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再见女妖(1 / 1)
回来了?难怪秦小黑这几日都不见踪影,原来是他娘回来了,他理所应当地回到秦梳桐的身边,而他和儿子这些天小心辛苦建立的关系不就功亏一篑了?
此时的墨皓辰却开始紧张,自己寻找了几年的人就在身边,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是见面就说当年事忆往昔,还是像个老友一样打着招呼,或者干脆像初次见面一样问好,他都觉得不大妥当。
假若是忆往昔,说起当年他是被人陷害,他根本没有和白吟霜有什么首尾,又没有事实依据,如何让她相信,说不定一提那事还会让她生出厌烦来。
又若是直接像久未谋面的老友一样说一句“睽违已久,未闻君之近况,嗟叹久别。”不行,像她那样粗陋无知的女子,一定是听不懂此番话中意的,说不定还会傻愣着要他翻成白话。
那要是假装是初次见面更是不可能,孩子摆在那里,都能打酱油了,又如何装出初次见面的样子,更是离谱。况且他一向是个高傲的人,一向都是别人同他主动打招呼,从未有他出声招呼人的。
楚元朗看着墨皓辰的脸阴阳变化,他也不敢出声,不知他心中所想,他没有过和女子亲近交往的经验,也是觉得这种境况是尴尬难堪的。
墨皓辰有些失神,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他想过有这么一天秦梳桐会回来,但没有想过自己如何去面对她,甚至连第一句话都不知该如何提起。
若当年他们之间未发生如此多的事情,堪堪只是分别,见面也许还能随意自然地说一句好久不见,但如今又应该从何开口。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着依然在原处跪着的楚元朗,出声道:“她在何处?”
楚元朗伸出一只手指头还未开口,就被墨皓辰打断:“罢了,本王并不想知。”他还未准备好如何面对她。
随即继续往前走去,背影不似平时般轩昂,步履虚浮。
楚元朗悬着的手还未放下,他的表情露出震惊,那个方向,如果一直往里走的话,正是秦梳桐母子海边小屋的方向。
只见旁边立着块木牌:私人区域,游客止步。
墨皓辰并未注意到身侧的提示,继续向着那个方向前去。
待他看到周围,已经走出去很远,这是一处陌生的路,在一片浅滩上铺出一条石子小路,两旁随意点缀着些星星点点的野花,溢着淡淡的清香。
再往下,是一片宽阔平整的浅滩,垦出了几小块地,长着他从未见过的植物,由岸边修出一条长长的木廊,一直延伸到海上的一座小屋。那小屋就像天生长在海上一般,蓝白色的外观融进了海天一色。
墨皓辰的心里突然升起兴奋和紧张,眼前小屋的建筑方式,与他住的海上别墅风格如此一致,这里如此隐蔽远离人群,她是不是就在这里?
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他向小屋的方向走过去,距离越近,一景一物让他更加笃定秦梳桐就在那里,这一处住所,把她闲适的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
周遭很是安静,仅能听见风的声音,绣着金线的鞋履踏上了木制的廊桥,发出“嘎吱”的古老声音。
白浪被推至浅滩,又退回去,在沙地上留下印迹,紧接着又推上一层,循环往复。
“我听说,南方靠海,终年都是不冷的,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他想起她说话时的表情,有些期待,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那时候他答,国事未了,待他卸甲之日便陪着她看名山大川。却没有想过,两人最终风云流散。
原来,她一人把心愿记在心里,一人去实现。
原来,她没有他,一样能过成向往的样子。
她的生活,真的可以与他无关。
墨皓辰感到悲凉,他知道她一直都很独立,不是笼中豢养的鸟儿,只要放掉她,她想做的事情都能实现,但若那样的话,他无处安放的心又该置于何处?
海边的生活是美好的,除了暖和还有自由。偶尔有黑背白腹的水鸟在浪涛上高傲地飞跃浅翔,在水面轻点又迅速离去。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自然,就像是千万年前就约好应该如此的一样。
继续朝那屋子的主体走去,他看到水面下出现了异相,只见水下出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游动的速度很快,像是传说中的鲛人。
墨皓辰想起海中女妖的传说,据说那妖生着一头红发,惯常幻化为人形以女子面目示人。
他几步追过去想看个究竟,却发现影子已消失不见。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木廊的尽头,那是一个延伸在海上的露台,露台上放着诸如桌椅的器具,桌子正中放置着一只白玉瓷瓶,其间随意插了一支白铃兰。
突然,一阵入水的声音传来,就在旁边的浅海里,他又见到了所谓的女妖。
那女妖在清澈见底的海面下,像鲛人般自在,栗色的头发照亮了海水,纤细的腰身轻轻扭动,带动着她的身体前行,又婉若游龙一般矫捷,好像天生就是为海而生。
那时候,救落水孩童的,应该就是她吧。那时候,她故意离得很远,就是不让他追上。
水中的影子忽影忽现,他跟着影子追,最终那影子潜进了露台下面消失不见。
墨皓辰来不及喊,一个“桐”字在嘴边咽了下去。
露台的一侧便是屋子的入口,一扇小小门没有落锁。他情不自禁地推开门。门上连了一颗铃铛,推门的时候,那铃铛敲击出轻灵的声音。
房间内的陈设都是木制的,从地板再到桌椅门窗,地板上随意扔着几个蒲团,一张巨大的长绒地毯铺于正中,桌上垫了张青黑色的扎染布,还有几盆大型绿植。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色彩。一切都显得随意和自然。
一个人影背对着坐在窗边,裹着一张棉质披巾,笔直的双腿在披巾下若隐若现,湿发耐人寻味地垂下直至腰际,手指间夹着一只酒杯,轻轻晃荡着里面淡色的酒体。
“你来了?”那个人影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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