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回 : 慈宁宫外巧遇皇后 永寿宫中又见清风(2)(1 / 1)
何奇就这样想着,一直愣在原地,这时突然有人过来轻轻拍了何奇一下,何奇转头一看,原来是魏清荷。
何奇赶忙笑道:“许久未见,贤弟一向可好?”
魏清荷道:“托福,托福。大冷天的,兄长站在这里做什么?”
何奇道:“刚从太后那里出来,正要回去呢。”
魏清荷道:“昨日太后的贴身宫女小玲来太医院说太后身体不适,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瞧瞧,兄长刚才去慈宁宫,可觉得太后身体有恙?”
何奇道:“太后只说心里不舒坦,所以身上也便不自在了。”
魏清荷道:“只怕是肝气郁结吧,老毛病了。”
何奇道:“既然贤弟要去给太后瞧病,那我就不便打扰,告辞。”
何奇刚转身要走,魏清荷道:“兄长身上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何奇看了看魏清荷,然后抬起双臂自己闻了起来,说道,“没有什么味道。”
魏清荷道:“可能是沉木的香气吧。”
何奇道:“那就是了,刚才太后的暖阁里烧有沉木的。”
魏清荷道:“原来如此。那小弟先告辞了,改日再与兄长一会。”说完便背着药箱往慈宁宫去了。
谁知魏清荷刚出隆宗门就听有人在背后道:“魏大人留步。”
魏清荷回头一看,只见清风从红漆大门后面走了出来。
魏清荷纳闷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风道:“奴婢特地在此等候魏大人。”
“等我?”魏清荷更是奇怪。
清风道:“不错,奴婢听说太后身体不适,便猜到会有太医前来诊治,没想到真的是魏大人前来,也不枉奴婢等候多时。”
魏清荷道:“等我来做什么?”
清风道:“奴婢想向魏大人要些丸药。”
魏清荷道:“什么丸药?”
清风道:“安胎的丸药。”
魏清荷道:“这个就不用了,裕妃娘娘怀有身孕的这段期间是由姚太医负责诊脉,该吃什么药,尚药局自会煎煮,你去和姚太医说就是了。”
清风道:“魏大人误会了,奴婢之所以要安胎的丸药,就是不想大张旗鼓的去煎煮,以免让人说出什么,因为这药是奴婢想吃。”
魏清荷大惊道:“你说什么?莫非你仍然有孕在身?”
清风点了点头。
魏清荷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真是奇怪了,竟然有人这么不怕死吗?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死罪啊?倘若被人发现的话,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清风往前走了两步,说道:“魏大人放心,清风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儿,这其中的轻重缓急,清风也都知道。就是因为清风知道,才会在此等候魏大人以求安胎丸药。既然魏大人已经帮着清风隐瞒了怀孕之事,那就请魏大人好人做到底,助我将此胎顺顺利利的生产下来。”
“胡闹!”魏清荷厉声道,“你若还不知悔改,那魏某只有将此事禀明太后,让太后做个公断。”
清风笑道:“只怕到时魏大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魏清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清风道:“魏大人想知道奴婢是什么意思,就请附耳过来。”
魏清荷心中甚是奇怪,便凑到清风身旁,清风于是附耳与魏清荷说了几句,然后便笑嘻嘻的看着魏清荷。
魏清荷听了清风的话,双眼倒是瞪得比平时大了许多,脸上的颜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呆了半响才说道:“此话当真?”
清风道:“魏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当面去问。”
魏清荷急忙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清风道:“那奴婢要的丸药不知魏大人可否相赠啊?”
魏清荷急忙道:“一定,一定。”
清风道:“此事不能声张,魏大人悄悄给我就是了。”
魏清荷奇怪道:“这是为何?”
清风道:“魏大人不必多问,清风心里自有主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奴婢腹中的胎儿,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等事成之后,清风一定不会亏待魏大人的。”
魏清荷道:“不敢不敢,此乃微臣的本分。”
清风笑了笑,说道:“那魏大人先忙,奴婢去了。”说完便转身回了钟粹宫。
时至晚间,清风与翠儿服侍裕妃睡下后,便都各自去歇息了。清风见四下无人,便披了棉袍,戴了棉帽,套了兔皮手套,手持灯笼往永寿宫走去。进到永寿宫后,清风从怀里掏出火折,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只见屋内陈设依旧如故,只是落了些许的灰尘,而案上的灵位也早已撤走了。
清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曾经和婉妃在一起的日子,也回想起在天牢中和婉妃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其实清风时常偷偷跑来永寿宫,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她曾经的主子婉妃是如何死的,这个仇她答应过婉妃一定会报。现在清风身怀龙种,终于有资本和皇后抗衡,但清风也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无法将皇后治罪。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一旦出手,就不能再让皇后翻身了。
此时正是三九节气,不一会儿,清风便觉得寒意刺骨,于是便徐徐的站起身来准备回钟粹宫。这时就听房门有响动,紧接着有人说道:“可是清风?”
清风认得这个声音,于是提起灯笼看着门口道:“可是何侍诏吗?”
只见何奇身上裹着皮袄进来道:“可不是我?我就说嘛,这永寿宫亮着灯,必是你来了。”
清风笑道:“何侍诏路过这里?”
何奇摆手道:“怎么会路过这里?我是专程前来的。”
清风道:“您来这里做什么?”
何奇道:“何某自觉有愧于婉妃,所以每逢初一十五都会过来的。”
清风道:“今天正好是初一,何侍诏有心。”
何奇道:“哪里,哪里。”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三炷香来。
清风道:“何侍诏想的倒是周到。”
何奇递给清风一支香,说道:“不知道你来,本来我是想上三炷香的,既然咱们是两个人,那就一人点一支吧。”
“也好。”清风说完便与何奇将香点燃。
清风持香拜了拜,口中念道:“婉妃娘娘,清风无能,时至今日,还未曾替你报仇,但您要相信清风,只要时机成熟,清风一定会为您昭雪。”
何奇笑了笑,也拜道:“微臣明明可以告发皇后的罪行,怎奈其位高权重,就算微臣真的说了,只怕到时不但不能将其治罪,反倒误了
自身的性命。但婉妃娘娘请放心,微臣已有计策应付,到时不但可以为你报仇,而且还不会连累他人。”
清风一听何奇这么说,于是道:“何侍诏此话当真?”
何奇还是笑了笑,将香插入案上的香炉中,说道:“说了你也不信。”
清风也将香插进香炉,然后说道:“你不说怎知我不信?”
何奇转身坐在了椅子上,笑道:“不瞒你说,前几日我去圣寿寺修补壁画,竟遇见一位贵人,此人恰巧和皇后有仇,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除掉皇后。”
清风想了想,说道:“当真?此人信得过吗?”
何奇笑道:“我们两个人已是歃血为盟,应该是可以信任的。”
清风道:“不妥。”
何奇道:“怎么不妥?”
清风道:“这件事说到底是我清风的事情,怎么能连累何侍诏进来?倘若那人将何侍诏供出,岂不是对何侍诏不利?”
清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并不知道何奇也有把柄在皇后手中,皇后如果能死,对何奇也是大有好处。可陷害孙目达,杀害饰心的事情何奇不想让清风知晓,于是便大义凛然的说道:“婉妃冤屈,人神共愤,我何奇堂堂男子,怎能让你一个弱女子担待所有难事,当初何某没有及时仗义执言,已是后悔万分,今日既然有机会为婉妃报仇,怎能再次错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皇后一死,婉妃娘娘在九泉之下也算是瞑目了。”
清风躬身道:“奴婢多谢何侍诏,婉妃娘娘泉下有知,也必然会感谢何侍诏的。”
何奇道:“不敢,不敢,人人心中都有正义两个字,何某不过是性格使然,性格使然。”
清风道:“其实奴婢倒没有非想让皇后死,奴婢只是想为婉妃娘娘除去施毒害人的罪名而已。”
“皇后必须死!”何奇忙说道,“不能留啊。”
清风奇怪道:“这是为何?”
何奇知道,皇后不死,他的罪行迟早会被揭穿,但这话怎么能和清风说呢?何奇于是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想啊,皇后这个人心狠手辣,如果你不斩草除根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找机会反咬你一口,到时你防不胜防,岂不是要大祸临头,所以皇后必须要死,这都是为你好啊。”
清风叹了口气,说道:“这又何苦呢?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何奇道:“只怕你饶过她,她不放过你啊。”
清风道:“那到底是什么法子?那个和皇后有仇的人又是谁?”
何奇道:“这事你就不要问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记住一点就可以了,为婉妃报仇的日子指日可待。时间不早了,何某告辞。”说完便转身出了永寿宫。
清风心里一阵悸动,她没有想到今天来永寿宫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收获,之前还为婉妃的事情愁眉不展,须臾便从何奇那里看到了曙光,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清风惊喜万分。但清风一向聪慧,她又隐约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仿佛这一切都隔着一层纱,那边到底有什么事,有什么人,她都不清楚。
清风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何奇留下的最后一炷香,点燃后将其插入香炉中拜了又拜,然后回身将蜡烛吹灭,便提着灯笼回钟粹宫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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