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纵使相见应不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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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也笑了笑,道,“二哥哪里是个闲得住的,可还不是出来了么。外边冷,快些进去罢。”

我从不知道他们竟还有这样亲厚的时刻,他们不是从来都是针尖对麦芒么。

朱樉他竟一点难过也没有,笑声依旧温润而爽朗,我虽把头埋在朱棣怀中,却仍旧可以想象得到朱棣眉眼含笑的俊逸模样。

朱棣在我耳畔轻声道,“到了,下来吧。”声音轻柔,都不像他。说罢将我放了下来。

我拘谨颔首垂着眼眸,余光却仍是瞟见了一袭青衣的熟悉身影。我忙转过身冲朱棣一福身,“既爷有外客,妾身便先告退了。”

说着便欲走,谁知却被朱棣叫住,“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可回避的,还不见过二哥?”

这便是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妾侍,半个主子而已,怎么能与王爷是自家人?

我只得垂眸硬着头皮转身向朱樉微微一福,“见过秦王殿下。”

朱樉轻笑着戏谑道,“不意我这弟妹倒是个喜羞的,如今只缺一琵琶了。”

他拿着乐天居士《琵琶行》中的句子打趣我,我便更难过了。从前我们也常引经据典地拐着玩儿互相打趣,真真叫那些古人死不瞑目了。

朱棣轻笑着伸手拢住我的肩,道,“眼见可不尽为实啊,二哥不知这丫头的性子,便如疯马似的管不住,哪里喜羞,脸皮分明比城墙还厚上好几十倍。”

朱棣这厮的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毒?趁他不注意,我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又嘀咕着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朱樉笑道,“哈哈,你这卿卿可瞪了你一眼,我算是知晓了,最难消受美人嗯呐。”

我一时没了防备,不下意识地冲朱樉那边望去,恍惚着对上朱棣笑意盈盈的眸。

他脸色有些苍白,虽笑着却掩不住眉眼间的一丝愁苦寂寥,仿似比记忆中削瘦了些,又穿着一件青色云纹衫,愈发显得那瘦触目惊心。

我的心一沉,好像没入了一滩苦水里,挣扎着无法呼吸。然而又在心底嘲笑自己道,他好得很呢,怎会削瘦,怎会愁苦,明明是我自己心中作祟,人家分明过的很好,没有了我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可不要高估了自己。

朱棣揽着我笑道,“她便是这样,叫二哥见笑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宠溺,害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然是利用我,哼,果然是要利用我向世人展现他已与好男风之流划清了界限,但是也不用对我这样亲昵吧,朱棣大哥,您的鹰爪可不可以从我肩上移开,您究竟有没有揽过姑娘啊,您这不叫揽着我,叫抠着我的肩膀拎着我走啊!

我在心里哀嚎着,朱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也不顾礼教之防。

我被朱樉那么一盯,好不容易被朱棣一句恶心巴拉的话拉上岸的一颗心又重新没入苦海里。

我低着头跟着他们进去,朱棣叫候着的婢子先行退下,诺大的书房便只剩了我们三人。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事情,我又听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便自觉静默坐在一旁煮酒。

原本黑漆漆的银碳被烧得透红发亮,诡异的淡蓝火焰笼罩其上。炭火这样旺,不一会儿酒便烧沸了,咕咚咕咚,清甜酒香弥漫在空气里。

我斟了两杯恭谨端着送过去,道,“天冷了,爷儿们喝些酒暖暖身子罢。”他们俩此刻已是在闲聊,见我端了酒过来自是欢喜。

朱樉打量我半晌,终于道,“不知为何,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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