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屋顶就是证明（1 / 1）

第85节 屋顶就是证明

“陈绍，你快过来看。那边，看得到吗？在那边，有个斜坡的屋顶。”秋歌兴奋地拉过正擦着桌子的陈绍指着远处浅黑色的屋顶说。

陈绍站到窗边，在秋歌的指引下看到了那片浅黑色的屋顶。但他很快转回头一脸茫然地看向身边兴奋不已的秋歌。

“还记得吗？上面有一颗很大的心，写着‘ILOVEYOU1983到永远’？记得吗？是你做的，做给我的。”秋歌兴奋地比划着，想起年初时看到层顶上的那一幕依旧激动不已。

“我做给你的？”陈绍问。

“嗯。”秋歌捣蒜般地点头，看着陈绍思索般的情神心中泛起喜悦。H城果真有很多属于他的记忆，而她要带他找回那些记忆，坡屋顶能唤起他的记忆吗？

她期待的眼神直直地望向陈绍，但陈绍却在思考了一阵后摇了摇头。尽管如此秋歌却不灰心，这只是她的描述而已，或者陈绍在看到那片流金的屋顶时就能想起来也不一定呢，无端地，对夜的来临她多出了一份期待。

晚饭过后，秋歌便带着陈绍出了门，朝着那片坡屋顶的方向一路找去。那看似近在眼前的建筑，却让秋歌找了很久，直到半空中那细得像眉毛一样的月亮高高挂起时他们总算到达了那个坡屋顶之下。站在篱笆样的院门口，秋歌看到门边一株桂花树上挂着一方木牌，上面用纂体写着‘瑞园’两字，她心头微微难过，记得那时陈绍曾告诉她这叫‘凝园’。她转头去看陈绍，可此时的陈绍并没有给她任何有价值的反应。

秋歌叹息一声，按下了门口的门铃。很快一个地道的X城女中音问：“哪位？”

秋歌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阿姨你好，我们是这房子以前的主人，想看看屋顶的那个景色，能不能让我们……。”

“我们少爷不在家，对不起。”门内的女中音很快转换了口音，用标准的普通话拒绝了秋歌，然后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连线。

那突然挂断的嘟嘟声，惊得秋歌不禁往后一退。思考了一会，她又按下了门铃。传来的依旧是那女声，估计是通过门内视频看到依旧是她，干脆省略了先前的问话直接说：“我们少爷出差去了，你下周再来吧。”

女声说完再度挂断，连句恳求的话也没让秋歌说出口。两次拒绝下来，秋歌没再继续下去。那里面是佣人，做不了主也正常，下周来就下周来。碰了一鼻子灰的秋歌并没有因此而沮丧，在路过夜市时还拉着陈绍逛了许久买了两套**用书和部分家居用书。

接下来的几天，X城的很多地方都出现过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男的俊秀无双女的出尘脱俗，赚足了回头率。那是秋歌带着陈绍在X城内一边找记忆一边找店面，但两样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尤其是陈绍，即便是在立天大厦前都没有丝毫异常反应，他忘了曾在X城内的那些记忆。

X城不是那个特定的环境！而那特定的事件她也决不会允许再发生！站在公寓的窗边，秋歌再次将目光停在了那片坡屋顶。如果再不能勾起陈绍的回忆，那么就她认命地接受这样的事实！

再次来到瑞园时，接通门铃的依旧是上次那个女佣人。她从视频内认出了这个一周后准时再来的女子，但她却没有带给秋歌满意的答复。女佣人说：“我们少爷下午回来后又出去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秋歌并没有走，而是站在了门外等候，她来过几次这里都没有碰上那个所谓的少爷，既然今天他在，那么不管多晚她都要等到他来。坐在篱笆外的木质长椅上，秋歌靠进了陈绍怀里，仰头看到的除了满天的星斗还有飞舞的萤火虫。

“陈绍。真的记不起来了吗？那屋顶上的景色就跟很多很多的萤火虫汇聚在一起一样，一闪一闪的，上面有很大一颗心，心里写着我爱你，1983到永远。陈绍从出生那一年就爱上秋歌了？你真早熟，是因为太早熟了所以老天才会让你再次体会童年的乐趣吗？”秋歌目光宠溺地望向身边一脸淡笑的陈绍。除了目光无神，陈绍依旧还是个妖孽一样的风华男子。

“秋歌。”秋歌直直的目光让陈绍以为自己犯了错，怯怯地喊了一声。

“真傻，我家的陈绍什么错也没有。”秋歌看出陈绍的意思，坐直身子伸手揉了揉陈绍的头。“错的是别人。错的是马忠玖，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利谋害你的爸爸和你家的产业。错的是顾鹏，他不该为了私欲伤害你的妈妈。错的是五婶，她不该为了利益不顾亲情强要你的房子。错的是挽香，她不该设计骗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错的是我，我不该喝醉让你一个人走。更不该带你回H城，让爷爷和爸爸妈妈看不起你赶你走。陈绍，会恨我吗？”

“不会。”陈绍坚定地摇了摇头。望着秋歌眼里渐渐升起的迷雾又认真地说：“秋歌对我好。我知道。”

“陈绍……”秋歌含笑而泪，拥过陈绍又想起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禁说道：“其实还是陈绍对我更好，陈绍给我过过生日，半夜里给我送过衣裳，抱我去过医院，在雪地里找了我一整夜，……。陈绍害怕我出事，所以一直不敢说爱我，但陈绍真的很爱我，在很多年前就很爱我，这个屋顶就是证明。不管陈绍现在能不能记起，我都不会忘记……”

拥着陈绍的秋歌，慢慢感觉到了来自于腰上的力量，她的陈绍回拥了她！繁密的星空下秋歌因为陈绍的回拥勾起了轻微的笑。即使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但陈绍给予的回应总能让她尝到丝丝甘甜。在他的怀里她轻轻地动了下，突然间就觉得周边变得明亮。她转回头仰起一看，那屋顶的流光正像是绚烂的烟花瞬间而放，璀璨耀目。原来不用到对面也能看到那整片的景色，从满屋顶的一片渐渐描绘出盈满的一颗心，然后转换成心内的“ILOVEYOU1983—永远”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陈绍。”秋歌欣喜地指着屋顶，“看到了吗？”

陈绍自然看到了头顶那片绚丽的流金色彩，只觉得精美无比，耀眼夺目，原来她一直想看的就是这样美丽的景色？他点了头说：“看到了。”

“是你做的。做给我的，不记得了吗？”秋歌转回头含泪的目光里多了深深的期待。

“我做的？”陈绍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秋歌黯然，忽然伸手勾下陈绍的颈，对着那轮廓分明的薄唇轻贴了过去。从柔柔的触碰到辗转的研磨，她以舌尖轻撬起他木讷的牙关，试探着挑逗。悄然间那些甜蜜动心的片段一幕幕闪过，J城客厅里的那次勾颈踮足，卧室暧昧灯光下的情不自禁，对面楼道里的缱绻深情，按捺住失落后的暴风骤雨……。而此时，这样一个吻会带给这个男子什么感觉，能否勾起他从前有过的不知魇足？

“这样呢？想起了吗？”秋歌松了唇问。

陈绍怔在那里，他虽不明白这何秋歌会这么问，但突然而起的奇特感觉让他微微地不安起来，像是很近却又遥远。为何她的每次主动都能让他有这种感觉，而自己却做不到？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捧起她的脸再度低下了头。

他把力度放到最轻，努力复制此前的动作和感觉，可那笨拙的小心翼翼最后还是磕到了秋歌的牙。停下来后秋歌笑了，那笑接纳了从此木讷笨拙的陈绍。

当他们起身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桂花树下站了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子。男子微微而笑，松了抱臂的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用低沉的声音诚恳地说道：“院里煮了茶，不妨一起喝一杯再走。”

秋歌浅浅一笑，“不了。谢谢你了了我们的心愿。”不等男子再挽留，携着陈绍抬步而去。

白色T恤站在原地，目光并没有追随携手而去的男女。他只看着那篱笆院墙边上木质长椅，就好似那一双身影并不曾离去，良久他在门角边的一处砖墙里摁下了开关，那屋顶闪烁的流光倾刻停止，留一片夜的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