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自首(1 / 1)
我把剩下的包子腾到一个袋子里,如果老头子没吃,正好带给他。就开动车子,汽车就驱开散落在树下的晨雾,就往医院里驶去。
我把车停到了医院门外,就率先下车。小胡子就磨磨蹭蹭的走在后面。进了医院的大门,我就感动了一种怪异,大厅里竟然没人。平常都有一个脸色煞白的小护士伏在前台,看见人进来,就还抬起红肿的眼。我就穿过大厅,一直往医院里面走,通过一个医院里的小花园,里面生长着一些樟树和桂花树,还有一些花草,这时候应当有家属陪着病人在散步,可今天也是没有。
我候在电梯前,等着小胡子跟上来,就进了电梯里。电梯里的金属壁,光可鉴人,我看到站在我身后的小胡子脸色潮红,呼吸也有些大,直喷到我的颈部。我退后一步,与他站并排,偏过脑袋与他眼睛对视了一下,他慌张的低头,嘴角咧了咧,像是笑了一下。
我手里提着那只装着包子的袋子,下了电梯。对面的值班室也是关门的,我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往病房里走去。小胡子在身后喊,“老刘,等一下,我上趟厕所。”
我手指着尽头那个卫生间,说:“在里面。”
他就走了进去。我也就陪着站在外面,像一个保安守在那里。一个走廊里静悄悄的,静的就像是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般。就显得极其蹊跷和纳闷。一排病房的门紧闭着,像一张张严守秘密的嘴,我站在门外也感觉到了尿意,准备进去方便一下,小胡子出来了。我一个激灵,把尿又憋了回去。
我说:“我先进去,你等一会,我喊你进来。”我站在病房外叮嘱着小胡子。
没等我反应过来,小胡子就猛地用肩膀撞开了门,我伸手去捉他,他还是一头扎了进去。我当时就吓坏了,担心他那把神出鬼没的刀就扎在毫无抵抗的李伟身上。
正当我喝道:“你要干什么?”
门里却闪出两个便装男人就一把把小胡子薅住了,又扑倒在地,训练有素的反剪住他的双手。小胡子本能的把贴地的脸歪了一下,鼻子已经被撞破了,血就滴到了唇边,又落到地上。像一朵绽开的梅花。瞬间就寂灭了。我懵了,就像是被一记重拳击中,意识语言都失控了。
小胡子被拷上冷冰冰的手铐,像只小鸡一般,被其中一人揪住小胡子的运动装衣领就站起来。我才向前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人翻着眼说:“我们是市刑警队的。”就要拖住小胡子往外走。
小胡子没有反抗,蔫头耷脑的,那头上的马尾辫也散开了,就遮住了他的瘦脸。我就勇敢的拦在门前,说:“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人!凭什么相信你们就是警察呢?”
这时,走廊上的病房门已经都打开了,有脑袋就从门里探出来。还有胆大的就走上过道,好奇的张望着。亦步亦趋的往这边移步。
一个警察就喊道:“都给我让开。”
我还是杵在那里,就像是一根木桩。周围的人都退了一步。跟着楼道里就响起一阵轰轰的脚步声,一对警察就上奔来过来。那个警察说:“你小子找死啊!”
小胡子抬起头,鼻子还在淌血,漫过了唇上的胡子,又流过了嘴巴。看了我一眼,眼里没有悲伤,反而冲着我笑了一下说:“老刘,你让开,挡住我的路了。”
到后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出来,就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嘲笑着面对着这个世界,或说是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我不自觉的退到墙边,说:“他准备去自首去的,你们抓错人了。”
那对警察根本就不理睬我,就押着小胡子往电梯口走。过了一会,楼下就传来警笛的呜咽声,一路就远去了。我还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三三两两的病人和家属从我身旁经过,还不时瞥过一眼。悄悄的说:“刚才抓的那人是通缉犯。”“真的啊!真看不出来。”接着就是一阵窸窣叹息声。就打水的打水去了,洗脸刷牙的洗脸刷牙去了。
老头走到我身旁,拉拽了我一把,说:“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看到警车才走。”
我缓过神,无力的摇头。手里还拎着那只装着包子的袋子也跟着无力的晃悠着。我是被被老头拖回来,重新坐到他的床边。他倒了一杯水递到我手上,才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快如闪电,我喝了一口水,吞下。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好,就怕冷般手捧着杯子。老头缓步出门,过了一会就端进来一盆冷水,拿着一条毛巾绞干,递给我。我机械的抹了一把脸,就仰靠在床头。老头就从我手里接过手巾,又弯腰弓背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目光空洞的从天花板就移到了地面的**,床是空的,我像诈尸一般就挺起身,嚷道:“李伟呢?对面那个人呢?”脸也涨得通红。就要往外冲。
老头正好拎着一份盒饭从外面进来,就和我撞个满怀。老头也惊慌失措道:“怎么了?你——”手里的盒饭也跌落在地。
我指着空床说,“这里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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