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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18章 从中作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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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从中作梗

虞老太太瞥了眼方氏,不留痕迹道:“嘉嘉她前阵子身子不适,这会儿还没好利落,日后若是有机会在见也不迟。”

想起另外一个孙女老太太就一阵不舒服,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

偏那方氏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又说道,“老太君,您这俩孙女都十五了吧,可定了亲?”

虞老太君这时候在回不过味来就真白活这么大岁数了,她瞥了方氏一眼,狐疑道:“你这般着急的打听我两个孙女,可是为了……”

方氏这时候也不掩饰了,含蓄的笑着点点头,“老太君您瞧,我儿明轩今年正及弱冠,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您与家母情同姐妹,若是我们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岂不是美事一桩。”

虞老太君皱眉,迟疑道:“你也看到了,我那孙女腿脚不便,怕是……”

“瞧老太君说的,这不是还有二小姐嘛,都是虞家子孙成了哪个也是一桩美事,您说是不是,我儿明轩下个月便要参加殿试,凭我儿的才学想来高中状元也未必是难事,到时还能委屈了这二小姐不成……”

虽然方氏觉得那虞二小姐是个庶出的,可毕竟出身国公府,若是亲事真的成了,以后靠着国公府这颗大树也好乘凉,只是可惜了那嫡女是个瘸子,不然岂不美哉,方氏心底如是想着。

方氏夫君是靖州桃源县的一个五品官员,靖州产矿,这方氏夫家早年经商家底颇丰,在靖州也是富甲一方,若是虞嘉嫁过去自然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日子不比在国公府差,作为亲祖母,她自然乐意。可是事情坏在哪,前阵子惊动四方的贪污弊案一事后,当今圣上勒令刑部严查历年来国库税银的动向,这靖州此前可是曹国舅的地盘,如今曹国舅垮台了,靖州失守已经落网了几员大臣,这方氏夫家听说此前和国舅一党来往慎密,这万一要是查到孙家头上,是清白的固然好,若是查出点什么来岂不是拖累了自家。

虞老太君想了想觉得不好太快定夺,即便两家真要结亲,也要等贪污弊案的事过去了,证实孙家是清白的在来谈这事,于是对方氏说道:“此事再议吧。”

方氏见虞老太君一脸疲倦,也不好在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方氏走后,虞老太君独自坐了一会儿,心中反复思索着方氏联姻的提议,越想越觉得有欠稳妥,这个风刀浪口上可出不得岔子,虽然目前来看皇上看中虞家,可是素来有句老话叫做伴君如伴虎,虞家不是以前的虞家,在容不得一点差池,这方氏母子还是早早撇清关系的好。

窗台下,蹲着个人也不知道偷听多久了,她静静的听着房内的动静,半响后才悄默声的离去。

同福客栈。

房门被推开,方氏一脸喜气的走进来,房内的人见她回来,忙迎上去,“母亲,可是见到那虞家小姐了?”

方氏见儿子如此急切不由失笑,拍拍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喝了口茶润润嗓才道:“轩儿,你怎不与为娘说那虞家小姐是个瘸子白白让为娘跑这一遭,还险些把我儿的大好姻缘葬送在一个瘸子的手里。”

“母亲切不可这般说,儿子是真心喜欢那虞家小姐,儿子那日不知她的身份对她一见钟情,今生,非虞家小姐不娶。”孙明轩脸色微红,急忙表明心意。

方氏一听急了,儿子竟执意要娶个瘸子,这不是捣乱吗,当下立即反对,“不行,她一个不良于行的人将来如何能帮你打理宅院生儿育女,咱们家一脉单传就你一个孩子,轩儿你可莫要糊涂啊,那虞家小姐之前在外生活了十五年,前不久才被虞家人接回去,这十五年谁知道她是不是个检点的,那腿还不知道是怎么残的,我儿可不能被那小狐媚子勾引了去……”

方氏速来溺爱孙明轩,即便孙明轩的话惹的她气恼却也舍不得责骂亲子一句,只在心里暗骂那勾了他儿子魂魄的小妖女,那小蹄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计,竟让的她的乖儿子非卿不娶,此前还觉得她乖巧懂事是个听话的,如今想来小小年纪就会勾的男人为她这般,日后若真的进门了还不无法无天,这等女子她可不敢招回家门。

此时此刻,于端端在她心中已经沦为了那种勾的男人魂不守舍的祸水,别说娶了,就是见都不想让孙明轩见,可是明日母子俩便要搬去虞府借住,儿子与那虞家小姐必定会相见,可别到时候因一个女人误了儿子的前程,一想到这些方氏顿时有些后悔去见了虞老太君。

想了想,方氏又道:“为娘倒觉得那二小姐不错,虽说是个庶女,但听说这个庶小姐深的老太太喜欢,也刚好十五岁与你年纪也相当……”

孙明轩自那日乌龙救美被小霸王暴打之后一直记恨着那事,起初只知道于端端是侯府义女,后来听说她是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嫡小姐,午夜梦回醒来,脑海中总是时不时闪过那日美人浅浅梨涡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绝美样子,心里没由来的就惦记上了,想起来便心痒难耐,在得知虞家与自家还有点渊源后一阵窃喜,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谁知,他是叫母亲去提亲的,亲没提成,母亲回来倒斥责他看人有问题,孙明轩听着方氏那些诋毁心上人的话不由得气闷,红着脸嚷嚷道:“母亲莫要胡说,儿子就是喜欢她,我也只娶她一人,那个什么二小姐一个庶女怎配的上我,等我高中状元回来,别说国公府嫡女,就是公主也是娶得,母亲您这是折辱儿子!”

方氏被儿子说的一阵脸白,满脸苦色道:“为娘知道委屈轩儿了,只是如今圣上严查贪污弊案,朝中结党营私的大臣都被抄了家,你爹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河急着活命啊,这次只盼着能结下这门亲事,日后到是若是真查到咱们家,有国公府这个亲家在还能帮着拉扯一把,轩儿,你且忍忍,等这风浪刀尖过了你想娶谁娘都不拦你,这虞家嫡女是真不行啊,娶了她以后连个孩子都生不来,你这是要家里断后啊!”

方氏句句肺腑,声声泪下,再看孙明轩已经白着脸坐在椅子上,僵硬的身子好似被雷劈了一般。

半响后,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满腹屈辱无从说起,想到家中的困境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方氏见儿子这般委屈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摸着他的头安慰道:“轩儿,娘打听过了,那二小姐没了娘家人,如今只有国公府可依靠,性子也是个安静好拿捏的,虽然是庶女,却自小长在老太君身边养着,相貌气度许也是不差的,你一定会满意。”

孙明轩虽然不满,可终究不能看着父亲去死,忍着满腹的屈辱答应下来,方氏自然欢喜,母子二人又商议一番,只等殿试之后正式登门去求亲。

虞家。

西园,听风阁。

于端端刚起没多久这会儿正用早膳,这时,何思琪身边的小丫鬟匆匆来说她家小姐求见。什么时候来见不好,偏挑她吃饭的时候,于端端心生不悦,当下拒绝:“不见。”

阿福忙出去拒了那传话的丫鬟,过了没多一会儿小院门口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原是那何思琪等不及自己过来了。

阿福阿喜拦在门口不让进,何思琪气的想掌掴这两个狗仗人势的下人,又顾及两人是于端端护着的人怕惹了她不痛快,只能恨恨的忍下这口气。

“阿福阿喜,让人进来吧。”

于端端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阿福阿喜这才站到一边让开道。

何思琪翻着白眼,扭腰摆臀的走了进去,阿喜在她背后做了个鬼脸,一向稳重的阿福也嫌恶的皱起眉,想着这表小姐品行不端,以后还是离她家主子远一点的好,她们姐妹被侯爷指派过来照看小姐,防的可不就是这种人存了不跪的心思,此前这表小姐三番五次上门巴结,后遭了她家小姐羞辱便挑唆起府上两位小姐的关系,这人就是个不安分的主,那双眼珠子勾来勾起总往世子爷身上瞄,按理说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没个说亲的人家赖在这国公府,怕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早就盯上了这国公府未来女主人的位子。

房间内,于端端小口小口的喝着养生粥,桌上几样小菜,色泽诱人,摆盘精巧,让人瞧了就有食欲,何思琪心里藏着事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匆匆跑来了,这会儿看着于端端桌上的吃食腹内忍不住唱起了空城计。

于端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吃着她的养生餐。

何思琪笑笑,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语气满是关怀:“妹妹身子虚弱,怎吃的这般清苦。”她意有所指的撇向桌上的清粥小菜,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眼前这个小瘸子自从认祖归宗回来,府上穿衣住行,吃的喝的全都紧着她来,她平时日紧巴巴的稀罕的不行的东西到了这位大小姐这屁都不算,这满屋子的金银宝物拿出去都够普通人家一家子好几辈子锦衣玉食了,在想想她那个小院子,当真是穷酸的可以。

表哥视她如心头宝,老太太也宠她,这府上所有人都巴结她,讨好她。

而她呢,一个表小姐,没家没势不受家族重视,又多年来寄人篱下,各种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她不甘心,如果以前的虞嘉是她的眼中钉,那如今的于端端就好比插在她心口的一根锥心刺,日日叫她寝食难安,她一个山野粗鄙村妇,还是个瘸了腿的,她凭什么!

虞嘉那个贱人竟然野鸡冒充凤凰,这一冒充就是十五年,想到往日两人的不合,虞嘉对她的打骂欺压何思琪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好在苍天有眼让虞嘉那个小贱人栽了跟头,真真是叫人大快人心,本以为虞嘉落马以后招了老太太的嫌弃说不好会被赶出府去,到时她在表现的好些也能在这国公府有一席之地,谁想竟半路上杀出个认亲的,打了她个措手不及,而虞嘉那个贱人竟也没被赶出府去,每每想到这些便叫她说不出的恨。

而昨日,在她不小心偷听到老太太和那方氏的对话后,恨意几乎溢满了整个胸腔,回到自己的小院便一阵噼里啪啦的砸东西,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完直至凌晨才睡下,早上更是顾不上吃早饭就跑来这里添堵,何思琪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

而是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于端端看着乌青的眼圈,一脸幽怨,跟个含冤而死的女鬼似的何思琪,她身上的伤还没全好只能吃点清淡的养生粥配小菜,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饭都不行,看着何思琪那张死人脸顿时没了食欲,她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窥着她,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瞧妹妹这话说的,难道姐姐来妹妹这里坐坐还不行,姐姐我可是真心关心你才来看看你的,我跟那个虞嘉可不一样,整日想着怎么害人。”

何思琪抱怨的同时,还不忘将虞嘉拖下水,面色一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的表情。

于端端不知该说她单纯呢,还是愚蠢,谁都知道她跟虞嘉有仇,这辈子都化不开的愁,可是她跟虞嘉有仇关她何思琪什么事,难道她何思琪就是个好的?

虞嘉性子阴沉疑心病重,凡事都亲自亲为,害起人来她从不手软,都是往死里做,偏又是个没脑子的狐狸尾巴留的哪都是,到处给自己树敌挖坑,而何思琪这人,充其量也只敢耍耍嘴皮子背后说人长短,借刀杀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这俩人,一个没脑子的毒莲花,一个是伪善的真小人,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于端端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跟这种人合作,有句话说的好,宁可有神一样的对手,不要有猪一样的队友,何思琪这个猪队友她才不要。

于端端见她兜圈子不肯说,眼珠子盯着她屋子里的东西打转早心烦的不得了,面色摆出一副送客的嘴脸,张嘴喊道:“阿喜,送表小姐回她自己院子。”

何思琪一见于端端变了脸,要赶她走,顿时也顾不及脸面,急忙道:“瞧妹妹心急的,姐姐这不是有件趣事先找妹妹说道说道,这件事可是事关妹妹的亲事……”

“亲事?”于端端皱眉,这个词对她而言太过遥远,她从没想过的事情,就这么突然的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让她脑袋嗡嗡了一下。

何思琪神情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把昨日她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妹妹,姐姐可是为了你好才来通知你一声,免得这大好的亲事落在了不该得的人身上,那孙家公子听说生的一表人才,饱读诗书,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呢,这次若是他高中状元,多的是公主郡主等着嫁他,妹妹若是跟他成了,将来可就是状元夫人了,那虞嘉算什么,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女也配跟妹妹你抢,妹妹你可上点心吧,千万被有心人占了先机才好。”

何思琪滔滔不绝的说着。

她真的是为于端端着想吗?

当然不是,她知道那方氏嫌弃于端端是个瘸子,怕是想到了将来生儿育女的事上难免会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她更在意的是虞嘉若是跟那孙家结了亲,万一将来有一天成了状元夫人,那她岂不是又要被虞嘉的身份比下去,在想到虞嘉失宠后她三番五次的羞辱打骂,日后她若是要算起这笔账来,那可够她喝一壶的。

另一方面,何思琪怨恨的是虞老太君,怎么说她也是她的亲外甥女,遇上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老太太竟全然没想起她来,这虞府除了嫡庶两位小姐以外,难道就没有她这个表小姐的一点地方不成,早几年她娘家那边曾有意与虞府亲上加亲从家族内挑选一个适龄的姑娘嫁过来,也只是提及了她的名字,当时老太太眼皮都不眨一下便以孙子常年在外征战为由拒绝了,那件事却被虞嘉无意中知道了,对她百般羞辱,何思琪原本对虞泽衍是抱有几分爱慕之心的,在被虞嘉当面戳破并羞辱她身份低微后那点爱慕之心也殆尽,从那之后她就知道老太太瞧不上她,这虞府的女主人落不到她的头上,可是不管如何,她当年心底的那点涟漪是被虞嘉彻彻底底的毁了,那是一个少女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样被公布于众,何思琪对虞嘉是真恨上了,所以这次孙家这事,她说什么也要从中作梗横插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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