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泽三叔的关心(1 / 1)
烟波里。
阳光透过错落有致的园林洒下斑驳的树影,绿树隐映的丛林中,有一四角飞起的凉亭,凉亭里立着一着蓝地暗纹纱搭护配靛蓝色暗纹纱道袍的青年男子,背对着看不见容貌,身材修长,宽肩窄腰,端的如修竹一般。
李疏影被茯苓带着来到这处,就见到站在那边不知道想什么的泽三叔。
茯苓领了李疏影过来,就招呼着忍冬和两个小丫鬟跟她一处去喝茶,忍冬见小姐点了头,这才跟茯苓走了。
“泽三叔!”
柳泽转身,见到额头微微冒汗的李疏影,笑着说:“过来坐一会,这里阴凉,静一会就舒服了!”
李疏影疑惑的走上前去,问到:“不是说泽三叔想要听我弹琴吗?怎么不见琴呢?”
柳泽看着她满是疑惑的小脸,说道:“先前是想听的,这会又不想听了!”
“啊?”
见到李疏影满脸疑惑,柳泽笑着:“过来坐了,陪我说会话就好!”
李疏影乖乖的走了过去,发现凉亭里要比别处更沁凉一些,仔细打量才发凉亭四周跟脚处,有一处有个冰盆子。
心里想着,现在还没有十分热呢,泽三叔这里已经用冰盆子了,看样子泽三叔很怕热啊!
见到她打量,柳泽笑着解释:“知道你从那边过来,这里放点冰,你应该凉快些。”
好吧,理解错了,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见她安静的坐了,将桌上的桑葚推给她,问到:“今日去李家受了委屈吧!”
李疏影顿了一下拿桑葚的手,没有吭声。
“我没想到柳承宗胆子这么大,居然能偷偷摸到李家的后宅去。吓到了吧!”柳泽的目光锁在李疏影身上,想要看出她的惊惶。
李疏影确实一顿,然后摇了摇头,“芙蕖和文妈妈都在跟前,那柳承宗不曾真正伤害到我。”
见李疏影投向他的疑惑目光,柳泽解释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不然肯定会阻止他的。”
李疏影有点着急,“那不是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柳泽摇摇头,“是我觉得柳承宗这人最近有点奇怪,让人买通了他身边的一个下人,事后柳承宗说漏嘴这才让他知道了。这个事,柳承宗如果还想走仕途,他就不会说出去,而且就算他说出去了,没有目击证人,你身边的两个下人,我相信你能控制好,所以你别担心。”
李疏影点点头,想着泽三叔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这一辈子她并不打算嫁人,但是她的名声也代表了外祖母和舅母他们的脸面,她不能让自己的声誉影响到她们,想着一会回去还是要多交待文妈妈和芙蕖。
“林老夫人对你确实不错!”柳泽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李疏影想,泽三叔肯定是已经知道外祖母和她祖母吵架的事情了,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外祖母对我可是比亲孙女都还要好!”
“那我对你呢?”柳泽带着玩笑似的看着她问道。
李疏影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泽三叔当然也对疏影很好!”
“那跟林老夫人比呢?”
李疏影有点为难,好像说谁都不对,皱着眉头说到:“泽三叔跟外祖母一样好!”
柳泽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滑头!”
见蒙混了过去,她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胸口,突然就刺痛了一下,李疏影就扯动了嘴角。
柳泽正盯着她看,见状不由得揪起心来,问到:“怎么了?”清冷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李疏影不由得暗骂自己,明明刚才一路走来,身上都没有什么感觉,怎么来这里坐下了,不过深呼了一口气,就突然刺痛。
听见泽三叔问,李疏影连忙摇头,“没事,不过是一口气没呼上来!”
柳泽皱了皱眉头,冷冷的看着李疏影:“还不老实说?”
跟泽三叔说话压力真大,李疏影抱怨,忍了半天,柳泽也没说话,只是周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明明是初夏的天气,她突然就觉得想要打个寒颤。
见这个小姑娘不开口,柳泽是真的生气了,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明明身上有伤,他不问就算了,他都已经问了,她还嘴硬。
原本在李家,被柳承宗捂住嘴的时候,她没有被吓到,当着邢老夫人被指责的时候,她也没有被吓到,可是泽三叔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她却被吓得不轻。
看见小姑娘坐在那里,单薄的身影,他还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轻声问到:“疏影,给泽三叔说说,泽三叔不跟别人讲,好吗?是上上午受的伤吗?我记得这几日你都很好的!”
听见泽三叔缓和了语气,李疏影也缓了下来,眼眶中含着泪水,她以前没有见过泽三叔刚才那样。
见到小姑娘没有回答,眼眶里面还冒出了泪水,柳泽记得这个小姑娘明明是个不爱哭的性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的面前被弄哭几次了吧。
又叹息了一口气,声音更软,“是泽三叔刚才不对,不应该吓你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李疏影听见泽三叔温和的言语,慢慢缓了过来,将上午遇到白氏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
柳泽沉默了片刻,他是为官多年的人,白氏这一出,他结合李家最近的情况,一眼就知道白氏的意图。只是这白氏也太不开眼了,算计这么个小姑娘,他不怪她,毕竟这世界就是这样,只是她不应该伤到了疏影。
感觉到泽三叔听见她受伤后,又在变冷,李疏影怯怯的喊了一声:“泽三叔。”
这声“泽三叔”过去,整个亭子里面就犹如春日的冰面,被暖阳缓缓的消融了一般,如果有柳泽的手下在这里一定会惊奇不已,居然有人能够左右这位的情绪。
柳泽收回心神,将一些念头埋在心里,没有让李疏影知道,皱着眉头问到:“你明明受伤了怎么也不跟青黛说,直接回绝了就是,还强撑着过来,这么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吗?”
说着说着,李疏影感觉泽三叔又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说到:“我是听见泽三叔想要听我的弹琴,我也想见到泽三叔,又擦了您上次给我的药,我感觉不疼了,这才来的,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柳泽听见李疏影这么说,心里止不住的愉悦,心想,这个小姑娘惯会跟他使些手段,让他拿她毫无办法,只是这个小姑娘似乎还不自知。
心情好了,自然就原谅了她刚才的那点嘴硬,笑着有摸了摸李疏影的头发,心里一片温暖。
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来,递给李疏影。
李疏影接过还带着泽三叔体温的瓷瓶,脸上红了一片,瓮声瓮气的问到:“泽三叔给的这是什么呢?”
这其实是上次柳泽就想要给李疏影的疗伤圣药白玉续骨膏,只不过上次没有了,这一瓶是前几日才新送进来的,送进来那日柳泽就随身带着了,一直想要拿给李疏影,却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她。
“疗伤的,你身上的伤,回去了换这个药,明日就好了!”
李疏影拿着那个瓷瓶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不用看了,就是最普通的暖瓷瓶,是里面的药不同。你要是喜欢这些装药的瓶子,以后我给你弄一些精巧的。”柳泽微笑着看她,眼里都是宠溺。
“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罢了,以为好的药,装药的瓶子也必然不同!”李疏影又红了脸,她确实是觉得这个暖瓷瓶看着温润可爱,却又跟上次的药瓶样式一样。
“以后再想见我,也不可如今日这般不顾自己了!听到了没有!”
听见泽三叔这般说话,李疏影面如红霞,脸上发烫,瓮声瓮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柳泽见状,哈哈大笑,惊动了林子里歇息的鸟,一阵展翅的声音传来。
“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身上还伤着呢,回去多歇着,别乱跑了,记得不?”
见到李疏影乖巧的点头,柳泽这才吩咐了茯苓送她回去。
李疏影坐着软轿回到了汀香院,挨了罚的芙蕖和文妈妈都迎了过来,扶着李疏影下来依旧歇在了之前的躺椅上。
支开了忍冬,留了芙蕖和文妈妈在身边,屏退了左右,李疏影又将上午的事情交代了一遍,确认她们足够重视之后,才让文妈妈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支开忍冬,不是不信任她,而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白日里并没有带忍冬过去,这会也免得跟她解释。
“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出现先前那样的事情了。”芙蕖在一旁小声的保证,眼睛里面都是认真。
李疏影转过头看向她,让芙蕖扶了她坐起来,拉着芙蕖的手,这才说到:“你是我最倚重的人了,你的在外面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我,今日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外面,你自己想一想会是什么后果。我不说对我的影响,你就想一想搬弄主子是非的下人,在这柳家后院可容得下!芙蕖!”说到激动处,李疏影的声音愈发坚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