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网,越收越紧_090. 再见了,莫笑。(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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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他立马又拨通了路云风:“我这边全搞定了。原计划初七不变。你别掉链子。”

“放心。长枪短炮都架好候着了,时机一到,保证满城轰动。一定会叫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手机那头,路云风蠢蠢欲试地雀跃。

烟瘾好像又发作了,雷鸣霄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就这样。”说完,他就要挂电话。

“唉——”路云风急说,“干妈刚刚还在问,明晚的航班,你可千万别错过了,错过这班,后面没机位,就只能转机了。”

雷鸣霄闷声嗯了嗯,就挂断了电话。他又摸口袋,这才记起,还是忘了买烟。他摇头,往电梯间方向瞟了一眼。“再见了,莫笑。”他暗自说了这么一句,就发动了引擎。

小小的三居室,灯火通明,开着地暖,烘烘的热气雾了餐厅移门。

哼哼——哧哧——地板上来来回回地滑着这种单调的声音。莫笑跪在地上,摁着抹地布,光着脚,往往返返地擦着。墙角,她停了下来,呼呼地喘着气。瓷砖亮得照得见人影,她看见一个女人顶着肿成桃子似的双眼,正无神地跪坐在地上。

她赶紧闭上眼。她记得那年,爸妈离婚,妈妈拉着她去了河边,盯着水面,一站就是一下午。那时,她不懂妈妈在看什么。几年后,她回想,总觉得后怕,她觉得妈妈当时是想拉着她寻短。而今天,她才彻底懂了。诀别,需要仪式,一纸离婚证,显然不是。

她睁开眼。松开抹布,她摊开手掌看。啪嗒,泪落在掌心,她咬着唇,指尖哆嗦着,慢慢勒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戒指磕在手心,她紧着拳,隐隐只觉得从掌心疼到了心里。她爬起来,光着脚咚咚咚咚地走进洗手间。掀起马桶盖,她摊开手掌,看着那轮细环,微弱的光芒耀得她眼酸。

站了好久,她淌着泪,却始终没能松开手。最后,她把戒指扔在肥皂盒里,紧紧盖死……

离春节不过几天了。写字楼,越来越冷清。

婚姻不在,工作不能丢。莫笑哭了大半夜,又敷了大半夜的面膜,一清早便来了公司。

会议桌上,梁肖甩下一沓署名信封:“年终总结,我不喜欢来虚的。年终奖的工资条最让人信服。”

满桌子人偷瞟着信封,暗抑雀跃地点头。

梁肖睨一眼末座,莫笑穿着一件米白高领针织裙,刻意遮了脖子,可哪怕这装束是为了遮丑,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还是展露无遗,只是神色憔悴了点。他蓦地移走视线:“今年,走马灯似得来了五个试用新人。终于有人在扒掉一层皮后,幸存下来了。”他率先鼓了鼓掌:“欢迎新转正的同事。”

同事们先是听到“扒皮”憋紧了笑,紧接着听见鼓掌,便都发作地笑了开:“恭喜你,莫笑。”

莫笑非常错愕。试用期请假两次,她压根没想过还能转正。意外又心虚,她都不敢看梁肖。情绪不好,她更不愿成为同事瞩目的焦点。她局促地起身,很生硬地挤出一丝微笑:“谢谢大家,谢谢梁总。”

“好了。”梁肖站起身。瞥见莫笑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他破天荒地露出一丝笑意:“春节临近,百业都停了。我们也没必要耗着。想提前休假回老家的,补假条给我,随时走人。”

梁肖飘出会议室时,四座面面相觑,说惊呼都不夸张。

“哇!提前放了?什么情况?”

“前无古人呀。”

“高层变动,老大要收买人心呗。”

大家认领完桌上的信封,偷瞥一眼,各自兴高采烈地出了会议室。

莫笑不想当着同事的面一瘸一拐,刻意落在最后。抠着工资条上那个相对不菲的数字,她心虚地垂了睑。整整一天,她都在等陈律师的电话。下班了,她捂着挎包进电梯,活像捂着一个沉甸甸的炸药包,神色是要去炸碉堡似得凝重。

莫笑走出电梯,梁肖也跟了出来。他看着她神不守舍地弯去通过商场的通道,便也莫名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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