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三章 、私自放人(1 / 1)
大局长可以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只有句话——只要不出事就行了。于洪伟可不行,乔银忠要放人不找陈铁汉而来找他,于洪伟心里能不明白么?要提人放人,必须得有局长同意,分管局长在提票上面亲笔签字,局里分工是让他协助陈铁汉(就是说陈出差或办案不在家时偶尔他代理一下),还有一些具体相当严格的手续才行。
现在陈铁汉明明在家,乔银忠来找他签字,按理说难以说得过去,不出事怎么都好,万一出事,于洪伟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昨晚半夜三更,睡不着,乔银忠索性起来去了局里,把该弄的手续弄全了,只等今天找他签字。
刷刷刷,于洪伟倒爽快,接过提票瞅瞅,二话没说,签了字。
说是那么说,口气也挺硬公事公办的架势,其实不然,于洪伟和乔银忠心里都清楚,他们谁也离不开谁,都在局里混,日后的路还长着呢,改革的年代,公安局内部的改革和人事变动更是风云变幻,今天你是领导,明天谁是领导就不好说了,其实乔银忠知道,于洪伟心里十分为难。一方面,老同志,老朋友,于洪伟当治安大队长时,乔银忠是城关派出所所长,于洪伟当了副局长,他又成了刑警大队长
。
虽说这事涉嫌犯法,但是他拒绝不了。乔银忠也挺为难,不找他签字,人就提不出来。
完事,乔银忠也不客气,只说哪天喝酒,下楼马上赶到了看守所。
上午9点左右,接到大哥乔银民的电话,乔银忠以为他还在家呢。大哥说,“到县了。”
乔银忠说,“你打台车,直接到看守所,这边提票一大堆手续都在我手里呢。”
撂下电话,乔银忠跟武警说,“一会儿我大哥来看守所办事,放他进来。”
这些武警战士,平时都很熟悉,一口一个“乔大”叫着,都知道乔银忠办案有一套,省里挺有名,县里更不用说。老百姓怕他,他们也怕,自己一个当兵的小武警,老百姓他们不怕,黑xx他们不怕,但是乔银忠这样的强势人物他们个个都怕。乔银忠有话,地位和权力都在那,他们不信谁,也得信他,或者就是再有规定,也给个面子。
这呢,也是个情义。大院里他们看管的人,90%是乔银忠送来的。另外10%才是各派出所、分局送来的。
不过毕竟不是好事,又处于目前这种比较**的时期,乔银忠也小心翼翼不敢太大意太张扬,他在二楼办公室喝着茶水,脑袋瓜子直冒汗,就看见下面大哥乔银民来了。
乔银忠下楼,车已经停在大门外。
于洪伟放心不下也匆匆忙忙赶来了,看了一眼,没说话,上楼了。这时候,丁黎明局长也到了,放一个人,来了两位局长、一个刑警大队长,这在之前从未有过,当时在场的人暗暗觉得惊奇。但谁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多问什么,一切按手续办,以手上拿的手续为凭。
大门打开,武警把大哥乔银民和车放进去。
乔银忠亲自出马去后面监号提人。人提出来后,小三子东张西望,看见是乔银忠提他,又禁不住有几分洋洋得意和困惑,乔银忠使劲瞪他一眼,小声说,“老实儿地!”
小三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立马收敛了不少,乔银忠让他上了车。
之前,乔银忠进去提他时,才看到他手铐、脚镣加身
。他进来,乔银忠不知道,在那里见面,又不能不装,但回家过年,总不能手铐、脚镣一起戴回去,让他带这个走吧,心一横就叫人给摘了。
乔银忠站在当院给于洪伟打电话,说:“人我提出来了。”
于洪伟其实早在楼上窗户后面看着呢,马上下楼出现在车前,低声交待说:“慢走,小心点,路滑……”
丁黎明局长来了一句话都没说,只转了一圈就走了,他啥意思,乔银忠懂。
他点头,让于洪伟放心。
正是大雪天,路又滑,于洪伟似乎并不特别担心乔银忠提了人是不是过了年就能给他送回来,而是更加担心天冷路滑,万一出点啥事儿,就不好交待了。记者一关注,一报道,事情败漏不说,万一要死了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他心里应该是最怕的这个事情。
车一出看守所,小三子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立刻就不是他了。那德性,乔银忠实在看不下眼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警服,什么嘎达子四六屁没见过?瞪眼凶他,口气跟对待其他犯罪嫌疑人一点不差样:“你老实点儿!”
小三子啥也不问,就知道乔银忠是要送他回家过年。
一路上,乔银忠说不怕不担心那是假的,虽说有自己的通天本事,有两位主要领导协助护航,但那必须是在不发生任何意外的前提下才行,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一切后果就不好说了,不过乔银忠也真算是说话算数,说一句顶一句,第二天上午他真的亲自出马把“小三子”给送回了家。这要是让民间知道了,不知又会传出怎样一段神话。
到了阳光镇,进了家门,一见儿子真的回来了,亲家母一头又给乔银忠跪下了,这回是嚎啕大哭,嚎啕得那个惨啊,连宝贝儿子都没顾得上多看一眼,就是一个劲儿仰着一张大脸啊啊啊、啊啊啊嚎啊,好像乔银忠不是给她送回了宝贝儿子,而是来抓她的宝贝儿子差不多,乔银忠急忙扶起她。
乔银忠准时准点把儿子亲自送回来,出乎所有人意料。尽管没有人怀疑乔银忠在公安局内部、在大鼎县的能力,更没人怀疑他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但是,小三子那么重的案子仅仅一天时间乔银忠就能把他整出来送回家,还是让人佩服得紧,尤其是对于小三子的母亲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一般啊
。
她在那里喜极而泣啊啊啊地哭嚎,搂抱着儿子不撒手,左瞅右瞅,不知他这些日子在看守所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一天就过年,乔银忠交待亲家老左说,“小三子的案子,不是我办的,按规矩,谁抓的谁放,高红军抓的他,分局办的他,现在我偷偷把人送回来,你家又在分局眼皮底下,初六这几天就别让他出门了,别让高红军看见。”
老左急忙点头哈腰,答应说:“老弟你放心,我怎么也不会再大意给你戴眼罩,出难题了。”
“弄个尿罐子,在屋里解决,实在想出去,晚上让小三子出去倒尿罐吧。”
亲家老左和亲家母答应挺好,连连点头哈腰如捣蒜,小三子见乔银忠盯他,也点头。
乔银忠走了。
出门前一些人想送,但他不叫他们任何人出来送……
老左家前院就是公安分局,人多眼杂,该注意还得注意。乔银忠开车回返的时候心里也像刚刚破获了一桩大案子,有种成熟感,可是味道却有点儿怪怪的,一路上也高兴不起来。
结果,年刚过,初三那天,小三子溜出去跟人喝酒,又给人家脑袋瓜子开瓢了,用的仍然是啤酒瓶子。
当时乔银忠还不知道,没事儿人似的高高兴兴挨家挨户给领导拜年呢,等乔银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县委县政府县政法委主要领导都已经知道了。阳光镇分局直接把案子捅到了上面,根本就没跟局长丁黎明局长说,当然了,乔银忠也不知道。
高红军对乔银忠十分不满。
也是,分局一年辛辛苦苦办的案子虽然大案要案不多,但是小案子也是不断,他们抓的人送的人,刑警大队长没通过他们也不问案情就隔二把人偷偷摸摸给放了,这算啥事呀?除了乔银忠,换个人都没有敢这么干的。事情也巧了,过年正月初三晚上正好是分局长高红军带班,接到报警,说有人脑袋瓜子叫人给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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