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三章 、老姜心病(1 / 1)
管教姜全我趁那天晚上值班把纸条偷偷塞给孙成武之后,马上借上厕所在里面给一个神秘的电话号码发了条短信:事办成。
那个电话号码,说神秘其实不然,那是一个同行的电话,之所以神秘是因为它的主人神秘。
这个号码就是乔银忠的。乔银忠当刑警大队长以来,身上总是带着两部手机,一部号码大家都知道,有什么事情打那个号码,十有**会通,乔银忠也会瞟一眼来电显示然后不紧不慢地接听。但是,他的另一个号码,知道的人就不多了,不要说一般人,即使是县公安局内部同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这不奇怪,局长丁黎明、政委和副局长陈铁汉几个人也都是两部手机,两个号码,同样地有一部只有内部紧急事务才会有人打,平常公事或私事大部分都是打那个人人皆知的号码。而乔银忠这个号码唯一不同的是,除了几个领导、心腹之人,就是县里的一些硬关系人物,别人就无法得知了,即使是打,乔银忠也不会接。
“叮……”的一声,很快,短信回来了,一个字没有,姜全我打开一看,只有手机号码和一个句号,他就明白了,立马删除
。
干警察的都明白这个,而且随着人越活越明白,对法律和身边一些事情的体会,首要一条就是不能留下证据。
无论什么事情,“证据确凿”最能让人死。
这也算是公安——如今叫警察这个职业带给他差不多一辈子最大的收获了。()他处理过人,不比乔银忠差,甚至还打得人大便拉在裤子里面,然后再让那家伙自己一把一把掏出来。为这个,后来传来了之后,满城风雨,所以过去人称“姜老狠”。眼下想狠也不成了,只好软,为乔银忠这个过去的小老弟如今的大哥办事。
然后,他回身抖抖裤子,然后提上,悠然自得地走出厕所向值班室走去。
任何单位或个人,如今都在靠工作和关系活着,姜全我也不能免俗,也只有混得明白,才能活得更好,他早些年曾经当过派出所长、刑警队(当时还不叫刑警大队,只是刑警队)副队长、队长,有一段时间大鼎县也是他的,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而那时候,如今咬硬的乔银忠才刚刚参加工作。
后来就不行了,姜全我因为人缘不行,又得罪了领导,混得开始越来越没人性,一年不如一年,等到丁黎明当了局长,他就彻底完活,原因是以前他当刑警队长时得罪过丁黎明,现在自然而然没有他的好果子吃,打发到看守所了事。
多年来,尤其是丁黎明、乔银忠当权后,姜全我虽然不明白他们背后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凭他多年来的经历和感觉,当然明白肯定有事。而且不仅是他们之间,即使是乔银忠跟社会上的一些人,包括黄老六和这次抓进来半年多却一直搁浅的老孙涉嫌特大走私汽车、贩毒和枪支案这起大案,似乎他们之间也有事。
什么事,他不打听,只默默注意,总之,落配的凤凰不如鸡,有机会他还是希望找一个靠山的。
这次,他主动靠近乔银忠,希望跟他们在局里寻帮人靠近,乔银忠当然也正好利用他,就安排他如此这般。
事情,也就这样悄悄地完成了。
乔银忠不回话,只回一个空号码,当然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既表示满意,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
……
号子里,老孙的事还没完,因为大概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人命关天,法不容留呀!
狱友沉默一会儿,突然贴着他耳朵问:“哎,老孙,万一托人不成,其他人再众口一词咬你一口,把杀(伤)人的事推得一干二净,真的都弄到你头上来,你怎么办?”
是啊!我怎么办?老孙知道,恐怕到那时他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了,证人证据到法院上一摊,不承认也得承认!杀(伤)人灭口,必死无疑!他现在闹心的不就是这个吗……
一句话捅到了老孙的心窝子上。他铁青着脸,没吭声。
沉默一会儿,那个狱友又问:“那你想咋办?替人兜着,还是跑?”
老孙犹豫一下,四下扫视一眼。
“我想跑……”
声音极低,低得几乎连对方都有点听不清。在这种关押着各种罪恶灵魂的凶险之地,犯人中任何一句话一个举动都得格外小心谨慎,提防身边有耳。想戴罪立功减轻罪责的人多着呢,稍不留神,一切的一切都将因事前败露而化为泡影。
“咋跑?”狱友并不吃惊,声音压得更低了。
老孙不再吱声。被窝里突然发出狼吞狗吠般压抑的啜泣声。
见状,狱友警觉地抬头到处瞅瞅,见犯人们都已睡得哼哈直响,打着来回呼噜,满面流油,他轻轻掀开老孙的被子一角,对着泪流满面的那张脸推心置腹地劝道:“老孙你先别哭,杀(伤)人偿命,可不是偷鸡摸狗闹着玩的事呀,黄老六在公安局里有人我也听说过,要是真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啥事让你出去了,还值个儿。
可要是不好使,你这把(次)可死定了……你打算借明天去医院看病时跑?”
“你别问了。”老孙截断对方的话,斩钉截铁,撸了把鼻涕。
“万一抓住怎么办?”狱友还是担心地问,“非得罪加一等
。”
“不能!”
老孙突然恶声恶气道。他是个急性子,嘴上虽说不能,眨眼工夫转念又想,倒真的怕是那样。昨晚有人通过“内部渠道”传进一张纸条,让他如此这般办理,说到时会让他在看病路上得以脱逃,可一向精明狡诈、这次又为兄弟当“替死鬼”的他生怕这里面有诈,一旦是计,外面的人根本没与押解他看病的管教衔接。
如果看病路上他要脱逃被当场击毙,正好杀(伤)人灭口!
这样就解除了所有人的后顾之忧……
这也正是他不能不担心的长久的一块心病之一。可如果不按“外面”的意见办,关在这里又怎么能求生呢?
思来想去,他决定只能抓住这次机会,到时相机行事了。如果到时跑不了,他宁可再被押回来,也不愿被杀(伤)人灭口。
此刻,铁窗外面开始放亮,不知不觉中凌晨已经悄悄取代了夜深人静的黑暗。
折腾了半宿的两个人也都有点累了,倦意袭来,老孙抹着泪趴回被窝里。虽说跟“知心”狱友说了半宿,但关键的话他还是憋在肚子里没露半点口风,他尤其是害怕乔银忠,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乔银忠如果不管他,想让他死,那么这次他就别想活了,然而,这个奇怪的神秘纸条又给他一点光亮。
别说他,就是对任何人,有关乔银忠、黄老六和公安局的事也不能说!
天亮之后到底能不能去医院看病,看病途中究竟能不能顺利跑掉?他一颗悬着的心此刻仍然没有底。思来想去,心中反倒象再次被压上了一块更加沉重的巨石。这种迷茫带来的不安更强烈,更让他无法承受。这似乎真的暗示了什么!
。。。。。。。。。。。。。。。。。。。
。。。。。。。。。。。。。。。。。。。
*****
ps:今天还有一更,求票!求收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