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二十四最后的午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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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的红脸也渐渐平息下去,说:“刘哥,你这最后的午餐就让我们啃老白菜梆子吗?”

我说:“走,我们下山买点菜去!”就进了厨房,对老张打了招呼就出来了。

虽然不情愿,小李还是跟在我的身后过来了。我上车时,他也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我直接把车开到山下的镇上,也直接到了熟菜摊上,把摊子上剩下的牛肉和烤鸭,都一通打了包,直接装到车上。熟菜摊的老板笑得眼都睁不开,就把我们送到车前,又殷切的替我打开车门,又招呼道:“下次有空再来!”

“下次,还有下次!”小李讥屑的说,那声音薄得就和一把裁纸刀差不多。

我开着车,在路口的一家小店停了下来。买了十瓶白酒,当时想着,也就是最后的一餐了,索性就留下点纪念吧!小李看我搬了两箱酒回来,眼瞪得就忘了眨。

我直接把车开到宿舍门口,就拎着菜,小李就抱着两箱酒到了宿舍。我一边把菜摊放在桌上,一边对小李说:“去,把在家的人都叫来。”又嘱咐道:“让每个人带一个杯子筷子。”

不一会,老张就端着一盆白菜就进来了。陆续的又进来几个疲疲沓沓的人,那一桌的菜也没有让他们多看一眼。就找了一个板凳坐下。有的直接倚在了门边。

我就劝道:“到桌边上坐!”就生拉硬拽过来按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小李进来说:“有的人都走了,到山下去找工作去了,有点不愿意来。”

我没好气的说:“那你问他们,不到的话,就没有工资。”就像是一股绳散了,也就没了心劲了。“你就说我说到!”

小李又出去了一趟,我心烦意乱的。看着这一桌的菜。小李转身又回来了,后面又跟了几个人,我热情的邀他们坐下。

小李说:“都来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我看着十多个人围坐着在桌前,都冷着脸。就吩咐老张和小李开酒,酒开了,每个人都把杯子口捂住,酒瓶伸到眼前,就摇头,说:“不喝,不喝。下午还有事呢!”

老张小李就看着我。我说:“各位,大家都是同事一场,聚在一起,只是缘分。只是现在矿山马上就不干了,我们也都各奔东西。但不可否认,我们的曾经有过愉快的经历的,如果你承认有,就把酒杯放着,我来倒。你们信得过我老刘吧!”

每个人都自觉的移开手掌。我也咕咚咕咚的挨个斟满了。杯子里晃荡着纯白的**,像井一般,照着各人复杂的心思。我端起杯子来,说:“来,喝酒!”

众人反应有些迟钝,半天才拿起各式各样的碗和缸子,小李站了起来,把杯子举过头顶,豪气冲天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甭想那么多!来,今天就不醉不归。”自己就仰起脖子,灌下了一大口。那酒就像是一粒汗珠就顺着脖子往下流。脸就腾的红了起来。

我也跟着喝下一大口,辛辣的滋味就瞬间袭遍了全身。我像被充了气,有些站立不稳的飘动。又像是被谁推得左右摇晃着。这场酒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后来,就见到老张一杯杯往嘴里灌着,接着眼泪鼻涕都一起下来了。小李也绷不住也哭出声来。

我冲了出去,憋不住的就对着墙角一张口,秽物就从嘴里窜了出来。吐得我眼泪也呕了出来,人支撑不住的蹲下身。大约有二十分钟,我抹着嘴角,扶着头,抬眼看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毛茸茸的就像是一只棕色的狗蹲踞在身旁。天边还有一朵靓丽的彩云,也像是醉酒过后红着脸。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酒味。

我歪歪倒倒的往回走,没有再回宿舍了。费了老大的劲才爬上了楼梯。进门就仰倒在**,再不想动弹一下。其实我闭着眼,那睡眠就如同八爪鱼在海底缓缓的爬动。又像是影子一般在我头顶上方飘动。我无法找到一个坚硬的壳把我包裹住,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这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叮叮铃铃,一声接一声,就盖住了室外的昆虫的叫声。我不想起来,矿山已经关了,还打电话干什么?就是动一下胳膊都很困难。铃声断了,我也呼出一口气。还没隔五秒钟,铃声又炸响,比前一次更急迫,锲而不舍的要把我掀翻在地。我挣扎着支起胳膊,但头却抬不起来,黑夜像磨盘把我压得结结实实。突然电话声就中断了,像被谁把线给拔掉了。

我不觉暗自庆幸。夜是静的,那昆虫发出的细弱的声响,如果在拨弄着一根琴弦。经过电话的折腾,我的睡意就像是山一般压了过来。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头一歪就埋在枕头里。

“叮叮咚咚”,又是一阵骤响,像是敲门的声音。其实是我的手机的声音。我真想咒骂:“还要不要人睡觉,要不要人活了。”声音没有发出来,只得努力的把头捂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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