警察又问,人呢?

我气得直把大腿拍肿,说,你不去追那些人,在这里消磨时间,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干什么!

刘亮站在一边,早就咬牙切齿了,手捏成拳头,磕巴磕巴直响。警察也意识到氛围有些不对,就一本正经的说,这是程序问题。然后停顿了一下,合上记录本说,不过有一点不瞒你说,这车也不在,人又不在,凭你们的口述,很难立案的。即使立了案物品也很难追回。

我就有些冲动,就抵着警察的面前说,刚来的时候,你们去追也许会追上的,现在当然追不上了。要追上才怪了。

警察听到我的话,显然很不满意,说,我们破案讲的是证据,不能你家丢了一只老母鸡我们也替你去捉回来吧!

我的嘴涨得鼓鼓的,像气球一般膨胀。盯着那张无所谓的脸,手腕处就突然钻心的疼。刘亮及时的撒开手,挥了挥手,说,我们走吧!就拉了我一下衣袖,我恶狠狠的丢下砸地都成坑的目光,才缓缓的移动脚步,像脚上拴着脚链一般,背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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