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事端(1 / 1)
我走到门外,又回头招呼着说:“那我就先走了!”我把脸挤得像一根丑歪瓜裂枣状。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提脚走了。
我下了楼,就上车。老婆婆也跟着坐到了后排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说,把两只手握成拳,放在腿上,端端正正的坐在后面。
我转了一个路角,又绕到一个城际公路上,才说:“老婆婆,你到哪里去?”
老婆婆惊讶道:“我,我,你不是要我去矿上吗?”
我不易察觉的摆了一下头。目视着前方的车辆,说:“事情大抵谈好了,我都走了,你还留在那里干什么,再说,他们也要回家去了。所以就把你带出来。”
老婆婆醒悟着“哦”道:“多谢刘矿长了。”就把头往前面的座椅伸了伸。
我的车不断超越着前方的车辆,已经能看到矿山的井架了。我才说:“搞忘了,应该把你在汽车站丢下来的,刚好可以坐车回家。算了,等把这事搞好后,我再送你去汽车站吧!”我就嘀咕着只有自己能听到。
说是这样说,我的车已经上了山,车子驶在崎岖不平的路上,人就像是被搁置在封闭的铁桶里,不断的左右摇晃,上下跳荡着。老婆婆把两只手就吊在侧门的把手上,像荡秋千一般。
期间又来了几个电话,我都无暇顾及,就专注着开车。直到车爬到了山顶,停下。我冲着身后的老婆婆说:“你就不要下车了。”就开门下车。
这时等候在小楼旁的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其中的瘦高个喊道:“刘矿长回来了!”
小李一个箭步就冲跨到我面前,说:“刘哥!”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早上七点钟的时候,瘦高个比往常早了半小时下井去了。当时他都走过了主巷道,他就碰到了一个工人,看他进来就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回跑。当时他好奇的就跟着那个人往前走。这一追就了不得了。他看到有三四个工人正在拆一个机器上的铜件。双方当时都一愣。妻子一个就站出来说:“瘦子,稀客。”就递了一根烟。
瘦高个半天没动,也明白他们所干的勾当,就是把这些零件拆除掉,拿到外面去卖去。他瞅着这群虎视眈眈的人,就不明就里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人把烟头一吐就飞出去老远,撞在巷道的石壁上,火星随机落在地上说:“反正要关闭了,咱们搞点烟钱。”旁边有人附和道:“是啊!”又殷勤的给瘦高个点燃烟。
瘦高个低头,接着昏暗的灯光,瞥到那个人右手像举生日蜡烛举着火机,左手一直鬼鬼祟祟的背在身后,瘦高个头脑灵光一现道:“是啊!反正大家都要下岗了,搞点就是一点吧!”然后说:“有没有了?我来背一个上去。”他就捡起一块油污巴拉的足足有七八十斤重的铜块,就一弯腰就背到肩上,说:“上去吧!”
那人挥挥手,说:“上去,有人接的。”左手闪着白亮的扳手也就滑跌到地上。
瘦高个哆嗦的走不动路了。两只腿像打了麻醉一般没了知觉。喘匀了气,才一步步的挪到了井口处,搭乘着升降灌上来的。上来后,就赶紧跑到了送电房,把电给拉了。
瘦高个这时说:“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当时如果我再反应迟点,那家伙手里的扳手就砸到了我的头上了,现在可能我都没命了。”
我说:“那几个人呢?”
小李答道:“我们一直有人把送电房的门把守住,他们也就休想上来,还有上面接头的同伙也被我们控制了。就关在上面的房子里。小李指着办公室楼上。”
我说:“他们是什么人?是我们职工吗?”就蹬蹬的上楼了。
推开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被反剪着手绑在椅子上。老张正呆在里面,看我进来,老张也站起来了。我仔细查看了这个人,脸皮白皙,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就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人犟着头,瞟了我一眼,就是不说话。
我又问:“你们究竟有几个人?”
小伙子低眉锁目根本就不看我。我只好负气的点头。
旁边的老张说:“他好像是最后一批到我们矿上来的,也就十几天的功夫吧!当时来了又五个人,说是附近矿山关掉了,没有饭吃,就到我们这里来了。当时也是可怜他们,就收留了下来,没想到——”老张很痛苦的咬着嘴唇,在深深的自责着。
我安慰道:“还好,所幸还没有事情。”又抬眼问小李,“有没有报警?”
小李摇头,老张也没有表情。瘦高个依旧惊魂未定般愣在那里。我就拨通了110。
打过报警电话后,似乎总感觉什么事没有做,脑子有挥之不去的阴云。直到警车“呜呜”的由远及近的上来,我才想到是我应该给刘亮打个电话通报一声的。
我拨通刘亮的电话,刘亮起先懒懒的说:“有什么事?说!”
我就把矿上清早发生的偷盗事件说了一遍。刘亮似乎正在午睡,没容我说完,就直起身,声音也清晰利落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