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卿本佳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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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号角,齐声奏鸣,昙国的京都城外,一长排的着着喜色官袍的小太监们吹奏着那激动人心的代表着凯旋的号角曲。为首的那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袭黑衫,无风自动。

长发高高的竖起,一只玉冠轻束,俊美中透着疏离的冷漠,那人身后跟着的是浩浩荡荡的军队,那是她离去时带着的二十万大军,回来的时候却是近四十万大军,经过整合的四十万精兵,昙国与纱华的所有大军经过整合足足百万,贵妃只带了这四十万回了昙国,其余皆留在了纱华。一路号角,路旁是欢欣鼓舞的百姓,女子带着花篮在贵妃的马前抛洒着,男子皆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传奇倾城王爷,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纱华的国土尽数归于昙国,纵观其他的国家也没有一个拥有这样的能力吧!倾城王爷便是他们心中的神话,更是万千少女竞相模仿的对象,一时间,昙国兴起了女扮男装的浪潮,尤以管家为最。

在熙睿欣慰想念的目光中,贵妃回到了昙国的皇宫之内。御书房内,贵妃看着熙睿淡淡的浅笑,带着些许的落寞,“哥哥,我回来了。”熙睿抚摸着贵妃的发,轻轻将她拥入自己温柔的怀抱。

“妃儿,你很棒,哥哥有你,真是莫大的福气。”

“哥哥…。”

“嗯?我在…。”

“我们报仇了…。”

“是啊,我们报仇了,父皇和那些死去的昙国将士该瞑目了。”

“报仇了…。哥哥你快乐吗?”

“有妃儿在,自是快乐。”

“那哥哥就快些准备选秀事宜吧,母后该急了,哥哥也答应过妃儿,待到成年礼后就选秀的,如今哥哥都十八了,是该成婚了。”

熙睿拥着贵妃的手收紧,妃儿,你就这么希望哥哥这么早的成婚吗?将所有的宠爱分给一个甚至多个陌生的女子吗?妃儿,你…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

“…好。”

“哥哥,妃儿累了,真的累了。”贵妃的声音带着无限的疲倦,这么多年的包袱终于全部卸下,好累,付出的代价也好沉重,贵妃只想自己可以就这么一睡不醒,只想自己一觉睡去,便是沧海桑田,便是一个世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那人熟悉的笑脸,看那羞涩的梨涡在他的嘴角绽放,只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敌不过,现实的寂寞。

熙睿以为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贵妃时身体上累了,便让她回去休息。与熙睿交接完所有事宜,已是傍晚时分,昙国纱华并为一国,熙睿略思过后,决定定国号为辰国,意为纪念他们那为保护昙国而战死沙场的父皇,昙夜辰。商定好一切事宜,贵妃告假一月,熙睿含笑应允。出得御书房,贵妃胡乱的起步,没有定向,没有随从跟随。

脚步肆意的凌乱,身子没有重心的低垮,脚步看着似有千金般沉重。重重亭台,楼阁流水过后,贵妃停步,朝露阁金色的牌匾在夜晚的宫灯的照耀下显得温馨异常,果然,人一旦迷茫的时候,总会寻求一个温暖的港湾,而她和哥哥的港湾除了死去的父皇,便是他们的母后,朝露了。

举步迈入朝露阁

,阁内处处种着花草树木,沁人心脾。宫娥们静静的忙碌着,看到贵妃的到来都止住脚步欲要行礼却被贵妃挥手制止。推门而入,室内还是自己走时的那般摆设,这么多年了一切都是原样,只有这里,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未变,淡雅的纱幔,卖力绽放的兰花,还有那个总是对镜梳妆的人。

一袭黑发被盘成富贵淡雅的宫廷头饰,头上簪着一株开得绚烂的粉色昙花,香气宜人,同款的昙花流苏发髻的两边各一。听得开门的声音,那人回首,随即露出祥和的微笑,张开粉白色的蝶袖,一如当年那般。

“小妃儿,快来母后抱抱。”看着朝露熟悉的笑容,贵妃才愣过神来,惊喜的奔至朝露怀中,“母后的白发,没了…真好看,母后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妃儿都不敢认您了。”朝露点点贵妃的鼻尖,“小嘴真甜,这得谢谢我的小公主为我准备的那些黑珍珠啊,内服外用一年多,母后的白发就没有了。”“明明之前走的时候还没有的,这么快。母后,你真的是母后,而不是母后偷偷给妃儿生的小姐姐?”贵妃故作疑惑的盯着朝露没有一丝皱纹与她有着五分相像的的脸庞说道。

朝露故作生气的拍了下贵妃的头,“小坏蛋…累不累?回来了怎么不先去歇着?打仗有没有受伤?”贵妃的眼角划过一丝忧伤,随即浅笑,“母后…。妃儿不累,母后…可以为妃儿梳头吗?好多年母后都没有为妃儿梳过头发了。”

朝露嫣然一笑,拉着贵妃在自己的梳妆桌前坐下,轻轻为她摘下束着的玉冠,瞬间长发落下,直至腰间…“妃儿的头发又长长了,还要剪吗?…”朝露有些怜惜的用手抚摸着妃儿绸缎般的无法说道。“不、、、不剪了。母后,为妃儿梳个女儿髻吧。”贵妃乖巧的说道,恬然的样子有些恍如隔世。朝露欢喜不已,捻起桌上的白玉梳子,将那满头的发丝舒顺。依稀记得,多年前,小小的妃儿,亦是这样乖巧的坐在这里让她为她束发,不过,却是女孩的羊角小辫,如今,镜子还是当年的那台,桌子依然是朱红的杉木桌,而她年华不再,夫君不在,妃儿亦不是当年梳着羊角小辫的妃儿,熙睿也长大成人,是一个仁德的皇帝。

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眨眼,年华就悄悄的逝去,而那些鲜活的画面已经泛着老旧的色彩。贵妃双手抱膝,将头枕在胳膊上,坐在宽大的座椅内,人朝露缓慢的梳着发。

恍惚间,回到了那个夜,背后是那人的肩,头顶穿梭着那人修长好看的手指,也是这样细心的为她梳着发辫,最后倌上一只流苏簪,一只独一无二的流苏簪。朝露整理好那翩翩如蝶的发髻,将一只自己用的朱钗插入她的发间,贵妃本身长相自是极美,只因常年着男子服饰,所以少了些女子的韵味,多了些男子的潇洒淡然,以及冷漠。

朝露放下手中的玉梳,走至屋内的一侧,从偌大的衣柜中选取出一套自己从未穿过的粉色蝶拖地罗裙,将贵妃拉直屏风后,这是多年后第一次为自己的女儿宽衣,朝露的手依旧熟练像是练习过无数遍一般,脱下那一袭沾染这灰尘的黑衫,解下那层层包裹的白布,贵妃静静的看着朝露为她忙碌着,冰冷的心

才渐渐有些回温。

朝露将粉色的肚兜为贵妃系好,套上一层蚕丝中衣,又套上一件中袖对襟收腰白衫,喜好腰间的缎带,最后才将那件粉白色蝶袖外袍为她罩上,束上一条白色的纱织束腰,将一条粉色的缎带在腰间系好,手指穿梭间已是一只漂亮的蝴蝶结诞生,朝露满意的拉着贵妃左看看右看看,又不时的将那拖地的裙尾上的褶皱抚平,才将贵妃推至铜镜前,再次坐下,粉色的裙尾在红毯上漾开,像只偶落枝头的飞蝶。一只纤白的素手在各式的脂粉中间穿梭,朱红的唇笔勾勒着完美的线条,鬓角边描上一只粉色的花细,淡扫娥眉,以精美的火钳轻夹额前齐整的刘海,一夹一松,刘海自然向内卷翘,眼尾淡描,嘴唇上蜜,最后,朝露的手在一排的首饰盒之间穿梭,最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将桌子下的暗盒打开取出一只古朴的盒子,弹落灰尘,朝露的脸上弥漫着幸福的意味,贵妃知晓,那定是父皇赠与母后的礼物之一了。朝露打开盒子,取出一只粉色的精细的蝴蝶项坠,带着近乎虔诚的眼神,为贵妃带上,又从中取出一堆粉色耳坠,同样是蝴蝶坠。昨晚这所有的一切,贵妃都可以闻到空气中散发着夏夜独有的空气,那是深夜的空气,带着寂寞带着冰凉。

朝露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她下手的最后一个地方是眼角,那里嫣然一点朱砂痣,贵妃端详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她像极了传说中那飞舞在花间的蝶舞精灵,尤其是眼角下那一点殷红,更加为她添加了一抹神秘妩媚妖冶的色彩。

“母后总说,妃儿长大后定是母后见过的女子中间最美的,那时你父皇总说我,孩子粥巴巴的丑死了,怎么会好看。那死鬼,现在我倒要他看看,我的妃儿是不是女子中最美的,我要好好的骂骂他。”朝露的眼神中透着怀念。贵妃起身,似与蝴蝶般飞舞,轻灵,美丽。

“母后,妃儿才不是最美的,母后才是,因为妃儿是母后和父皇生的,没有母后哪来的妃儿和哥哥,所以母后才是这时间最美的女子。父皇说的没错,我那时候那么小皮肤皱皱的,自是极丑的,母后在父皇眼中才是极美的人啊。”“…。妃儿,以后都着女儿装可好?”朝露浅笑,心下为贵妃的改变稍稍疑惑,随即便是高兴。

“卿本佳人,怎能不着红妆。今日,大仇得报,妃儿也再无去前朝干政的念想,明日便跟皇兄说,妃儿要去民间走走。”

“民间?”

“对,民间。体民间百姓之疾苦,才可警后世之懒惰,方能不使岁月蹉跎。”

“如若要走,便等睿儿的婚事妥了再走吧。可好?”“知道了,母后,本也就打算这样的,适才已经与哥哥说过,哥哥也答应尽快娶妻了,母后马上就要享乐了,有了小孙孙,母后可就不疼妃儿了。”朝露总觉得妃儿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奈何女儿习惯了冷漠如今的变化怕是也是因为那隐瞒之事吧。

“妃儿永远是母后最疼爱的小公主,谁也抢不走属于你的那份宠爱,呵呵我的小公主可要永远开心乐活的活下去啊。”“会的,母后。”为了他,她也会的,只是一生的时间是否太长?黄泉的路是否可以停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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