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J城没有我的家。(1 / 1)
第16节 J城没有我的家。
祁少怔了,眼里升起的那丝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回过神来后,又冷冷地轻哼一句:“从此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秋歌不敢出声,这男子的毒辣自己是领教过的,他说不想看见她,可他以为她就想见他了吗?
病房外,祁少沉默地抽着烟。这个叫小秋的外地女子,她给了他向往幸福和爱情的希望,却又当着他的面活生生地扼杀了他的希望。他虽气愤更多的却是不甘,这些年所经历的那些不耻,以为总算有人可以疏视的时候,却发现那不过是对方用来安慰他的话而已!她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两样!喜欢的不外乎男人一流的床技和出众的皮相!她说她会爱上一个少爷是因为她没有真的爱上过一个少爷!
幸福?爱情?他怎会在习惯了少爷这个称谓之后竟奢望起了这些?祁少踩过被丢下的烟头,他是有病才会又来到这里。
下午秋歌顶着头上的那厚厚一圈纱布,像个日本忍者一样地出了院。一进家门面对满地的狼籍她几乎气结!陈少,真这么讨厌我为何还要半夜来医院看我?
“陈少!陈少!”秋歌拍着陈少的房门喊道。
房门打开时,陈少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叫什么?”
“你凭什么把我的方小说西丢出来,凭什么?”秋歌用力一推门,陈少下意识地退后,露出半祼的身子。
“凭我是房方小说!”陈少站定,他必须要赶走她!
“我付你房租!我装修的那些钱按这个地段的房屋租价算下来我可以住上七八年!”秋歌据理力争。她当时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笑话,我是这里的房方小说,我还没问你凭什么装修我的房子!”
“为什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难道你真爱上了我这个少爷?你认为这不好笑吗?还是你认为我是个少爷就可以随你予取予求?啊,昨晚祁少是怎么对你的?看上去似乎很激烈,难道还没有满足你吗?”陈少看向秋歌额上的伤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透着不屑和鄙视。
“哈哈,当然激烈了,我还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疯狂,不知道陈少昨晚过得怎么样?你的宝贝可有满足你的予求予取,永无止境?对了,你们是怎么结算的?包月能打几折?够优惠的话,我也想试试。”秋歌被陈少最后的两句话刺激到了,激动回击他,但她说完便后悔了。这是她的陈少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口不择言呢。
果然,陈少的眼里闪过一丝局促和尴尬,先前的不屑和鄙视也瞬间湮灭。秋歌心一惊,忙开口道:“对不起……”
“哈哈,我差点真的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原来也不过是看中了我的皮相和技巧。你想包月是吗?先去打听打听现在J城最火的陈三少是个什么价位再说!”陈少拽过秋歌往门外推。
秋歌一手挡在门口,急切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陈少一挑眉,转而又恍然大悟:“是呀,凭秋小姐工薪一族的收入水平想包养本少似乎有点难度。你知道昨晚的那个客人为了跟本少过夜支付的代价是什么吗?那是秋小姐工作十年八载都难以赚到的。你现在这样赖在我这里是想让我免费么?否则你又怎会半夜脱光爬上我的床?若客人都像秋小姐这样,那本少还活什么?你若真想同本少过夜,准备好钱再去迷宫排队!”
陈少话语里的尖酸让门口的秋歌浑身发颤,她眼前浮现的尽是他妖魅而邪气的脸,抓着门边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他如此顺溜地叫她秋小姐!他当着她的面提他的恩客!他耻笑她曾经无悔的举动!他乐于他少爷的身份!陈少!我的陈少!如此对我,你于心何忍?终于,秋歌松了手,怔怔地退后:“我不会搬走的。”
那是怎样一个身影,她如此单薄而纤细,倔强而失落。
那是怎样一种坚持,它如此强盛而坚定,固执而谨慎。
那是怎样一份心意,它如此执着而肯定,浓烈而卑微。
陈少望着蹲在客厅里收拾的秋歌,心头隐痛。那是他的秋歌,她怎会知道当她被祁少丢进包房里的那一瞬间,他的拳头已为她握紧?她怎会知道当她被祁少欺负时,他的内心有多痛?她怎会知道当她问她不想救救她时,他的内心有多挣扎?她怎会知道当祁少抱着昏迷不醒的她离开迷宫时,他是以怎么样的速度撇下那个女子尾随其后?他多想留她在身边,那是秋歌,是他的秋歌。可他却没有办法保护好她!他现在能做的只能将她赶出自己的世界,不仅是这间房子!
整理好方小说西,秋歌起身时,后头传来了重重地摔门声,陈少出了门。
秋歌第二天下班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陈少换了门锁。那种被驱逐的颓败感,想坚守的无力感压得她几乎崩溃。秋歌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额上的伤已被头发盖住,内心的痛却无法掩盖越来越深。
天空飘了起雪,这是今冬J城的第一场雪。秋歌想起了去年来时那个雪妆素裹的J城。想起那个在雪夜里为她送来温暖的男子。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已深入了她的骨髓,融入了她的血液,腐蚀了她的灵魂,而他却只将她视为一名不够资格的腐女。他赶她出门,在J城这样寒冷的夜里!他看不到她对他的爱!
小巷里的火锅店妇人看到满身雪花的秋歌时,惊了大概有三秒。眼前的女子单薄的工作服,面色苍白,唇色发紫,眼神清澈却空洞无神。
“来个清汤锅底吧。”秋歌淡淡开口。
清汤火锅端上来的时候,秋歌下了各类荤素配菜,一个人埋头吃到了撑。买单的时候她对妇人说:“我果真是不习惯吃辣。我是H城人。J城没有我的家。”
妇人接过秋歌递来的一张红皮,找钱的时候触到这个女子尖细冰凉的手指,那么热呼的一锅,竟没有驱散她的寒意。
“幺妹,加件衣服再走吧,外面雪下得很大。”妇人说完拿起柜台里的一件黑色大衣递给秋歌。
秋歌接过妇人递过来的大衣,无声地套在身上。出门时又忍不住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
“六点左右。”妇人回答。她弄不明白,明明相爱相惜的两个人为何要如此相互折磨。那个孤独可怜的孩子下午来到这里,像她一样独自吃了一只火锅后对着她说:“阿姨,我果真只习惯吃辣。这清汤的没有一点味道。”出门时他望着天空飘起的雪花,沉默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连我会去哪里都清楚,又怎会不知我最想呆的地方就是你的那个家?”秋歌苦笑,闻着大衣上的淡淡烟草香,下意识地裹紧大衣走进了漫天的飞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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