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年恩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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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

洪武心都和现在同样繁荣,同样残酷。

不一样的是,有两个弱小的孩子,在世界的一角,努力地活着。

他们再怎么弱小,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们都长着一身傲骨。

两个孩子不过四五岁,都是家族的弃儿,一个叫做阮云鹤,一个名唤何云端。他们被断定,终生无望进入天尊级别。

“弱者自立,便是至强。”

何云端总是这样说,而阮云鹤同样默默地承受着诸多凌辱,向着至强者的位置,艰难地挪动。

两个孩子,让人心疼。这个世界,却总是残酷。

能够不依靠家族的保护,在十几年的生死考验中存活下来,这两个孩子,堪称奇迹。

他们成了生死兄弟。

两个小小的天师,不算什么,但是,他们骄傲地活着,靠自己。

弱小的肩膀扛不住多少事情。即便二人已经长大成人,但是死的威胁,始终都紧紧跟随着他们。

没有任何人为他们分担。

何云端死了。阮云鹤悲痛欲绝。

男儿泪,流了七天七夜。

二人的情比血浓,义比地厚。

阮云鹤隐忍三年,当着何云端的儿子,何云贵的面,手刃了仇人。

很多人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天师,没有接受任何家族的馈赠,是怎么在短短三年从小小的天师成长为一个天尊强者的,甚至连阮云鹤自己都不太明白。

他的成长,伴着阵痛。

一个天尊强者,在洪武心都已经有了生存的资本,即便死的威胁从未远去。

阮云鹤是幸运的,他有了自己的儿女,也将何云端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业也初成规模。

何云贵,还姓何云。

阮云鹤苦尽甘来。儿女天资不错,何云贵天资也不错,而且一身傲骨,与其父如出一辙。

三个孩子年龄相仿,女儿阮云仙最小,与何云贵青梅竹马,顺理成章,喜结良缘。

阮云与何云,彻底交融。

阮云鹤还不是至强者,他一直努力要重归宗族。几十年拼搏,他逐渐看清一个现实:一个人的力量,与一个家族,没法比。

然而,阮云鹤屡屡受挫,一直不得被云族接纳。

大宗族,不缺天尊强者,何况阮云鹤年事已高,潜力消耗殆尽。

阮云鹤的儿子,阮云天,与其父拥有着同样的志向,他拼尽全力修炼,要为阮云家出一份力。而何云贵却对大宗族的冷漠恨之入骨。

“不入宗族,我也要成为至强者!”

何云贵终于走上了他父亲的道路,却背离了阮云鹤。他将自己名字化为何云,只姓何。

“我的一生,何处有云!我要靠自己成为至强者!”

他的言辞传入宗族,他的命运像他的父亲一样,不得善终。

大宗族强者出面,将其重伤,阮云鹤求情,保其一条命,而最终,他却被驱除出了洪武心都,并牵罪阮云家。

大宗族称:不出两名天圣,阮云家,不得认族归宗。

阮云天大怒,怪何云贵空有傲气,没有真材,不得为阮云家出力。

何云削指发誓:即便是在外围空间,也要让自己的子孙成为至强者,报阮云家大恩。

阮云天恼道:你若有子孙可踏入洪武心都,整个阮云家基业,我拱手相让。

何云贵含恨离开。阮云仙忍痛将三个孩子交予他,自己留在了洪武心都。

重伤的何云实力大降,即便是在外围空间,也无法称雄。三个儿子年龄尚小,眼看着父亲郁郁而终。

从洪武心都那种天地灵元极为富集之处不驱逐到外围空间,对于三个孩子的修炼极为不利。本来三人的天资也不强。在外围空间这等低级空间,他们的至强之路,注定一生无望。

何云身死,三个孩子一再沦落,最终,栖身寒潭镇。

阮云鹤对于何云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对于何云,却无从帮助。

傲气难消的何云,倔强地靠自己活到了死。他的子孙,重新上演咸鱼翻身的剧目。

何天奴三兄弟将父亲的死归咎与阮云天。何云可能会抢夺他成为阮云家家主的机会。阮云天总是针对何云。

何云改姓之事,如何传入云族,也不清不楚。

何天奴三兄弟当时毕竟年幼,对于诸多事情也不敢决断。然和何天奴相信,其祖父的生死之交,阮云鹤,对于他们何家,从无半点恶意。

几代的恩仇,到现在已经被岁月冲淡,何天奴并不十分愿意星陨去承担什么报恩的誓言,却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洪武心都可以有所依靠。他自然不会寄希望于阮云天,而阮云仙又绝不可能掌管阮云家,她也是只能默默依靠那个不算庞大的家族。

若是星陨能够从阮云家在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必然是从阮云鹤手中了。

星陨是何云端的重孙,二人有着起码七分相像,而且星陨一身傲气与何云端还有何云都是一模一样。阮云鹤注视着星陨,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何云端。

“弱者自立,便是至强。”这句话,仿佛穿越茫茫时空,回荡在他耳边。

袖袍一挥,一股柔力,携着些许滋养之力扶在星陨身上,后者只觉全身一阵暖意,四肢百骸都精神了一些。

星陨缓缓睁开眼,望向那位红色老人。

“晚辈,何星陨,拜见鹤老。”

星陨挣开阮云仙,上前行礼。

“孩子,过来。”

阮云鹤精神居然恍惚了起来,颤颤地伸出手,招呼星陨到他身边。

星陨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是和阮云仙一样的长着的慈爱。他缓缓走到阮云鹤身前。

星陨还未完全长成,不过与略显佝偻的阮云鹤基本齐肩。

阮云鹤将手搭在星陨肩上,轻拍了两下。好像是在确认那确实是一个真人。

“好,好!”

阮云天看着这一幕,面皮不自主地抖动了两下。而阮云仙,早已泪如雨下。

当年她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却可以看到自己的孙子。几十年的痛,终于有所平复。

阮云家一阵凌乱。

阮云鹤拉起星陨的手在凌云峰转了一遍。

原来,整个凌云峰都是阮云家的家产,少有人侵犯。拥有天圣强者的家族,除非是那些大家族出手,便有着存在的资本。

此时的云族虽然没有完全接纳阮云家,却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倘若云族有难,能够得到一个天圣强者相助自然是好事。阮云鹤也在等这样一个契机。

如今的阮云家虽然有些家产,可是并没能召集自己的势力团,仅有的几个家仆都是蒙受阮云家莫大恩泽的人。

星陨跟着阮云鹤转了一圈,感觉这里略显凄凉。

挺大的一个山峰,也有不少的建筑,只是人少得可怜。

阮云鹤乐呵呵地说:“阮云家最后一次遭受重创,云族终于出面了。现在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小势力敢犯我们家了。”

从阮云鹤的眼神中,星陨读懂了,阮云鹤口中的我们,也包括星陨。

阮云鹤还跟星陨说了许多何云端的故事。

何云端其实对云族其实也有嫉恨。

云族众人被抛弃后都会另立姓氏,却无一不保留“云”字,都抱着一线希望,可以有朝一日重归宗族。何云端选择“何云”这个姓,其实也有着与何云一样的想法。他已经有与云族撇清关系的念头了,只是何云做得更彻底一点。

“你爷爷不愧是端的儿子,他做了端会做的事情。”

阮云鹤的话里,对何云,只有称赞。

“我爷爷,与天老,是不是有仇?”

星陨听得多了,想的多了,便问出了阮云鹤不愿提及的事情。

“唉!”阮云鹤长叹了一声,“他们俩天资都不错,脾气却不和。”

“云儿,没错。天儿,也没错。”

阮云鹤断断续续地说着,沟沟壑壑的脸上居然淌起了泪。

“我与端悲苦一生,却未能给孩子们最坚实的倚靠。云儿一身傲骨,要自立。天儿明白,依附大宗族,才有成为至强着的可能”

“我受尽屈辱,还是给不了他们最好的。”

阮云鹤将一切都告诉了星陨,最后,他竟然哭到再难言语。

“我没能护住云儿......”

星陨怔怔看着,对于阮云鹤与何云端的情义之深厚,有了更深的体会。何云对云族的记恨,何天奴对阮云天的仇视,大宗族的冷漠,小人物的凄苦,星陨一一体会。

“弱者自立,便是至强”这八字之深意,仿佛自百年前传入星陨耳中,如何云端亲言,声若洪钟,震聋发聩。

“弱者自立,便是至强。”星陨默念着这句话,一笔一划,渐渐铭刻在了骨髓上。

对于何家,何处有过“云”,何时有过“云”!

星陨默默挑上重担。

几代人藐视巅峰,自立求胜的重担。

“鹤老,天地不仁,便灭之!错不在您,您又何必自责?”

星陨的话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让阮云鹤被深深地震撼。

阮云鹤突然平静了下来,看着星陨。

四目相对,良久。

“哈哈哈哈哈......”

阮云鹤仰天大笑,声音饱含沧桑之感,又渐渐升起豪迈与霸气。

星陨眼中闪过一缕精光,牙关紧紧咬在一起。

凌云峰顶,殿堂之内,阮云天端坐首位,沉默不语。

其余众人,皆心情沉重。

阮云家与何家的诸多往事,已然揭晓。突然而来的星陨,被认定是来讨债的。

“父亲,杀了他,便高枕无忧。”

阮云飞对面的男人目光阴翳,说出话来,让众人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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