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什么身份24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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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休夫Ⅰ

沐婉婷怒极,也顾不得许多,扬手便打,可是那人摆明了会武功,又哪里会这么轻易的被她打到呢?一把抓住沐婉婷的手,两根手指轻轻的在沐婉婷的手背上滑摸,“哟,还是个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啊!爷我喜欢!这皮肤,当真是肤若凝脂,柔若无骨啊!美人就是美……”

茯苓本来还不想在这里动手的,但是看到沐婉婷这般受辱,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掌向那人拍去!

那轻佻男子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掌风向他打来,忙松开沐婉婷,眉头微微皱起,也幸好他武功确实不错,否则,现在气急了的茯苓真的会要了他的命!这人吧,明明感觉到茯苓恨不得跟他拼命了,还吊儿郎当的说:“武功还不错嘛!不过,只能算得上是登堂,还未曾入室!”

一动起手来,茯苓就知道眼前这个人讨厌归讨厌,但是武功确实很厉害,至少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估计她认识的那些人里,也就书生是他的对手,自己实在不是打不过他。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会放弃,凡是侮辱沐婉婷的,她才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呢,先打了再说!

沐婉婷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自由,虽然她心里恨那人轻薄,但是见他跟茯苓动手的时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功夫说那些调侃的话,就知道茯苓不是他的对手了。沐婉婷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冒出个登徒子,不过,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茯苓与那人打斗,沐婉婷是插不了手的,没办法,只得大声的喊,“红姨,红姨……”

那人见沐婉婷大叫,只是笑,并没有阻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很快那红姨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了,见里面打成这样,也很着急,“齐公子,杜公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红姨毕竟是这儿的主人,所有的人都要给她点面子,就这样两人住了手,沐婉婷见茯苓胸口剧烈起伏,而那个什么齐公子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忙迎上去,焦急的问茯苓,“没事吧?”

茯苓摇头,她不是不想说话,实在是气血翻涌得太厉害,怕一个忍不住吐出血来吓着沐婉婷,所以一直不敢吭声,只是摇头。

听到红姨叫那人齐公子,沐婉婷就知道他们彼此是熟人,怎么看那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好好的谁会常来这种地方,跟这里的人熟悉呢?

红姨训斥她手下的那些个姑娘,“你们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脑子,齐公子这样的贵客来了,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吗?白白的让齐公子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那齐公子摆了摆手,好像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似的,“好了,好了,不要骂他们了,不关他们的事!我只是无意间看到一个小美人,所以……”

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

茯苓有些很不高兴的冲了他一句,“这位是齐公子是吧?请你对拙荆尊重一些!”

那个齐公子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听到茯苓说这样的话,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说,她是你什么?”

“妻子?”

那齐公子看向红姨,“他已经为她赎身了?”

红姨笑了笑,“不是,杜夫人不是佳人馆里的姑娘,她是正经人家的夫人!”

那齐公子皱起了眉头,奇怪的看着红姨。

红姨对齐公子说:“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出去慢慢说吧?”

见那齐公子点头,红姨才转身对沐婉婷说:“杜夫人,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忙着!”

茯苓很不高兴,“不用了!我们回去!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继续待下去了?”

红姨很抱歉的看着茯苓,“杜公子,这……”

沐婉婷捡起自己的面纱戴上,“红姨,我心情不好,先回去了!我们的交易,依然有效!”

红姨笑着把沐婉婷和茯苓送走,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慢慢的转了一下一个花盆,那原本放衣服的柜子“吱呀”一声动了,待那柜子移开,竟赫然出现一道门,原来她的房间里竟然有密室!

刚一进去,就看到自己的主子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她屈膝跪地,“属下给主上请安!”

“你这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姨忙将沐婉婷来找她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然后低下头请罪,“为了不引人怀疑,属下自作主张同意了杜夫人的意见,请主上治罪!”

“可是,我怎么听着你这话的意思,不像是请罪,倒像是邀功呢?”那人依旧淡淡的说。

可是,就是这样淡淡的语气,吓得红姨额头上不停的冒汗,“主上,属下不敢!属下不是……”

“你这是在强辩吗?”

不咸不淡的声音,却将红姨吓个半死,她慌忙磕头,额头与地面碰触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只说了两遍“属下该死”便不敢再多说了,只敢一个劲儿的磕头,对于自己的主子,跟了他那么多年,她自认还是能揣测出几分的,越是冷淡的语气,证明他的心里越不开心,越是憋着火呢!她,自然是不敢在这个触他的霉头。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这么一点点小事,为什么他那么生气!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看上了人家杜少爷的夫人,没有得到而生气?

红姨摇了摇头,否决掉自己的猜测,对自己的这个主子,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这个主子见到漂亮的姑娘都会忍不住调戏上一番,真正能让他带上床的没有几个,放在心里的更是没有,好像那样对人家姑娘,只是他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

那,主子这次究竟是为什么而生气呢?红姨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她的这个主子,一向都是这样,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或是突然高兴。只知道他的手段特别毒辣,凡是落到他手里的,触了他霉头的,没有一个好下场!红姨可不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转过身来,可不正是调戏沐婉婷的那个登徒子吗?只是,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笑,此刻的他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睛像是无底洞似的,一旦盯上,就会被深深的吸进去,更不要妄谈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了。沐婉婷经过林逸风的教导,对看人眼睛已经很有一手了,可是遇到这个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连他的喜怒都看不出来。也难怪他手下的那些人都那么怕他了,这样的主子也确实是可怕,你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连他什么时候想要你的命,你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才淡淡的说:“起来吧,些许小事,也值得你吓成这样!”

红姨此时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听到主子这句话,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也不敢擦自己脸上的汗,“谢主上!”

“这里三天之内恢复正常!”

红姨没敢问原因,只低头应是,这对她来说没问题,三天之内绝对能恢复正常!她没有问主子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当然也不敢问!除非她活腻了!

“那个女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如果主子不问,红姨差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忙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给自己的主子汇报了一遍,然后说:“属下之后也特意派人查探了一下,得知杜仲其实是个女子,她们想要为如梦居的一个叫沐婉兰的女子赎身,可是如梦居的那个媚姨,一再刁难,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人,五千两都不卖!这才惹急了,那个所谓的杜夫人,恨极了!要帮我们抢了如梦居的生意,让那如梦居一点生意都没有,自己关门!”

一直面无表情的主子,这个时候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喃喃自语,“有意思!这样的女子还真少见!”

红姨见主子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忙替主子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上,那人接过来之后也不喝,只是在手里晃来晃去,“她有那个本事吗?”

红姨点头,尽可能详尽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解说给主子听,“根据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她有!而且,我调查过,她在江南有不小的产业,明着说是由丈夫打理,实际上真正管事的人是她!而且,前段时间,她们遭同行陷害,也是她力挽狂澜,这才幸免于难的!刚开始的时候,属下见她从没打理过欢场行业,以为她一定会抓瞎,可是没想到,虽然她的方式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异,但是,很有效果!”

那人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问,“这么有趣的女子是谁家的女儿?”

红姨“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属下无能!”

她的主子半眯起自己的眼睛,“还没查出来?”

红姨低头,额头触地,“是!属下无能,请主上处罚!”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红姨真的很害怕,刚出了一身的汗,还没干,现在又开始冒汗了。主子一句话也不说,所以她也不知道此刻主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敢抬头看主子的脸色,就算偷偷的抬头看了,也只会更害怕,因为她不可能看出什么,只会惹主子发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姨只觉得像是有一辈子那么长,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这个世界上惩罚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等待惩罚的过程,那种悬着一颗心,担惊受怕的感觉,百爪挠心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有的时候,红姨就会想,是不是死掉会更舒服一些,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因为如果她死了,她在乎的人就会因为她的愚蠢而付出代价!这就是她的主子——南宫齐!

所谓齐公子,不过就是他在外面闯荡时的化名!别人驭下用的手段,大多是威严,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用毒药来控制下属,前者虽然好,但是很可能会为了名啊,利啊什么的而背叛自己的主子,至于后者,虽然那样,下属不敢不尽心尽力的做事,但是心里却恨极了主子,一找到机会,恨不能立刻杀死他,让自己生命安全不再受到威胁!

而她的主子南宫齐,既没有用前者,也没有用后者,只是牵制住下属在意的人,只要他的属下有一丝一毫的不忠心,他就把他们在乎的人统统杀死,然后微笑着看着你痛苦挣扎,但是偏偏不给你死去了结一切的机会!

用他的话说,他要背叛他的人,知道什么是焚心蚀骨之痛,这样,就没有人敢步他们的后尘了!

这种方法虽然残忍,但是红姨不得不说,很有用!

“你确实是越来越无能了!”

红姨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属下该死,请主上处罚!”

“我的处罚,怕你承受不起!”仍旧是那一副淡淡的样子。

红姨听了这话,已然放弃了生的希望,只望能死的不那么痛苦也就是了,可是这个时候,南宫齐突然又开口说:“所以,我决定饶你一次!不过,你记住了,没有下次!”

“谢主上恩典,谢主上恩典!”红姨听了这句话,激动得眼泪“哗哗”得往下掉,这才知道死里逃生是什么感觉。

心里战术,是南宫齐的长项,他什么事都没做,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把人吓得肝胆俱裂,如同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但是随后,又是短短几个字,他就又可以把人从地狱拉入天堂,让下属对他感激涕零,完全忘记那个把他推入地狱的那个人,就是救他的人。

南宫齐一只手抚上额头,好像在想什么问题,红姨也不敢打扰,站在一旁谨慎的侍立!

一路上,沐婉婷都不停的用手揉搓自己被那个登徒子抓过的手腕及手背,揉到红肿还是不肯放手,眼看着就要破皮了,茯苓帮按住她的手,“小姐,你干什么?”

沐婉婷甩开茯苓的手,“不要管我!”

“小姐,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见沐婉婷一直不理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在揉自己的手腕还有手背,茯苓也急了,死死的抓住沐婉婷的手,“你究竟怎么了?”

沐婉婷抬起眼眸,眼睛里的慌乱是那样的明显,“好脏,好脏!”

茯苓这才发现,沐婉婷的样子好像很不对劲,好像是风魔了一样,她伸手去摸沐婉婷的手,沐婉婷却突然缩回去,“不要碰,好脏!好脏!”

茯苓突然有些害怕了,这个样子的沐婉婷实在是太吓人了,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这让茯苓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你不要这样,不要吓我!”

沐婉婷好像压根就没听到一样,拼命的挣扎,茯苓无奈,只得把沐婉婷点住,抱着她会了客栈,看着沐婉婷那红肿的手,她心疼不已!似乎又回到当年沐婉婷知道自己和左擎苍发生关系的那天,她像疯了一样,拼命往自己身上倒水,非说什么脏了要洗干净,当时她就很害怕,怕极了沐婉婷那个样子……

现在,她又是这个样子……

石榴一见茯苓将沐婉婷抱回来,忙冲上来问,“怎么了?小姐怎么了?”

茯苓没有回答她,快步将沐婉婷抱到**,头也不回的吩咐石榴,“打水来!”

石榴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多问,赶紧帮忙打水,再回来的时候,茯苓已经拿出了药膏,纱布什么的,等到水来了,忙替沐婉婷清洗了一下手,然后轻轻的上药,并且包上纱布!

石榴见茯苓停下手来,就知道沐婉婷已经没有别的伤了,她小声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点伤吗?是不是还伤了别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昏迷呢?”

茯苓摇头,“小姐不是昏迷,我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石榴皱着眉头,坐到茯苓身边,她看得出来,茯苓的样子很疲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茯苓张嘴,可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石榴拍了拍石榴的手,“你很累了是不是?那就不要管这么多了,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你们醒了,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不好?”

茯苓很没出息的趴在石榴肩膀上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伤心,只是觉得心很痛很痛,很难受!

“你们怎么了?”

石榴惊喜不已,“小姐,你醒了?”

沐婉婷点点头,“是啊,你们怎么了?”

茯苓这才想起沐婉婷一年多以来,一直在修习内功,虽然成效不是很大,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缩短了她原本应该昏睡的时间,茯苓忙擦干自己的眼泪,“我们没事,没事!”

沐婉婷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包扎了起来,“洗干净了吗?”

茯苓忙点头,“洗干净,洗干净了!不信你问石榴,还是她去打的水!”

石榴虽然奇怪沐婉婷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还是很乖巧的回答,“是呀!”

沐婉婷这才算是放下心来,摸着那厚厚的纱布,“干净了就好!”

手上隐隐传来的疼痛让沐婉婷感觉自己的心里踏实多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样疙疙瘩瘩的了,抬起头微笑着对茯苓说:“谢谢!”

茯苓也笑,但是眼睛里的担忧却掩藏不住,可是此刻的沐婉婷的注意力已经被儿子吸了过去,她伸出双臂,“睿儿,来娘这儿!”

要是没人,晟睿肯定“哼”一声,然后扭过头,就当自己不认识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刚刚那么一吓,在加上茯苓和石榴都在他只得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任由母亲把自己抱到**!

石榴跟茯苓见母子俩要说话,就微笑着退了出来。

沐婉婷其实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不想让茯苓她们再担心了而已!刚刚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恶心,很脏,拼命得想要擦干净,她哪里想到会吓到茯苓呢?

茯苓是个坚强的女孩子,有时候沐婉婷觉得茯苓比她都要坚强得多,可是就是那个坚强的女子,竟然因为她的自残而伤心流泪,这让她觉得很自责。她不想成为什么人的负担,不想成为什么人的责任,她也一直都觉得自己能照顾自己。可是茯苓却一直把她当作是自己的责任,她很想让茯苓放下那种认知,可是一直不能!后来她决定放弃了,既然她要那么认为就让她那么认为好了,只要茯苓觉得开心就好,反正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不给她添麻烦!可是,没想到现在还是给她添麻烦了!

“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您和茯苓都怪怪的!”

不管沐婉婷纠正多少次,晟睿都没有办法唤茯苓和石榴两人为姨母(在外人面前除外,一如当初他只肯在外人面前唤沐婉婷娘一样,心里接受不了),这次沐婉婷倒没有抓住这件事情说事,因为实在是没那个心情了!

沐婉婷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登徒子而已!还不都是你教我的那些惹的祸?他把我当成佳人馆的姑娘了,差点没把你茯苓姨母气死!”

晟睿很无奈的挑了挑眉毛,没有再说话,他可一点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貌似是某人因为一时之气,非要涉足声色场所吧。其实一直以来,晟睿都想将一部分资金投入到声色场所的建造中去,甚至包括赌场什么的,因为他知道那种地方最是挣钱,所有到那里的人都是不拿银子当银子的人。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便一直忍着,反正仅凭饮食行业,他们挣的,也花不完!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晟睿知道母亲心情不好,趴到她怀里,撒娇的笑了笑,“好了,不要生气了嘛!都是我不好行了吧,他弄伤了你,恐怕茯苓也没让她好过吧?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沐婉婷忍不住想笑,对于她的这个儿子,她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她忘自己怀里那么一钻,什么气都没了,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好像要溢出来似的!

晟睿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娘,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暂时先给他记着,等我再大一些,我绝对让他好看!竟敢欺负我娘,不要命了!”

看着儿子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沐婉婷不禁笑了出来!人生就是这样吧,不管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只要一回来,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爱自己的人好好的,就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开了,满心都是幸福的滋味儿!

沐婉婷知道儿子是误会了,他以为她手上的伤是那个登徒子造成的,但是沐婉婷没有解释,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就是觉得脏,好像只有擦破了皮,一阵一阵的撕痛,才能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京城,将军府!

沐丞相的事,左擎苍知道早晚都会发生,可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惊胆寒!他不禁问自己,这就是逆皇帝心意的下场吗?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吗?

现在皇帝用得着左家,需要左家的男儿为他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所以,左家这才恩宠日深,如果有朝一日左家也碍着皇帝的新政了,那皇帝会怎么样呢?会像对付沐家那样对付他们吗?不,说不定比现在的沐家还惨!现在的沐家倒归倒,但是没有连累到族人子嗣,他可不认为皇帝对他们也会像对沐家那样“仁慈”!

皇帝之所以放了沐家其他的人,一是因为沐丞相临死前的题诗,那些话种种的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很不好受,明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却任由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他的身上,就算是皇帝自己也觉得有些内疚!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那个沐婉云,虽然沐婉云已死,但是就是因为她死了,所以,皇帝才会因为她而对沐家有不舍!如果沐婉云还活着,就有可能会失宠,随着时间的淡去,皇帝可能会忘了她,可是沐婉云偏偏在自己最得宠的时候死去,皇帝一心想着的,都是她的好,如何还能对沐家下狠手呢!

左家就不一样了,左擎苍可不认为他的姐姐能跟沐婉云比,应该说,从头到尾他的姐姐都没有得宠过,似乎她那个皇后,只是一个摆设!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左家一直以来都是比较低调的!

左擎苍本不想说,可是看到父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不管是真心怜惜沐家也好,兔死狐悲也好,总而言之,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

可惜,左易并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好了,你说的那些为父都明白!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怎么能成就大事?”

左擎苍暗自叹气,他不该跟父亲说这些的,从小到大,他们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达成过共识呢?有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当初选择跟林逸风一样,不顾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苦笑了一下,他哪里有林逸风那份幸运,林逸风的父亲在个性上虽然他的父亲很像,但是林逸风没有那道圣旨。如果当初没有那道赐婚的圣旨,说不定他真的会和林逸风一样,抛下一切远走天涯,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能!他害怕自己也像林逸风那样害死自己的母亲,同时也不敢抗旨!他自己的生死倒没什么,但是他不能连累家人,抗旨不尊,所有左家的人都会为他的任意妄为付出代价!

就算他想和林逸风一样,不为家族效力,只按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但是,至少也不能连累家族不是吗?所以,他总是很羡慕林逸风,只能远远的看着林逸风。当他质问他,为什么明明不情愿,却不敢反抗时,他无话可说!

他们是对的,他就是一个懦夫,他就是怕这怕那!他也想像林逸风那样,活得那么潇洒快意!不过,他知道其实林逸风心里也有他的痛苦,背上气死母亲的罪名,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可是眼神中的悲伤却骗不了他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

左擎苍靠着马车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这个世界上,究竟游说活得快意了?

扫视这个马车,他不禁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习惯坐马车了!以前,他只喜欢骑马,喜欢风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那样的话,他会觉得自己像风一样自由!但是现在他竟然慢慢习惯了马车,习惯了京城里的喧嚣!

“将军!”

左擎苍知道这是到家了,也没说话,只是挑起车帘,从容下车!看着大大的将军府匾额,他觉得心里堵了一下,他一直认为搬出了那个家,有了自己的家,他一定会让自己的家里尽是欢颜笑语,可是,什么时候,这里也变得这么冷清压抑!

左擎苍没有再多想,抬脚就往里走,见管家一直跟着他,就知道管家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一直到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也就是以前的书房,现在他简直把书房当成是自己的房间了。倒不是他转性了,喜欢读书了,只是想看那些磨磨自己的性子,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冲动),左擎苍坐下问,“发生什么事了?欲言又止的!”

每次管家这个样子,总是代表着出了什么大事,左擎苍不禁想是不是方柔又出了什么事,虽然方柔跟他说,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可是事实证明,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她还是三不五时的找一点事出来。刚开始的左擎苍还觉得心里难受,多了也就麻木了,只当一切都不存在,既不会亏待了她,也不会顺了她的心意!有时候,左擎苍就会忍不住问自己,那个你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子,你真的了解她吗?

不过,不管答案是怎么样的,他都必须要对她好,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人这辈子可以犯错误,但是不能犯两次。他已经对不起一个妻子,自然也就不能对不起这一个了!

管家支支唔唔的说:“今天,下人们发现小莲她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

左擎苍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他没想到出事的不是方柔,“为什么?”

管家这才接着说:“可能……可能是因为她怀孕了吧!”

这种事情毕竟是有伤风化的,关机迅速把下了缄口令,不许任何人提这件事情,要他把这种事情说出来,连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管家低头,“是我没有看管好那些下人,将军……”

左擎苍皱了一下眉头,“怀孕?是谁的孩子?”

管家头低得更低了,“不知道,小莲死都不肯说,还说……还说……”

左擎苍本来心情就不好,回来还得处理府里的这些事情,心烦得不得了,这个管家还在那慢吞吞的,怎么能让他不生气,“说什么?”

“小莲说,她只会告诉将军一个人!”

左擎苍气结,这话说的,好像孩子是他的似的,看管家那个样子,很明显大家都这么想,是,他是和方柔分开住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对自己妻子的贴身丫头……

左擎苍站起来,赌气似的说:“好,那本将军就去好好的问问!”他倒要看看,小莲这下还能说什么,倒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小莲一见左擎苍“噗通”一下跪下来,“将军,将军,求您救救奴婢!”

左擎苍也不说话,只是径直走过去坐下,完全不理会自己脚下的小莲,“救你?我不明白!”

小莲膝行到左擎苍身前,“将军,奴婢知道您很生气,可是奴婢如果不那么说,奴婢早早就被沉了湖!奴婢不在乎自己怎么样,可是奴婢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就算奴婢该死,也不能带着孩子一起死啊!”

左擎苍看着这样的小莲,似乎想起,当初也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什么都不顾,“既然不想死,干嘛弄什么自杀的噱头?”

小莲哭得梨花带雨,但是左擎苍却没有一点反应。

小莲哽咽道:“奴婢当时不知道自己有了!”

“孩子是谁的?”左擎苍依旧面无表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任何事情都无法在的心湖里泛起涟漪!

“是我表哥的!”说完之后,继续哭。

那抽泣声让左擎苍很心烦,“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小莲这才慌忙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小莲是这样说的,她与自己表哥两情相悦,前段时间,皇帝下旨兵部招兵,小莲的表哥也被招了进去,可能是想着不知道以后要多久才能见面吧,两人就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小莲说自己想着等表哥回来,找个机会,就让他跟自己的父母说,早早的把婚事给办了!只是没想到,前不就,她的表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训练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惹怒了训练他们的参将,被重重的处罚了。

其实,当时受到处罚的也不止他一个,加上正下雨,好几个人都生病了,虽然有军医看着,但是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他的小命,就这样撒手人寰!小莲知道之后,心痛欲死,就想着要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走算了。所以,她才会自杀,哪里想到会被人救下来,救下来也就算了,大夫还告诉她,她怀孕了!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小莲很清楚,未婚先孕,败坏门风是个什么罪名,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她十有八九要被沉湖的!除非,那个孩子的父亲愿意娶她,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不想死,所以,就把左擎苍给拉下了水,她没有明说孩子但是左擎苍的,但是她的态度,已经那晦暗不明的话,分明就是说孩子是左擎苍的。这么以来,府里还真没有人敢动她一下!因为一个弄不好,她就变成这个将军府里的主子了!

左擎苍没有说话,他知道军营里的那些事,每年都是这样,总有很多人因为体制不好,而丧生!以前的他,或许会为那些人抱不平,觉得他们死得很不值!如果是上战场战死也就算了,可是不是,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实在是太亏了!可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他明白,那样体制的人,如果上了战场,只会死得更难看,也无法改变死亡的结局!

他缓缓的起身,“起来吧!”

“将军!”小莲发现,最近的左擎苍变化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好像突然之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左擎苍走出去,管家忙恭敬的问,“将军,小莲她……”

左擎苍看了管家一眼,“是莲夫人!”

一句莲夫人,大家什么都明白了,左擎苍这是要把她的给收了,没有得罪过小莲的人都乐了,忙进去扶住小莲,“莲夫人小心!”

小莲低头恭敬的跪拜,只是没有人看到她额头触地的那一刹那嘴角的笑意,以及眼中的得意,到底,左擎苍还是左擎苍,这么荒唐的事,也只有他会做,“小莲谢过将军!”

左擎苍没有回头,只是吩咐下人,“好好照顾莲夫人!”

左擎苍看着方柔住处的方向,皱起眉头,该不该把这件事情跟柔儿好好说说呢?最后左擎苍还是没有去,因为他心情实在是不好!他不想自己去的时候,摆着一张臭脸,多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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