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现实不美好2(1 / 1)
第13章 现实不美好(2)
离公司下班尚剩最后的几分钟,秦媛媛的好同事、月度优秀员工谢晓燕就已经坐不住了:她先是在座位上来回扭动着身体,嘴里也哼哼叽叽的,活脱脱一只,嗯,**的大母猫,少顷后,谢晓燕幽叹了口气——就像放弃了同内心中潜藏的某种****做徒劳斗争,转而取出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你快点啊,我们这边马上就要下班了……”谢晓燕对着话筒那头快速道,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似乎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位居谢晓燕隔断旁的秦媛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想,爱情的力量还是真伟大神奇啊!
该怎么说呢?自联谊会结束后,秦媛媛就发现谢晓燕这小妮子像变了一个人,成天总是乐呵呵地傻笑,一改其昔日的怨天派愁眉苦脸本色。
至于谢晓燕这会联络的对象是谁,秦媛媛不用猜也清楚。
或许姐姐我应该“调戏”下谢晓燕玩玩?
想到就做。只见通话结束后的谢晓燕一脸飞扬的欣喜神采,就差没唱起快活的小调助兴,冷不防身旁的秦媛媛突然发问:“谢晓燕,你今晚有‘情况’?是和那个骆铭么?”
“嗯,是的。”谢晓燕倒是不掩饰,她甚至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我说你怎么跟中大奖似得,哈,原来是晚上有‘白马王子’陪啊。”秦媛媛也乐于维护此刻谢晓燕的小小虚荣,心里却偷笑,谢晓燕,能钓到骆铭,你还得谢谢姐姐我哟!
“还好还好啦。”谢晓燕大方利落地应道。
“那……能不能透露下你们俩今晚都有啥活动安排?说出来听听好吗?”用一种过来人的老成口吻,秦媛媛继续逗弄谢晓燕道。
“其实也没啥啦,就是两个人一起到英卓邦广场去看场电影。”当被问及约会的具体内容,谢晓燕立马有些底气不足。“顺便再逛下附近的商场和步行街什么的。”
“是看什么电影呢?”秦媛媛追问,心里却连连呼喊道,爱情文艺片,一定是爱情文艺片!
“呃……”似乎是因为答案不好意思说出口,谢晓燕有些吞吞吐吐,“是一部国外恐怖片,才引进的,叫什么《不死之灵》。”
“约——会——看——恐——怖——片?”秦媛媛故意拖长了音以示自己的惊讶,她还是头次知晓原来和自己相处了两年多的同事原来还有这个独特爱好。
“没什么啦,反正看什么电影不是看啊。”谢晓燕嘟哝着替自己辩解道。
“也是,你开心就好。”秦媛媛接口道,却没打算就此放过谢晓燕,“那么看完电影、逛完商场后呢,啧啧,让我猜猜看,孤男寡女……”秦媛媛说着脸上露出暧昧的坏笑。
“哎——你在想什么呢?思想怎么那么龌蹉?”谢晓燕没好气地冲后者撅了撅嘴,“我和骆铭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呢。”但紧接着她又红着脸小声补充了一句,“再说……再说我们可都是成年人了哎。”
“哦?真的是这么想?”秦媛媛打了个哈哈,乘胜追击。
意识到情势不妙的谢晓燕赶紧转移话题:“哎,秦媛媛,你说那骆铭人长得高也算帅,可惜就是没什么钱。要是他是个阔少,开着一辆豪华小轿车来公司大楼前来接我,该有多好?”她幽幽长吁一口气,面露无限神往,语气也飘忽起来,“如果——如果真那样的话,就算他当场向我求婚,我没准都会答应呢!”
我看这个恐怕很难实现,秦媛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只是淡笑。
***
在公司写字楼的食堂对付完晚餐后,秦媛媛正式踏上“回家”的归途。
秦媛媛现在的家——更确切点说是她居住的地方——距公司并不算远,问题是两者之间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而为了避免换乘的麻烦,通常秦媛媛都是先靠两条腿走上约20分钟,穿过两个十字路口,接着再到站牌处搭公交车,如果有事或者等得实在不耐烦就选择的士开道。
对于这20分钟的步行路程,秦媛媛权当是自己面对一天电脑后的放松,顺带欣赏下G市那缤纷多彩的繁华以缓解眼疲劳。
其时正是5月,初夏的气息已经开始在G市蔓延。秦媛媛就发现,路上的行人仿若在一夜之间换上了清爽的夏装,特别是G市的年轻女性,多以一身曼妙靓丽的长裙示众。
久在“山中”不知“日月”啊,秦媛媛直感慨,看来我又得去购置新“装备”了。
夏季的降临还极大助长了黄昏的气焰:虽然这会快7点,但天色依然没黑透,倒是沿街店铺的霓虹灯招牌等不及用它们那瑰丽的光辉来装点都市夜晚所独有的迷离风情。马路上,一辆接一辆汽车呼啸着卷动烟尘奔驰而过,汇聚成闪耀的奔流长河。
所谓华灯璀璨车水马龙莫过如此。
这,就是G市。
它凝聚着现代文明的精华之大成,既喧嚣嘈杂,却也摩登时尚。
它有着高楼大厦组成的地平线,四通八达的交通,而无数奢华气派的商城与娱乐会场昭显其的卓然高傲。
它如今更是秦媛媛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嗯?具体什么时候,自己对G市产生这种密切的融合感的呢?
说起来可能有些好笑——每每返程途中,附近一派热闹的景象总能激发我们的秦媛媛那多愁善感的、哲学家与诗人特质兼备的思绪。
她不紧不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仪态娉娉婷婷落落大方。
有微热的晚风温柔拂过,吹乱了秦媛媛的秀发,但她却浑然未觉。
只因为此刻秦媛媛的心就插上了翅膀,飘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秦媛媛忆起了自己同G市的种种恩怨纠葛,她所历经的磨难,她的付出与失去,她挥洒下的汗与泪。
记得自己才来到G市时,还曾为不是这座城市的主角而长久地失意呢,秦媛媛想着,嘴角悄然浮现起一抹自嘲的浅笑。
不过啊,我终归是证明了自己!
纵然我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这最后的总结掩去了她曾经的不堪伤痛,化作苦尽甘来的幸福感,再就是几分心安理得的沾沾自喜,融入血液流遍全身,让秦媛媛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奇特美妙的温暖包裹。
那种舒畅的愉悦简直难以言表,以至于秦媛媛一时间将白天上班所累积的疲乏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就差没快乐得笑出声来——哪怕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现若落入旁人眼里会显得怪异。
只是秦媛媛的开心并未能持续多久:前方一股刺鼻的浓浓油烟味陡然袭来,扰乱了她的思绪之余更将其给生生呛回到现实。
秦媛媛于是发现,周围的人流变得密集了许多,吵闹声更是不绝于耳。
哦,第一个十字路口快到了啊!
有关拥堵和异味的来源很简单:此处是闻名附近几条街的、不成文的夜市排挡。
嗯,说不好听点就是占道经营者的聚集地。
是的,秦媛媛非常不喜欢这些小贩。
首先,这些小吃摊将附近的行道给占据了大半,但摊主们却熟视无睹地自顾自烹制热食,同时不停地大嗓门吆喝着招徕生意。
噪音和交通堵塞还是其次,更恶劣的当属小吃摊熏烧食物产生的滚滚黑烟,此外人行道地砖上的油渍、食物残渣以及垃圾纸张也让人看了直皱眉头。
尽管【华夏国】的主流舆论媒体都将这些人定性成自食其力的弱势群体,认定他们是靠自己的勤劳赚辛苦钱,甚至偶有小贩对抗城*管暴*力执法等新闻见诸报端,论调也是趋于支持小贩,但秦媛媛却始终持有相反意见,记得有次和谢晓燕就此事聊天时她很不客气地点出:“哈,弱势群体?你见过月收入近万还不用缴*税的弱势群体么?”
谢晓燕当时就辩驳道:“可他们赚得确实是辛苦钱啊。”
“这年头谁不是为了生活累死累活啊?再说你听过一句话么?”秦媛媛完全不以为然,“是这么说的,一个人如果有百分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会违反各种法律。这些小贩影响别人的出行就不提了,为了保住自己的生意,甚至不惜付诸暴力,你可以好好想想其中的道道。”
秦媛媛接着又道:“其实我觉得现在的人都很奇怪,拿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月收入3千到5千算不错的了,居然会去同情月入好几万的人?他们怎么不去关心那些做门面生意要缴房租和各种营业*税的个体户经营者么?”
“还有,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路边摊上卖的东西,我是不敢吃的。”
最后一个声明绝非秦媛媛夸大其词:尽管秦媛媛承认路边摊上的东西无论看起来闻起来都非常诱人,但她确实是缺乏品尝它们的勇气。
举个例子,秦媛媛就曾亲眼见过一个熟食摊摊主的移动车柜里有一只翅膀上带缺口的卤鸡,后者在柜台车里住了差不多半个月,而期间摊主还多次把柜台打开。
就算是那些现做的、看着还算干净的小吃,秦媛媛也是非常不放心——最近G市空气有愈变愈脏的趋势,连以前只是在电视书本中听闻的大雾霾都多次活生生上演,为此秦媛媛有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是被迫戴着口罩上下班。
“你说空气都脏都这样了,露天小吃摊谁敢吃?”
“那,照你这么说,为什么没人管这些呢?这些杂乱现象总是要有人出来治理的吧?”记得谢晓燕当时特别反问秦媛媛。
“呵呵,你说呢?”秦媛媛隐晦地给出答案。“背靠人民汪洋大海的游击战是不可战胜的。”
一边在心里咒骂着,秦媛媛掩着鼻快步穿过小吃摊排成的长龙队列,突然没来由想起了身在异国的顾铁城。
这小子平日就“崇洋媚外”得紧,最近几年更是都赖在国外没回来,理由之一就是国外的环境更好,污染不严重或说几乎没有。
不知异邦的天是否如他所说的那样更加明净呢?
附带一提,经过此地的次数多了,秦媛媛还对这些小吃摊归纳得出了一些独到的发现。
好比她就有注意到不少新小吃摊的主人的都是稚气未脱的年轻人。
当然这其实也没啥好值得奇怪的——最近【华夏国】的主流观点是鼓励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特别是大学生自主创业,而似乎是作为宣传配合,诸多餐饮创业者暴富的新闻报道更是海量冒出,加上门面店的成本不低,故小吃摊就成了很多年轻人解决生存问题的首要选择。
秦媛媛摇摇头,继续前行,然后她看见了一对奇怪或者说“有趣”的小吃摊:前一个是“正宗【潮泗】带鱼粥”,用得是红色招牌,第二家叫“【潮泗】正宗带鱼粥”,用的是蓝色招牌,两家摊位相隔不到两米,摊主分别是一男一女。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两人做情侣的话就是“夫妻档”了。不怀丝毫恶意的,秦媛媛莫名感到有些好玩。
秦媛媛的眼角余光还瞥见了【潮泗】带鱼粥的价格,结论是短短数年间【潮泗】带鱼粥已经从自己读大学时的3元5*毛猛涨到7元5*毛,价格翻了一倍还多。
“物价骑白马飞涨大闯关,姐姐我的腰包却渐瘪啊。”谢晓燕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G市人,显然对此有着更直观地感受,有次她和秦媛媛聊天时就抱怨道,“再这么涨下去,干活不干活都是穷人,没准再过几年我就能无比荣幸用上200、500甚至1000面额的纸币了。就怕以后连白米饭都吃不起,只能跑乡下啃那啥猪都吃不下的转基因土豆,唉,天佑【华夏】,师母已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