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二章 、面对媒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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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有些后果关系到整个大鼎县的政治稳定和治安气氛。我们要全力以赴,拿下这个硬仗,这个会也要尽早开,给大家个底,给社会个交待。无论老孙脱逃的事情背后是什么,目前究竟藏在哪里,我们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明天我们都要给记者们一个说法和交待,给海内外一个信号。”

丁黎明局长说:“这样的大案主要犯罪嫌疑人脱逃本身,没有他们到案这样一个结果是难以对社会有个交待的。”

“我完全清楚这一点,局长。明天你露露面就行,我就不参加了。”乔银忠说。

“怎么,”丁黎明瞪眼,“少耍滑头,主角不到场,只老陈和宣传处的同志谁信?一小时的事,你少说话,难缠的问题老陈来作答,说错了,只要你别下来找后帐就行。抓老孙那边我已经安排换人了,刘斌他们太累,让他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接着来

。”

“其他外边执行任务的同志、分局、武警、派出所也都陆续回撤了,加紧审讯这方面的工作,不会让这家伙一直跟我们这样兜圈子,明天的会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

于是,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大鼎县关于老孙脱逃案的情况说明会暨新闻发布会在县公安局三楼会议室举行。

哪想到,整个见面会几乎都朝乔银忠来了。局长大人、陈铁汉和宣传处倒清闲。

“请问乔大队长,我有一个问题,可以吗?”一声提问,将乔银忠从恍惚中拉回现场,一个胸前挂着采访牌的清秀小伙子要求回答问题,他点点头,很客气,乔银忠立刻回到现实中来:“请说。”

“犯罪嫌疑人明明关在看守所里,案子却一拖再拖,拖了这么久,然后忽然主要犯罪嫌疑人就跑了,为什么?”

“这是个意外事故,看守长已经在事情发生的当天被解职。目前我们正在组织警力全力以赴抓捕。相信会抓到的。”

“大家已经清楚了,警方的信心我们也很受鼓舞,现在我想问的是,案情结果如何?作为刑警大队长,你个人对这起脱逃案的看法是什么,它会不会对全县经济发展、投资环境和社会治安方面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这个问题很尖锐。不影响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过去谁知道大鼎县?

现在可是尽人皆知。要回答这个问题,离开逃跑的老孙乔银忠就无法回答,可那是个大文章,他现在只想简单地说明这个问题。

“也是,”乔银忠点头认可,“在之前的所有工作——我是说抓捕这些重大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们很好地进行了部署,但是后期由于案情复杂一直拖了下来。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起案件不会影响社会治安,否则那谁还敢到你这个城市或者地区来投资?”

“而投资萎缩伤害的仅仅是有钱人吗?有钱人不来大鼎县投资还可以去北京去天津,而失去就业机会的老百姓却不可能随随便便移民到北京或者美国去。所以,我们有错误,但是我们更有信心——他跑不出我们的手心,毕竟这是一个法治国家

!”

笑声。

乔银忠见自己颇有几分会见新闻媒体的才能,心中暗暗得意,之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大城市的同行这样,没想到,硬着头皮参加局里的这次新闻发布会,居然还一下子找到了感觉:“真话。这是我的责任。案情结果怎样,相信不久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交待。”

乔银忠趁势借题发挥起来:“的确,与近年来多起特大恶性-事件相比,发生于偏远封闭地区的大鼎县老孙案,并没有引发普遍的民意恐慌和社会思考。老孙案的发生,无论是归因于个人的心理变态与人生挫败,还是社会的人情世故与利益纠葛,都因其突兀而来的个案性,让意欲追问的人们无语而止。包括你们——在场的各位记者。”

“当年的马-加-爵案,给社会留下了青少年犯罪与大学教育反思的诸多话题;河南杨新海连环杀(伤)人案等恶性案件,令社会检讨治安防范与犯罪侦查系统的运作;深圳周一男灭门惨案,引发社会流动、贫富差距与恶性犯罪的深入探讨……唯有老孙案,似乎无涉于当前的各种制度性检讨,而仅仅呈现为极端之恶所带来的震惊,这使多数关注都表现出肤浅的看客心态和人世嗟叹。包括我自己在内。坦率地讲,最初几天,我也把它仅仅看做恶性案件而已。可是,随着我对案情的进一步了解,我不这样看了……”

静得出齐。

大队长受到鼓舞,索性更加放开来谈。

“然而,老孙毕竟是这个社会真实存在的个体,并不容大众拟剧化的想象与恶魔般的归类,无论从他涉嫌走私汽车、枪支和毒品的角度,还是他现在意外脱逃,他的所作所为都令人难以理解。使其恍若与现实社会不曾发生过联系。就他曾经的身份,做过的事情和所有经历,这个疯狂的家伙,法律是不会放过他的……”

后面,又有许多记者提问,乔银忠都了巧妙的回答。

没有出现疏漏和失误,听得旁边坐着的丁黎明和陈铁汉目瞪口呆。

“我靠,这小子还有这么一手?”

一个在生活中成功扮演正人君子的中年男人,甚至还是一个新闻面前讨人喜欢尊敬的刑警大队长。

而在本地县城,他却是个人人惧怕的人物

乔银忠又是一个聪明与个性同样显眼之人。对于一切寻求逻辑方便而刻板归类的推理,都不及生活的细节繁复、社会的复杂琐碎来得更有说服力。因此,他能够在所有牵涉到自己的事情中迅速调整侦查方案及后来的审讯策略,极力避免经验主义,更加要避免对自己不得的局面出现,到今天也不好对乔银忠下简单武断的定论。

“所以,”他摇头,又点点头,“媒体与公众也不应止步于罪有应得的报惩心理,而做出恶者天生之恶、善者由来之善的偏颇论断。对于我们的社会而言,以最大努力还原生命本身的复杂性,从而为社会累积生命之善,比之以简单的事后追惩去指认一个十恶不赦的逃犯更有意义。这恰恰是媒体报道类似事件时屡屡错失的努力。当然,我不是指责大家,事实上我和你们一样也在探讨中。”

说到这里,乔银忠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面前的女记者身上。

人人惊诧。女记者更是吃惊不小。由于以往大鼎县从来不接受记者采访,以巧妙与记者周旋而不回答任何问题出名,没人想到乔银忠这么能讲,出口成章,由表及里,深入浅出,叫人暗暗敬佩,看来警察真有能人。只是他讲的究竟有没有道理,就不会有人深入研究了。

奇怪的是,许多记者来今天抢了个好位置,却一直只听不问。

女记者觉得很过瘾,只带耳朵就行了。

见大队长瞅她,心中温暖,会心一笑继续低头记录。职业原因,什么样的人物她们都见过,唯有这个乔银忠,给她的印象最为深刻。

新闻发布会没有像丁黎明局长预先估计的那样,一小时并没有打住。

借助见面会的轻松气氛,记者们争先恐后又提了许多方面的问题,甚至与此案无关但大鼎县曾经存在的一些社会治安现象,有的乔银忠给予了正面回答,不回避,也不隐瞒自己的个人观点和公安机关的各种努力,有的则不属于他管辖的范畴,比如社会治安,便一带而过,只是说明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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