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终须面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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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梳桐向她哥道别。她的理由是昨日午睡听到一声惊雷,恐怕有异常天象所以要走了。秦梳榆说她大惊小怪,那声音就是运河上的挑夫在下货。

她不信,着手开始收拾为数不多的细软。

秦梳榆早已习惯她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从受伤之后,秦梳桐就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反应过激。

秦梳榆也不留她,只默默收了一堆鲁班锁、九连环、陀螺、风筝之类的玩物让她给秦小黑带回去。

秦梳桐笑说年年都是这些东西早就玩腻了,能不能来点创意的。她哥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可以玩一辈子。

秦梳桐不好拒绝只得接了,她也不好意思说那些老祖宗的智慧已经被秦小黑破解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敢说秦小黑现在玩的都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看的书都是博物馆大百科而不是老祖先的之乎者也。

“哥,今年,我们回去拜祭爹娘吧!”临别前,秦梳桐说。

秦梳榆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想通了?不怕伤怀了?前几年,我在爹娘跟前都说你伤了身子,受不住京城的严寒。每每说这些的时候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的,害怕被爹娘怪罪。”

“受不了气候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想通了,也不能一直这样避着,那人把我得罪了是他的错,我爹娘可没错。”秦梳桐其实并不是怕冷,她把那堆现代的御寒工具带上完全是能过冬的。确如她哥所说,是怕触景伤情。

那偌大的皇城之内,处处都有回忆。

“你想明白了就好,有些东西始终是要面对的。你可以避着,小黑总要长大吧,他的人生才始,说不定以后真碰上他爹了......难不成,你真打算把他带去海外?人始终是要有个归处的。你总说漂泊不定何处是家,我这处,也是你的家。”

“行了行了,”秦梳桐摆摆手,“这些说教的词,你以后记得用到小婉身上,看她会不会烦死。”秦梳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当然知道哥哥是出于关心,也心存感激,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能天天在哥嫂身边晃来晃去虽说他们并不会嫌弃,否则早在离开京城以后就来投靠他们了。并未选择那么做,就是想有自己的广阔天地,天下之大,总有一处是归处。

她选择在海塘住了下去,虽然只是个海滨小县,却面朝大海,慢慢习惯之后,空落落的心也似乎随着潮涨逐渐盈满。

那时她以为死定了,甚至在昏迷之中看到了自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身血污,周围的人哭嚎着唤她,而她只是静静地躺着。她大叫着:我在这里!却没人应她。

她以前看过有人发表濒死体验,就是类似于当时的情景。

后来她在恍惚中见到了自己已故的亲人,便跟上去让他们将她带上不要将她一个人扔下,他们却笑笑,温柔地叫她回去。

她好像还看见了原主,原主很凶悍地叉腰骂:你不是很能吗?别想死!滚回去!瞧一个男人就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用着我的身体就得善始善终!到你真要没命的时候我再来收!之后还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这一把推得很到位,推得她元神归位。

醒来便承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伤痛,言尘每天到她跟前来陪她说话,唱曲给她听。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言尘你能不能别唱那么伤怀的曲子,听得我更加难过了。

陈依依和崔锦禾每天也会来。陈依依每句都在破口大骂负心汉,崔锦禾不怎么说话,只是每日为她端来一盅补汤。

那郎中每天来为她换药,总是主动跟她聊天,问她伤是怎么来的,问她那什么玉从哪里来的。

她懒得回答,她也不知道谁伤她,更不知道什么玉。哪有伤重之人侃侃而谈还能云淡风轻聊天的。

对了玉,她倒是知道一块玉,那块她唯一带走的玉,不过好像自那时候起就不见了。

一定是在那场祸事中遗失了。

失了也好。念想之类的,最好不要留。

秦梳桐记得,她唯一主动跟那郎中说过次话,是问腹中孩子有没有事。

郎中回答的很是模棱两可,说目前还在,但能不能活,皆凭造化。

秦梳桐便闭上眼不再言语。这些医者都有点玄乎,也不能怪他们,这个时代的医疗也只能带点玄学,生和死,一半一半,皆安天命。

半月之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南下。

离开前一晚,她做了两件事,一是召集了庄子里几名管事者,说这件事就此尘封,千万不要透露出一个字;二是给那郎中留了不菲的诊金。

那个时候的秦梳桐当然不知道,她那不菲的诊金最终没能封住郎中的嘴。

南下的路并不是很顺畅,墨皓辰在各处设置了卡口,严查盘问过往车马行人,发现行迹可疑者一律扣押收监。

言尘不小心看到了那些官兵手中的画像和秦梳桐有几分类似,笑说她前夫还有点意思,人是自己放走的现在又想抓回去。

秦梳桐自然不相信他们手中的画到底和真人对比能有几分相似之处,据她所知那些个用于通缉的画像都是出自于灵魂画师之手,其真实性需要大打折扣,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让言尘替她化成了男子妆容,一路南下。

言尘却未告诉她,那画作并不是她口中所谓的灵魂画师所绘,而是出自于擅工笔的墨皓辰之手。仅仅窥见一眼,便已经认出画上栩栩如生眼波流转的女子就是面前之人。

之后,便到了海塘。

她迎着风向着广阔无垠的海平面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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