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况复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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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乔银忠和丁黎明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特情两天后又颠颠跑了几十里羊肠子山路,跑进县公安局报案。还是那个“发现走私汽车、毒品和武器”的事,这回他胸有成竹,除了具体涉案人员说不上名字外,其他说得板上钉钉,有鼻子有眼儿,并说那几个走私犯儿昨天已经到了他们村的江对岸,锃明瓦亮的高级轿车在太阳地儿下都看得真亮儿的!

乔银忠又惊又恨,又不能让他看出来,给了他一百块钱,没好脸给他,挥挥手说:“好了,知道啦。抓捕时还得你配合。”心血终于有了回报,特情自然心满意足,他舔了舔嘴唇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那人一走,乔银忠马上把左吉胜叫来,如此这般面授机宜一番,左吉胜连连点头就去了。乔银忠又去找丁黎明,准备把情况跟他说一遍,商量怎么办。孰料差点跟那个特情碰个满怀。

“你怎么又跑局长这来了?”乔银忠问。

“没事,没事,我走了啊。”那个特情连连摆手点头,走了。乔银忠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走廊尽头下楼去了,才走进办公室。丁黎明沉吟片刻,说:“这个人他妈也真是一根筋,刚才又来找了我!说不定现在又跑谁屋去了呢……看来,不弄点‘动静’说不过去了,你想想别的办法吧!”

这个意见跟乔银忠的意思对上了号。他们低声商量了一会儿,估计这事硬捂着,有那个特情折腾反而容易坏事,谁敢保他出了这个门不进政委关长生或其他领导的屋去呢?案子不查就没事,一查就是大案要案。

特情的再次出现,彻底打乱了乔银忠的思维

由于事情紧急,会也必须开得紧急。

否则,就容易露出破绽,引起其他人怀疑。几分钟后,政委关长生、副局长陈铁汉和乔银忠、肖伟峰、林强、刘斌几个人再次被召集到丁黎明办公室。

一说明会议内容,丁黎明和乔银忠都禁不住暗暗吃了一惊。

原来,那个特情还真找了陈铁汉!

陈铁汉说:“昨天情况不明,我不好说啥。刚才我一听这个情况,还真觉得严重!这种集走私毒品、汽车和武器同时犯罪的类型在我县还是初次——恐怕全国也不多,这个会很及时,什么人这么胆大?”

丁黎明说:“案情是严重的,把大家叫来,就是要马上拿出一个稳妥可行的行动方案,打掉这个特大走私犯罪团伙!否则,汽车且不论,试想如果让那些毒品和枪支流入我们境内,会给全县乃至全国带来多大隐患和灾难!也是我们的最大失职!好了,大家发表意见。”

又是车又是毒又是枪,案情确实严重!

大家开始苦思冥想,各抒己见。

初始,乔银忠建议分成五路在卧虎屯、天豁峰与境外相连的老岭、天堂沟、五保沟等几个路口设伏,由边防、木材检查站协助检查,只要及时发现并确认这些人的身份,实施突击抓捕行动就行了,决不给这些人任何反抗之机。

但陈铁汉考虑到这一行动非同往常,光卧虎屯、天豁峰一带就不下几条、全县则几十条与境外相通可以走车的乡间山路,仅仅守住乔银忠提的那几条路怎么能行?虽然走私人员把车已经开到了干饭盆江对面,但假设情报不准,或者他们故意声东击西,乘夜晚把车又转移到别处绕关进来,刑警大队在机动能力和人员不足的情况下,战线集中一处,极易造成疏漏,恐怕应付意外情况不及而造成不必要的失误。

况且敢做如此五毒俱全大案的犯罪嫌疑人定是内外勾结有前科劣迹、背景复杂的亡命之徒,也必定心狠手辣,不计后果,成员多,又有武器,抓捕时必将有一场生死较量。

因此分成五组远远不够,计划宜过细,且选准重点,兼顾其他,重点部位人员宜相对集中,其他部位也要加强控制,以便一有情况便于相互支援,保证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他们,而且必须实行24时全县境监控,确保万无一失

乔银忠立即反驳说,我不知道关键是选准重点?可重点到底在哪里?全县面积这么大,而咱们的警力连交警、森警和消防警全算上才不到300多人,你怎么全面控制?你总不能为了一个情况不明的案子,事先把其他警种也都动用了吧?面大线广,分散警力不说,刑警大队算上技术科一共也才三十多个人,怎么部署?

“再说如果全县警力一动起来必然打草惊蛇,给对方造成可乘之机,甚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有这些,我们都要认真考虑到,考虑不周,到时这个责任谁负?”他的语气有点儿咄咄逼人,谁都能听出一点威胁的意味。

丁黎明点头,因此对陈铁汉的观点予以否定。

陈铁汉不服,乔银忠似乎也一肚子不满,二人继续争执,面红耳赤。

“行了行了,别争了!”丁黎明不得不制止,一把手就这点好。他一开口,谁也不好再继续争了。

第二个方案是:成立专案组,充分利用边境各村屯隐秘力量对境外进行全面监控,一旦发现这些人在哪里伺机过境即向专案组发出信息,由专案组迅速设卡抓捕。这个方案实施起来比较稳妥,操作也方便,不必动用大规模警力,成功系数可以说很大。对于县公安局来说,并不愁找不到“耳目”和“眼睛”——多年来,群众觉悟普遍提高,深知走私毒品和武器对国家的危害,他们也经营了一支人数众多的治保人员,还有经常反映情况的“特情”,都可以担当这项任务。

但经过反复研究推敲后,发现这一方案有个致命的后遗症:如果发现犯罪嫌疑人后,他们固然插翅难逃,但是万一发现不了呢?而且乡下人多嘴杂,参加工作的特情人员的“秘密身份”万一暴露,日后可能引起犯罪分子亲属与他们间的纠纷甚至报复。还有,正是农忙季节,如果发动广大农民积极参与给不给工资?如果给,这笔钱从哪来?要是不给,会有多少人愿意参加……

所以,丁黎明又据此为由将方案否了。

时间已傍晚过了下班时间。县城正在进入夜色之中。有人站起来开了灯,会议似乎左右为难,无计可施。心里有鬼的乔银忠忍不住有些急躁起来。这位全市九个县(区)公安局刑警大队长中公认最年轻的佼佼者,素来自恃深得局长丁黎明的宠信,遇事敢作敢为,讲话更是口无遮拦

。而且一贯有办案套路,有自己的打法,然而有水平的也不止他一个,此时别人提出的建议越是接近“要害”,他的心越是波涛汹涌。

他开始提出的“方案”,其实是虚晃一枪,明摆着是行不通,只为搅乱一些人的思路而已。眼下他人在这里,魂却早已飞到江对岸不知什么地方去了——那面还有不少“事儿”需要他及时“通知”和“调整安排”呢,把身子就这么缠在这里,一旦出事想挽回就更难了。

见丁黎明优柔寡断,他不禁面露揶揄,立起身在地上急转了两圈后,脱口而出:“如果怕这怕那,咱们干脆就不管这事得了,胡干胡有理,还研究个屁!”

陈铁汉实在看不下去:“你干什么?这是开会!”

丁黎明不语,严厉地注视着他。乔银忠敛声,复又坐回去。

县公安局的《工作守则》第五条第十七款中明文规定:遇有执行重大任务时,局长为最高指挥员,对所接受的上级指示或本局的任务负有全权指挥、调动、否决直至改变或取消行动之职。不服从指挥擅自违反纪律者,按照《人民警察法》有关规定处理……当着别人的面,乔银忠不敢再放肆,只得熬心熬肺暗暗着急。

而丁黎明则要尽量把戏演得象,他不着急吗?着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比乔银忠本人还着急!但大家已经否定了乔银忠提的“方案”,按陈铁汉的方案又太“危险”,你让他怎能不为难?他不怒而威地说:“我们不仅要抓获这帮人,端掉走私车和毒品枪支,更要自觉维护党和国家的声誉,为人民负责!”此话咬钉嚼铁,令人压抑。

忽然,林强叫道:“有了!”

“说。”

“可以用我百试不爽的法宝再创一个奇迹!”副大队长兴奋异常,脸上微呈羞赧之色。

“卧底?”关长生望望丁黎明,丁黎明当即再予否定。

“我要提醒你的是过早的高兴是很不现实的,据我分析这几个人中至少应该有两个以上是屡受打击处理过的老油条、亡命徒,双料货。要不然他们不会有这么大胆,在走私车的同时还贩毒,还敢带武器

。走私汽车判啥罪,贩毒贩枪判啥罪?你当他们傻呀!既是死罪,在兑线交货前他们必然怀有特别的戒心,能让你有时间搞那老一套?”

的确,时间上也来不及。

一直心存疑惑的关长生政委趁机问道:“老丁,既然如此,怎么不用老办法?”以前,处理这种犯罪,一般都是先报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市海关走私调查局和武警边防大队协助行动。上级机关参与,力度不一样,人员一多,力量则加强,但刚一问完这句话,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以为这次丁黎明的用意很明显:案子大,自己大包大揽,值得这位还想往上蹿一蹿的县公安局长冒险独占鳌头。

果然,丁黎明没说话。

“我自有办法,局长,”林强接着他刚才的话题,闪出几丝笑意。

“我还要给你一句忠告,”丁黎明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惯用的手段在几条经验丰富的狼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你那个办法不行,时间也来不及!”

笑意僵在副大队长脸上,他心里万分沮丧。惊人的胆量常常助林强一臂之力,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办到。他曾有过三四次“深入虎穴”的成功记录。林强只有28岁,比乔银忠小一岁,有一种山里人的耿直和机智,从警多年,出生入死,与各种犯罪分子浴血奋战,成为大鼎黑恶势力的一大克星。

可是此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丁黎明面前这一切被局长两句话就彻底否定了。他打开手包,脸色很不自然,拿出香烟,抽了支叼在嘴上,“噗”的一声打燃火机点燃后道:“不行就算了。”

“困难是暂时的,办法总会有的,问题是情绪不能低落。”丁黎明走过去推开窗户,看到天色已黑,回来躺在值班**说,“大家再议议,开动脑筋,放松一下,先吃饭,回头再研究,看看还有什么方案可行。”

一直想单独和丁黎明说点什么的乔银忠,出去了。

丁黎明看到了他的眼色,但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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