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间,拖泥带水_084. 错位失控的关系(一)(1 / 1)
王晓丽是个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主。执意拆散顾海涛的富贵姻缘,果然就拆散了,执意与顾海涛一刀两断,果然就连孩子都斩断了。莫笑除了暗自叹息,甚至不敢当闺蜜的面提及往事。
闺蜜的第四个小月子,莫笑本想索性辞职照顾的,一来出了*事件已足足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试用期想来都通不过了,二来她是晓丽在这里唯一的娘家人。这个时候,她就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可王晓丽像变了个人,对莫笑甚至都有些刻意疏远。她执意离开雷家不说,更坚决不肯回莫笑的小三居室。莫笑只好隔三差五地清早跑去送汤。
刷下门卡,莫笑急冲冲地奔回座位,还好,赶上了,可抬头就撞见梁肖一脸阴霾地杵在几尺开外,“莫笑,你跟我进来。”
这算是莫笑第一次见识梁肖的扒皮本质。
“你怎么了?”
“你好了吧?”
开场白,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梁肖有点尴尬地敛了眸,晃了晃电脑椅,刻意别过缠着绷带的胳膊:“踢球不小心撞的。”
第一眼看到梁肖的胳膊,莫笑眼帘其实晃过一段不真切的画面。听到他的回答,悬着心总算安稳了。她怎么回事,竟会以为那晚天顶的人是这个冷面上司,真是嗑药磕傻了。她抽着椅子坐了下来:“谢谢梁总,我都好了。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实在不好意思。”
左手拿起水笔,梁肖习惯性地转起笔来。噗通——笔滚了下去,他有点不耐烦地拂了开,语气更是毫不掩饰的厌烦:“知道不好意思就赶紧加班赶上。因为你一个人,整个团队的进度都被你拖后了。”他抬头,目光都是冷的:“你以前唯一的优点就是早到晚退。现在倒好,都踩点上班了。”
莫笑有点怔忪地看着他。他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他们虽然算不上铁哥们铁姐们,却也算交心聊过的糗友,他这样步步紧逼,连对清洁大婶都不至于是这样的态度。她解释:“不好意思,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我——”
“我从来不听解释!”梁肖看都没看她,左手有点笨拙地抽过一沓文件就装模作样地低头啃了起来。
莫笑很不讨趣地起身:“那梁总,我先出去了。”
梁肖就这么顿着,一声不出。
莫笑越发尴尬,小心翼翼地抽开椅子,又小心翼翼地出门。重新回公司报到,莫笑就听到许多坊间传闻。传言,公司上层要大换血,梁肖属当权派系的得力干将,自然是首当其冲,能不能在这场大地震中全身而退还是未知之数,不烦才怪了。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到把上司的情绪反常归咎到自己头上。
门带上好久了,梁肖才抬起头来。他盯着门口,瞥一眼右肩的绷带,自嘲地撇了嘴。这个女人像是老天派下来向他讨债的。
那晚,手心全是汗,他死死坚持了好久,可还是没止住手心一滑。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摔了下去。那刻,他甚至都下意识地要跟着扑了下去。救护车那一路嗡鸣,直把他的人都给嗡懵了。那刻,他甚至都下意识地要扑上担架。如果不是担心她受伤,他都恨不得把担架上的小人紧在怀里。他就差没当着救护员的面肉麻兮兮地说,“我会保护你。”
可是……
那张被石膏框得严严实实的脸,他这辈子怕是都没法从脑子里抹掉。不,是她疼得微眯着眼,哼出声的第一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梁肖推开文件,蹭地站起来,不耐地走向窗口。妻子伤重时念叨丈夫的名字,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恨个什么劲?他低瞥一眼胳膊,直想扯掉那白苍苍的绷带,这轮白简直就是耻辱。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竟然不知不觉对个有夫之妇动了念想,怎么就不是耻辱?他生平最恨第三者。他万万不容许自己沦落到那份不堪田地!
如果电梯口的偶遇注定了这场办公室暧昧,那梁肖注定是要唱独角戏的。他天天都在暗自纠结,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莫笑,该不该以公谋私干脆开了她。可无论他作何态度,似乎都全然影响不到莫笑。她的心思半点都不曾分在他身上。这点,让梁肖更感挫败和抓狂。
晓丽风波已然占据了莫笑的整个世界,甚至连离婚的事都被她下意识地屏蔽掉了。也不知是晓丽洗脑般在她耳畔念叨了太多雷鸣霄的好,还是她压根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总之,她似乎又不知死活地动摇了。
一个女人但凡有半点不死心,男人一丝半点的好都可能让掩入半截黄土的孽缘死灰复燃。而雷鸣霄午夜的买醉,似乎成了点燃孽缘的一剂火种。
叮咚叮咚——半夜门铃狂响,莫笑蹋着拖鞋差点滑下楼梯。直到从猫眼里看到耷拉在段子昊肩头一脸醺醉的雷鸣霄,她才发觉她都有好久没为这个男人守夜留门了。
“嫂子,不好意思,今天给高子践行,喝高了。”段子昊扛着雷鸣霄就往楼梯上拖。
莫笑胡乱从客房抽了条毛巾,掇着水湿了湿被追了上来。她捂住雷鸣霄的额头,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太阳穴,竟是滚烫。她急了:“怎么喝这么多?”
段子昊耸肩掂了掂哥们:“这得问他。不。”他扭头看莫笑:“嫂子,这可得问你。我还从没见雷鸣这样心里不痛快过。”他边说边拖着雷鸣霄径直进主卧。
莫笑拖着雷鸣霄的胳膊本想往书房拽,可到底没好意思当着段子昊给他难堪。
段子昊把雷鸣霄甩到**,很夸张地捶了捶胳膊:“嫂子,雷鸣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呃——”莫笑追出了房门。
“得!”段子昊像懂读心术,一摆手道,“王晓丽的事嘛。嫂子,你放心,厉家那边都摆平了。”他走开了两步,又在楼梯口扭回了头:“为了搞定厉娜,高子可是连美男计都使上了,今晚就陪人飞瑞士度小蜜月。雷鸣使了多少劲,不用我说,嫂子,你都该知道。”
他倚着楼梯扶手,整个人有些微醉地轻晃。他仗着酒劲胡乱地挥手:“闹什么啊?我打小就跟雷鸣混,我还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比对嫂子你上心的。那个蔓蔓,算毛线啊!酒吧出的那档子事,雷鸣差点捏死她。人风仔不过帮她求了句情,就被赶出雷氏,甩回了温哥华。”
路云风走了?!莫笑惊到。她忽然想起他在病房接过的那个电话,他匆匆离开就是为了这个?他是怕路云风对她不利才调走了他?那他为什么从没对她说过半句?为什么?他和路云风又有什么瓜葛?
段子昊见莫笑的表情,越发添油加醋:“嫂子,你听我一句。我昊子说的,将来的事,我说不准。可现在,雷鸣对你绝对是一条心。你信不信?不信,把我昊子的脑袋砍下来当板凳坐!”
莫笑这才发现段子昊和房里的男人一样,不见得清醒多少。好不容易打发走他,她掇着湿毛巾进主卧就见那个男人四仰八叉地横着,霸了整张床。
莫笑单膝跪在**,弯腰给他擦脸。这个男人确实是长得好,五官俊得没处挑剔,就这么紧闭着眼睡着,微微颤颤的睫毛似乎也在勾人魂。她敛了目光,甩下毛巾,有些刻意避退地拽着他的厚夹克往外脱。
“嗯——”雷鸣霄不耐烦地皱了眉,醺红的脸颊似冒着热气儿。他拂手拍了拍,夹克脱落时顺势翻了个身。
莫笑脱下他的鞋袜,叹了口气,还是打来了一盆水。擦干他的臭脚丫子,莫笑有些没好气地抬头看他,只见他睡得一脸安详。这个男人,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她端起水盆进了洗手间。
磨磨蹭蹭,似乎最后还是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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