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爱,无路可逃_013. 我真觉得你有病(1 / 1)
夜幕下,酒店前,一男一女对峙着。
“雷鸣,青岛这么多家酒店,你非得住这家吗?这家条件不好,你肯定住不惯的。再说,你不是很忙吗?干嘛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雷鸣霄冷瞥一眼,不耐烦地大步往大堂走。“莫笑订的房。”他看也不看莫笑,抢着掏出自己的护照递了过去。
“你……”莫笑白他一眼,递过自己的身份证,解释道,“我们不是一起的。给这位先生另开一间。”
雷鸣霄斜睨一眼,冷笑:“我有说跟你一间吗?”
莫笑唰地红了脸。
“莫小姐,不好意思,因为您预订的房间,最晚是八点入住。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所以大床房,我们没法为您保留。标间行吗?”前台美女满脸愧疚。
莫笑勉强点头:“嗯……那好吧。要无烟房。如果不是无烟房,做无烟处理。另外,麻烦送台加湿器。谢谢。”
雷鸣霄勾着嘴角笑了笑。他屈肘搁在前台,一本正经地对着前台美女摆酷:“加收这位小姐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太难伺候了。”
那美女一怔,继而掩嘴笑了:“您真风趣。”
莫笑的脸一霎由红转青,这个男人成天就会招蜂引蝶,看他这副浪荡相就添堵。她真觉得心口堵得慌,呼吸都有点急促。她催:“门卡好了吗?”
“嗯,您稍等。”美女应得客气,一双小手啪啪敲着键盘,却是扭头对雷鸣霄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位小姐的标间已经是最后一间了。这周是旅游节,临近的酒店几乎都订满了。”
畅快!总算报了一箭之仇。莫笑得意地瞥一眼雷鸣霄,从另一位接待手里接过门卡,捻在手里晃了晃,拎起拉杆箱,潇洒笑道:“拜拜。”
“喂——”雷鸣霄伸手想要拽她,却缩了回去。
进了电梯,莫笑仍在偷笑。门一开,她就冲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刷卡进了房。背贴着房门,她捧腹哈哈。忽的,她抽筋般敛了笑。
“莫笑,你当跟他玩捉迷藏啊?瞧你这二货样儿。”
心底暗涌一丝嘲讽,她绷了绷脸,自觉不经意间差点一脚踏空坠下万丈深渊。她深呼吸,正儿八经地着手收拾行李。她再不愿承认都好,那个男人总能轻而易举地左右她的喜怒哀乐。其实,她今天很开心,暗暗的开心,只是这种开心叫她很不安心。她了解那个男人的行为模式,打一巴掌赏一个甜枣,然后再打一巴掌,周而复始……
她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虽然她看过的一本心理丛书里,某个爱情专家信誓旦旦地断言,这也是爱,是带着伤的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雷鸣霄带着伤?他缺乏安全感?他爱自己?莫笑摇头,懒得瞎想,扯出整理袋扔在**。
“叮咚——”门铃响了。
莫笑打开猫眼,瞟了一眼,是送加湿器的服务生。她微笑着开门,接过加湿器,道了声谢。就在她关门那刻,啪地门上落了只大手,一眨眼功夫,一袭高大的身影蹭地挤了进来。
“喂,你要不要脸?”莫笑捧着加湿器,杵在门口,忿忿地看着径直走进屋的男人。
“关门。”雷鸣霄随手把登山包甩在地上,扯着衣领,呼哧脱下套头衫,露出一身白汗衫来。
“喂——”莫笑腾进去几步,顿在玄关口。
“小姐,您需要帮忙吗?”送加湿器的服务生听到动静,折了回来。
“不用。我是她先生。她只是冲我发脾气。”雷鸣霄漫不经心地抢白,又笑着转向莫笑,“老婆,别生气了。”
服务生将信将疑,远远地站在门外。
莫笑实在觉得难堪。她只好扭头打发走服务生。带上门,她走进房里:“你真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无耻者无敌。”
“哦?”雷鸣霄弓腰拉开登山包,戏谑着笑道,“多谢夸奖。”他瞟一眼拉杆箱,眨眨眼:“你太磨蹭了,我先去洗。”
“雷——”嘭地洗手间门响,直把莫笑滑到唇边的话堵了回去。
“你多虑了。我没想占你便宜,不是有两张床吗?分租一张给我,钱我A给你。你也听到了,没房间了,你总不至于把我赶出去流落街头吧?好歹我是为陪你才来青岛的。”话音刚落,花洒的声音沙沙传来。
莫笑语塞,哭笑不得。瞟一眼手机,十一点,太累了,她懒得吵,从整理袋里掏出睡衣。手机响了,是蔡峰,她做贼般瞟了眼洗手间,蹭蹭走去窗边。莫笑,你心虚什么?她靠着落地窗,半天,才划开屏幕:“喂。”
“笑笑,入住了吗?我查了‘非常准’知道你到的晚,怕打你电话耽误你出机场打车。”蔡峰永远是体贴入微的口吻。
“嗯,刚办入住。”莫笑自觉好像回了温哥华,只是这回穿着裤衩开门的人不再是蔡峰,倒是自己。她脸唰地红了,连着说话都局促起来:“嗯,先这样,挂了。”
“喂,笑笑,怎么了?”蔡峰在手机那头急了起来。
“哦……没事,就是太晚了。”莫笑支吾,“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
“笑笑,帮我拿毛巾,登山包的侧袋里。”洗手间的门吱开一条缝,湿漉漉的半个脑袋探出来,没轻没重地大喊。
手机那头,死寂。手机这头,莫笑木了。
“愣着干吗?我用不惯酒店的毛巾,你又不是不知道。”雷鸣霄似乎刻意扬高了八度。
“蔡峰,挂了,我……”莫笑别过脸,对着窗外,“我回上海跟你解释。晚安。”
“笑笑?”
莫笑听见蔡峰的声音在抖。可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笑笑,我爱你。我知道,我犯过错,我改。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
听声音,莫笑就能想象得出,蔡峰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眉眼都痛苦得眯作一团了。“蔡——”莫笑开口想解释,可嗖地手空了。
“蔡峰对吧?我是雷鸣霄,一年前莫笑的新郎,现在她的男朋友,未来她的老公。”雷鸣霄裹着浴袍,头上胳膊上湿哒哒地滴着水珠子。他盯着莫笑,嘴角紧绷着:“你们早在温哥华就结束了。我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女朋友。”他抽手,挂断电话,索性又摁下电源键,直到看见关机,才啪地把手机扔去**。
“雷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莫笑攥着拳,身体一个劲发抖。她真的生气了。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地闯入她的生活,霸道地把她的世界搅得一团糟,然后又一声不吭地消失。他把她当什么?他们现在算什么?
雷鸣霄黑着脸,冷冷地盯着她:“莫笑,你最好别惹我。你要再跟他不清不楚,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我关你什么事?谁是你女朋友?我和蔡峰都要结婚了。结婚了,你明白吗?我们一年前就要结婚的。早在大学,我们就想结婚的。”莫笑口不择言,气得双肩簌簌。蔡峰再不好,也不及眼前的男人危险。她有时甚至错觉,他才是她在卑诗省撞见的那头北极狼。
雷鸣霄拽着她拖向落地窗。他指着黑色天幕,摁着她的头贴近玻璃窗:“你忘了,我还没忘。对着极光,跟你许愿接吻的人是谁?重庆,跟你结婚的人是谁?巴厘岛,跟你蜜月的人又是谁?是我!莫笑,是我!”
“那又怎样?”莫笑扭头,眼睛泛起泪光。转瞬,目光褪得森冷,她说:“雷鸣,我真觉得你有病,心理病。”
四下静了。
莫笑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他的呼吸,都是越来越急。她只想快刀斩乱麻,尽早了结一切:“我们算什么?雷鸣。”
她拂他的手:“我们就像冬天里抱团取暖的刺猬。我靠近,你就逃。我逃,你就靠近。只要我们彼此亲近,下一秒,你就要发脾气,爱搭不理,莫名其妙,甚至一走了之。”
她揩了揩眼角的泪:“我觉得你在玩弄感情,你懂吗?我不想陪你玩了。我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你为什么要死缠烂打,偏不肯放过我?你到底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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