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不算爱情(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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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秦科,刹那间有种恍惚感,是不是我从来就没看清过他。

四周吵吵嚷嚷的,可就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我却好像听到了自己血管里血液“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秦科是何等的精明,他意识到了不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抡起手中捏紧的那个mp3狠狠地向他砸去,你这个王八蛋!

不想再看他,拿起背包,转过身淌着人群就朝车门走。

手被人拉住,我转头就朝他吼,放开,混蛋!

他紧皱着眉看着我,张开了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真难得啊,他还有理屈词穷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我使劲挣扎着喊道,放手!你放不放?你这个死人快放手!

秦科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想去拉我的背包,他说,不管怎么回事儿,都先冷静一下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呵,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又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说,你总是觉得我很好控制是吧。

说完这一句,我猛地低下头,狠狠地朝他的手咬下去。

此时我恨不得咬的是他的脖子,口下留情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不消片刻我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秦科终于放了手,我挣脱开向车门跑去。

片刻后,秦科也提着行李从火车上跑下来,在浓稠的人群中四处张望,一边拨着电话一边高声喊着“江雯”。

当看到他沿着站台走远时,我从旁边走出来重又登上了这辆火车。

一声长鸣之后,火车缓缓启动。

我一个人伏在桌上,那根绷着的神经缓和下来,想到刚才的那段录音,眼泪终于收不住地掉下来。

这算什么?这就是我的爱情么?

我费尽思量,为它苦为它笑,而对于秦科来说却只是一场意不在此的游戏

那些过往点滴,我自认为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甚至自鸣得意,而这一切的结果却只是他呈现给李佳人的一幕剧?

趴着哭久了,虽然可以不被人看到,但是很容易被囤积的鼻涕堵住。

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用嘴巴呼气。

这一抬头余光扫到一个人,吓了我一跳,转过头去看,原来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正挂着一串碧绿剔透的鼻涕张着口呆呆地看着我。

我边掉眼泪边凶狠地瞪他,看什么看!

那时我的样子比贞子善良不到哪去,到底是把他吓哭了。

他嚎啕大哭地很是悲情,情绪都是相互感染的,我更加伤心了。

于是火车上的我们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放声大哭,还真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火车一路开过来,我就这么一路哭回来。

回到了老家,踏上熟悉的土地,我拎着行李,开始漫无目的的晃荡在大街上。

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到了最后,我想起来还有叶帆。

等到叶帆骑着他那辆摩托飞驰而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公共电话亭边。

他在后面彪悍地喊,靠!你把我当拖货的驴么?只报了个地点就挂电话,就算是驴也需要感情交流的好不好!

等我把脸转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噤声愣住了,望着我问,你怎么了?

我走过去爬上他的后座,把背包抱在怀里,瓮声瓮气地对他说,你们家不是房子多吗?随便找个偏僻没人的地儿让我住几天,房租等我毕业赚钱了就双倍给你。

他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盯着自个儿背包上的商标。

最后他终于什么也没再问,解开了头上的安全帽扣在我头上,然后跨上车

车停在那个摩登大楼前,我对叶帆说,我说的是偏僻没人的屋子。

叶帆提过我的包说,是啊,我家长期了无人烟,偏僻荒凉得很。

跟着他上了楼,进了屋子,他指着一间房对我说,这几天你就住我的房间,我家老头子根本不沾家,我住他的房。

我点点头。

手机早就关了,我用他家的电话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了学校。

叶帆问我,那个,你饿了没有?我去点两个菜?

我摇,对他说“不用管我”,然后关上门倒在。

掏出手机,手放在开机键上,过了半晌还是移开了,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叶帆在外面敲着门喊道,喂,出来吃点东西。

我不回答,他又,喂,晕过去了么?出来吃东西。

我拖着重重的鼻音大声说,跟你说了不吃不吃,不要管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关门声。

我弯在,窗外的万家灯火,映到心里满是荒凉。

秦科现在在做什么?在家着我,还是已经不管我了?秦科……秦科……秦科……

昏昏睡睡醒醒,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了黑夜。

阳光洒满的翠绿大草原上,秦科正坐在石头上托着腮想问题。

我走过去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秦科喃喃说,我的头很疼。

我说,不怕不怕,我给你揉揉。

我刚把手放在他头上,秦科表情很痛苦,不要,好疼

我惊慌,忙把手拿开。

这时,一朵大蘑菇从秦科脑袋上冒出了出来。

秦科举起手,把头上的蘑菇吧唧摘了下来,笑着对我说,我一辈子只能结一次蘑菇,来,给你。我开心极了,乐呵呵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秦科点点头,把蘑菇向我递过来。

“砰!”一声砸门声把我的蘑鼓pia飞,并伴随着叶帆的大嗓门,靠,你死过去了么?!再不出来我砸门了!

你不是已经在砸了吗?我朝门外吼道,靠靠!!!不是叫你别管我了么?!我就是不开门,臭小子死远点!

门口安静了一下,再开口时,叶帆的音调降了一些,他说,你开门!

我说,你再啰嗦,我就把鼻涕擦在你床单上!

门口有没动静了。

我平躺在,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门口重新传来了脚步声,叶帆用正常人的口吻说,你不开门是吧?

我也静下心来好好对他说,叶帆,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想一个人……

可我接下去的话被叶帆一斧头给砍断了。

门“哐”的一声被他一脚踢开,叶帆扛着把斧头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如同夜叉降临。

是的,他用钥匙开了门锁,而上面的栓子就这么被一把斧子给劈开了。

我吃惊地看着那个被剁下来的栓子以及旁边连着的一小截木头,我说,你吃撑了么?脑子抽风了?

叶帆放下斧子,从上睨着我瞧,说,出来吃东西。

我冷笑,我就这么容易任人为所欲为么?我说过了不用你管,现在你给我出去

我成“7”字型躺在,背朝着他。

这小子估计是得了疯牛病,居然跑过来把我拖了起来,还妄想把我扛出去。

到底是低估了我的体重,他脚下一踉跄。

我愤怒了,举起拳头,以梦里秦科长蘑菇的方位朝叶帆抡去。

叶帆喊了一声“靠——”就摔到地上了。

我揉着胳膊对地上的他说,都告诉你别惹我了。

叶帆坐起来,转过身把胳膊抬起来瞪视着我。

我一看哪,这下好,砍下来的栓子算是报了一斧之仇了。

叶帆摔到了栓子上,手肘划了一条口子。

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坎坷呢?

原本只是想找个密闭的小空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仔细想想也好,颓废一下也罢,只是这么点咪咪小的愿望却都不能达成。

自己心中的伤口尚且还在哗啦啦地流血,现在却要给这个死小子清理手肘的伤口。

“靠,你轻点儿!你是在夹木屑还是在夹肉啊?”

我拿着镊子一挑,对他说,有本事你自己来。

给他贴上了ok绷,叶帆说,既然出来了,吃点东西吧?

我瞥着死鱼眼看着桌上的菜,你买的?

叶帆自豪地点头,那可不是,花大票子专门买的,给个面子吃点吧。不过已经凉了,要热一下。

我抓脑袋,还热个什么啊,出去吃肯基基。

叶帆说,肯基基是什么,新开的店么?

我放下手,嘴误,说错了,是肯德基

买回来几桶鸡腿鸡翅,开了叶帆他老爸的几瓶酒,我免着脚坐在地板上开始豪饮。

叶帆说,那个,你是不是跟秦科闹矛盾了?诶诶诶,你别瞪我。不过这都什么时代了?现在这世界上谁离了谁活不成啊?也就你,平时神奇嚣张的不得了,现在蔫在这儿整忧郁,弄得半死半活的,真是衰。

我看着他,你懂屁。

叶帆哼笑,我懂屁?你连屁都不懂。你要是再在我家这么没出息,玩颓废,你就搬出去,我可不想在我家发现女尸。

我突然把头凑到他面前。

他脸色一变,结巴起来,你……你干什么啊?

我张开口,“嗝——”,一团成分复杂的热气脱口而出。

叶帆一下子跳起来,靠!

我踢了一下椅子,它让你靠。

叶帆猛地坐到椅子上,手抱在椅背上,一脸大便相。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以后你再想激励人,千万不要用这种方式,姐姐是心理素质好,要是弱一点的听了你的话是要去自杀的。姐姐是什么人?吃的屎比你拉的饭还多,那些道理我会不懂?

叶帆突然笑得猥琐,我问,你干嘛?

他说,你吃的屎比我拉的饭还多。

我想了一下,你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他说,不是!你是这样说的。

我说,白痴,你真的喝多了。

他说,靠!你少扯!我明明听到你说了。

我说,靠靠!老娘没有说!……

此后,我们的对话趋于妖魔化,从那句话到底说没说转而讨论到底谁喝多了再转而比拼谁的酒量大

结果就是,两人当天都醉死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这铃声坚持不解地响着,硬是把我从深度睡眠中唤醒。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用脚踹躺在地上的叶帆,他脸朝地趴着半天没动静。

我也是睡昏了,骂骂咧咧地去接电话,拿起电话才意识到不是自家电话不应该接的。

我喂了两声,电话那头才有声音,是个女孩,问,这是叶帆家吗?

我连忙说,是的是的,你等一下。

我跑回去对着叶帆又是一顿猛醅终于把他弄醒了。

他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迷迷糊糊道,靠,要死啊。

我说,你才要死,你女朋友话了,还不去接。

他听了慢悠悠站起来,又慢悠悠地走向电话。

我急得恨不得拿扫帚把他扫过去。

叶帆挂了电话,我问他,是女朋友吧。

他挠着乱发点点头。

我又问,说起来你怎么没去上学?已经开学了吧?

他无所谓撇撇嘴,怎么没去上学?只是寝室一哥儿们脚太臭,我只好回来睡。

这就是学校在本市的好处啊。

他洗漱完,清了东西准备去学校。

临走时他说,我回来时只要看到你像只死猪一样躺着,我就告诉你妈你在我家。

说完后他连忙把门关上,生怕我会追过去k他一样。

把房间整理了一下,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开

随着开机音乐的结束,就是一长串的短信提示音。

我吸了口气,打开了短信箱。

四十二条短信,有江晴的,有田兰的,剩下的三十八条来自秦科。

一条条地看,再一条条地删。等到全部删完了,我的心又纠到了一块儿。

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为什么这个“喜欢”看着会觉得伤心。

三点多钟的时候,叶帆就回来了。

提着几个袋子,进门就嚷嚷,喂,我买鱼了,马上让你尝尝我做的水煮鱼。

我把包包放在桌子上说,幸亏你回来得早。有钱吗?我银行卡在学校,你借我三百,回来我还你。

往厨房走的叶帆停下来,转过身问,怎么了?你要回学校?

我点头,恩,今天要回学校去。

他转过去把袋子放下说,又好上了?

我说,什么又好上了?同学告诉我学校有事儿要回去,我可是以学业为重的人。

叶帆“切”了一下,走过来打开皮夹,把三百块钱拍在我面前,然后也不说话,拎着鱼进了厨房。

我拿了钱放进包里,走进厨房,叶帆正拿着刀疯狂地剁鱼。

我在边上说,你这样对待一具尸体,以后是会下地狱的。

叶帆看了我一眼,继续剁剁剁。

我说,那你慢慢剁,我要走了。还有啊,这两天谢谢你,拜拜。

他还是不说话,我拿着包看了他一眼走了

下了楼,走出小区,刚准备拦辆出租,后面响起“隆隆”的引擎声

我回头说,哟,你不剁鱼了?

叶帆翻白眼,你不是要去火车站吗?上来!

摩托车是很快,蹿来蹿去马上就到了火车站。

我的脚刚下地,想和他说声谢谢,叶帆却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买了票,上了车,晚上的时候回到了学校。

到了寝室,田兰把我拉到外面问,你和秦科又怎么了?昨天他就打电话问我你回来没,今天又来找我说只要你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看他表情就知道你们出了事,问他他也不说。你们又在闹什么?

我说,这一次不是闹。

坐在楼梯口,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田兰。

她听了后,半天说不出话,后来才叹道,晕死,怎么会这样啊。

我看着脚趾对她说,你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田兰问,就让他这么上天入地地找你?

我不说话。

田兰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问题不全都是判断题,不是用tobeornottobe就可以简单回答的。

对于秦科的问题,不能想,不敢想,想也想不出来。就像是身处在一片酸雾,辩不清方向,却还让心受到侵蚀,千疮百孔。

第二天填好了申请表交给导师。

导师看着我说,以你的成绩,说实话,就算填了这个表能被选上的机会都很小。

我向导师鞠躬,是,老师,我知道我以前插科打诨学习烂,但是我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导师愣了一下说,恩,有这份上进心就好

我强迫自己上自习室,强迫自己看那本极丑的专业书,强迫自己上英语角,强迫自己和那些人进行着whereareyoufrom?what’syourname?what’syourmajor?这些永恒的对话。

有同学调侃,怎么了,江雯,咋突然发奋了,受刺激了啊?

一般这种路人甲的无心之言常常就是开启真相的那把密匙。

是的,我的确是受刺激了。

不受刺激能这么学吗?一本厚厚的单词书三天就过了两遍。

田兰摸着那本书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只要脑袋里蹦出秦科这两个字我就看一页,这样看着看着就过了两遍。

我要做出坚硬的壳子,我要告诉他即使这样我也可以过得很积极。

周四晚,我又去了英语角。

和我对话的是个外校生,英语说得相当的高级。

从第三句话开始,我就已经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了,只能抓住零星个单词然后靠大片的联想编织出大意。

这哪是锻炼口语,完全是考验想象力。

我展开官方微笑看着他,心里直骂,娘的,你这种水平还出来练什么,自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不就得了。

在我即将忍受不住准备尿遁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说了句我听得懂的话,他特意慢慢地说,我现在还是单身,你想做我的女朋友吗?

那个表情轻佻得好像这句话对我是个恩赐。

我沉思,“去你娘个腿“这句话翻译成英文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一只手在背后突然把我一带,来人带着熟悉的腔调说着,i’msorry,butsheisnotavail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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