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拿他开刀(1 / 1)
刘国权缓了一口气,又说:“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就一条:破案!”
他目光四射,气愤地下意识把手中的水杯顿了一下子,加重语气道:
“破案思路,我们是外行,只感到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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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县转盘街附近有一栋巨大而陈旧的石灰石建筑,别具一格,引人注目。楼高仅四层,却气派雄伟。说它巨大,指的是占地面积而非高度。陈旧倒是真的,这座壮观的黄褐色日式建筑已经历尽六十余年的历史,没有门牌号码,与其相邻很远另一个部门的号码是:建国大街312号
。两个部门同属于县公安局,后者是东大院所在地。
这几天几夜,这里成为全国媒体关注的焦点。
这之后的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警戒森严的大门,出出进进的轿车,都给它平添一种神秘色彩。进入它的内部,里面别有洞天,后院耸立着一座大楼,与整个社会肌体安全有关的大鼎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有一部分人便在前面这座黄褐色楼内。
整座大楼结构复杂,日伪时期曾是关东-军宪兵队所在地,厅堂套厅堂,机关连机关,在主大厅西侧地下还有一排暗室,室内有暗道,室室相通,除少数使用这部分地上办公室的内部人员外,其他警察和外人一无所知。
这天中午,天气放晴,阳光沐浴着大院内外的绿树,楼层大部分被遮掩在阴影和树荫里,机关已经有一段时间看不见正常的上下班人群了,许多机关干部都被安排到一线参加摸排与“维稳”的统一行动去了。()背着长枪短炮的大批记者也没日没夜地穿梭在他们之中,因为种种原因,普通民警婉拒一切采访。
如果有经验的人细心一点的话,不难看出刑警大队那边还是偶尔有人进出,门口总是停放着几辆随时待命的警车。如果再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部分刑警在办公室里匆匆忙忙地埋头吃盒饭,谁也不说话。显然这是有重大的审讯任务,正在等待这些人去完成。于晓中虽然被抓获,但黄成海、黄成江……黄老六、黄老八等黄氏家族依然不依不饶,全局外部的统一行动仍未有一丝松动。
负责审讯的人员当然知道于晓中口供的重要性。
再审于晓中,无疑是一场硬仗。
盒饭放在桌上,乔银忠不想吃。从天赐宫洗浴中心现场押回于晓中后,他对左吉胜面授机宜,让他先组织人进一步探探这个家伙的水到底多深,底子多厚。上楼走进办公室后,看见陈铁汉一直半躺半坐在沙发里翻阅研究着搜查现场意外发现的一些纸片,一两个小时身都不翻一下身,他感到奇怪,那是一些小姐顺手胡乱写下又或者随手胡乱丢掉的东西。
陈铁汉希望从中找到“作者”都是什么人,这对于晓中的案子本身没用,但这些心理记录或许会有其他与案子有关的蛛丝马迹
。
很明显,于晓中带着自己的思想、计划、问题挤满了陈铁汉的大脑,使他欲罢不能,县委书记的一些话让他深感不安。自己分管刑侦,工作并不顺手,不管怎样,出了林强、于晓中这样的意外主要负责还是要自己来负,可是他现在能说什么呢?当着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的面,他感到自己更无话可说。
看过部分“章节”许久,他还时不时忍不住回头翻翻已经读过的部分内容。中枢神经是兴奋的,但神经末梢已经麻木,反馈回来的信号常常错误得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
此刻,镣铐加身的于晓中被带进刑警大队的地下审讯室,铐在椅子上。这些日子,作为曾经的治安大队长是极其难熬的,于晓中仿佛死了一般,但毕竟他是个极度复杂与坚强的人,除非真的死了,否则这个当过兵,上过战场,经历丰富多彩,且有文学虚构能力的人残存的意志能在任何绝境中保持超出意识的反应。
整个公安局,有不少退伍军人,而只有少数如于晓中一样当上子中层领导,可惜,现在突然袭击一般落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人生真是无常啊!
仅仅是为了出轨的老婆张艳兰……
唉!
值吗?不值。只是,当于晓中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时悔之晚矣。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判刑与否,而是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坚持和努力,当然了,主要还要看一些领导能否主持正义,不要让自己丢掉终生喜爱的警察工作,不要丢掉手上的党票。他明白,上述两样一丢,今生今生他就彻底完了,或许再也永无出头之日。之前的所有奉献与努力必将从此以后化为灰烬。
有人上前伸出双手,去替他摆正不听招呼的坐姿和脑袋。
钢制的手铐扣在固定的铁椅子上,两条腿锁定在链子中纹丝不动,本来,开枪击伤黄老六并非杀(伤)人,完全不必如此对待他,然而这恰恰是乔银忠故意安排的,目的在于给于晓中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于晓中无力的双手毫无办法。但他的脑袋可以自由摆动和思考,已经停止流血的右眼(在号子里抗议乔银忠的种种行为自杀时因死命挣扎脸触水泥地磕的)因为结痂仅仅睁开了一丁点儿,额上渗出冷汗,抖得更加厉害的双腿用力撑住地面
。
短短几天时间,之前的神态自若和正派形象,如今在他身上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变化,从内到外,判若两人。
他听到了附近地面上火车驶过的轰隆声。
乔银忠进来了,和他对望一眼,他知道纵然自己已被抓,但只要乔银忠秉公而断,还是有希望的,否则,也无法可想。另外,还有一个唯一的希望就是政委关长生和副局长陈铁汉能够为他尽力而为,局长丁黎明他心里是不敢抱一丝希望的。如果判刑,让乔银忠的目的得逞,那么,哪怕一年,一切全部丢掉,对于他而言无疑距地狱之门只有百步与五十步之分了——除非真的有上帝来拯救他,否则他将同自己一手制造的枪击黄老六案子一起被乔银忠借助强大的国家专政机器碾成韲粉。
乔银忠冷冷地盯着于晓中,谁也不说话。空气有些凝固。
乔银忠点燃一支烟,盯着于晓中。
抓到于晓中,尤其刚才带他去天赐宫洗浴中心第二次指认的“表演”,一些想法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让这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不敢松懈半口气,媒体愿意炒作,他何不趁此机会在于晓中身上大做文章?
于晓中与乔银忠的对视中,神经只差没有根根崩断。按照大队长的意思,旁边的左吉胜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不是人,先这样晾他半天,看情况乔银忠再决定是否亲自“问”他。审讯室里静得出奇。于晓中面无表情,原先明亮自信的眼睛,死鱼一样似瞅非瞅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审讯室不到七八平方米,四周坚硬的石灰石墙壁已很老旧,油漆斑驳,隔音效果却非常好,一声咳嗽,也能吓人一激灵,地下特有的那种潮湿氤氲的空气充斥整个空间,一张桌子到处是疤痕,十几只矿泉水瓶和残剩的一堆各种牌子的半截香烟屁股让人感到这种工作的辛苦程度,四把铁椅磨损得很厉害,除掉一张坐在于晓中的屁股底下,另三张归大队长乔银忠他们。
一盏高瓦数的白炽吊顶灯明晃晃地照着坐在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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