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弃医从厨（1 / 1）

但如果现在就说了，母亲恐怕也会怒急攻心，接着父亲之后也进了医院。

所以我可能是害怕吧。

我颓废地瘫回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用双手捂紧了面颊。

我没有痛哭，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时候开始了回想曾经的一切。

就这样，我回忆的思绪飘向了曾经。

我依稀记得，以前有听爷爷说过。

他总爱把这些老故事讲给我听，翻来覆去的讲。

我们家世代为医，在我爷爷小的时候，尹家当时是名震一时的名医世家。

听他说，那个时候家还是一栋大宅子，而且家里总是一股草『药』味儿，别人进来一会儿就可能受不了了。

不过这对于当时的尹家来说，这是每个新生儿必须经历的。

那个时候别人一说尹家，也总是一脸敬仰，“神医神医”地叫着。

那当然，尹家神医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得来的。

尹家中，那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知识，而这神医的名号，连乾隆老儿当时都是亲自承认过的。

那时，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尹家的名号？

可坏，就坏在了爷爷那一代。

爷爷啊，正赶上了那年，中国人崇洋媚外到一个疯狂的地步。

人们认为，洋房好，美观又舒坦。

人们认为，洋酒好，好喝又奇特。

人们认为，洋妞好，好看又时髦。

甚至在街上卖胭脂水粉的地方，只要那名字里带了一个洋字儿，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销售一空。

哪怕就是绣红的肚兜儿上面多一个洋字儿，那马上也就会被那些阔太太大小姐买得一干二净。

所以在大街上，到处可见的，都是这个“洋”字儿。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中国人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的就是不如人家的好。

而在这种情况下，中医自然是要遭人唾弃嘲笑遗弃的，取而代之的则是西医。

可这是什么，这往大了说，就是国粹啊！

没有人再关注中『药』，人们一提到这个西『药』片都乐乐呵呵的，竖起大拇指来。

“中医和西医？肯定西医好啊！西『药』见效也快，更重要的是我不用每天熬『药』了，只要就着温水把这些白白的『药』片咽下去就成了。多方便啊。”

街上几乎每个人都这么说。

觉得西『药』好的人每天走路都趾高气扬的？好像要和全天下宣布他是洋人一派的一样。

而还坚持中『药』派的，只不过他们也就每天大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去买。

那个时候没人家出来，这样也不会被嘲笑。

不过，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毕竟城里有很多这样的店，这样平均下来一家店一天只能卖出去一包草『药』，在对比一下隔壁西『药』店天天人爆满的状态。

尹家对此敢怒不敢言，毕竟惹怒了群众也不是闹着玩的。

爷爷那个时候应该也比十四五岁的我大一点左右。

『性』子比我小时候还皮，啥事儿不敢干？

就这样，受不住小伙伴的激将，答应去西『药』店里扔老鼠屎。

结果理所当然。

直接被店长抓着了，那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

第二天，红底黑字的公告就贴在了西『药』店门口。

“昨日在『药』店里发现一尹家小贼，撒老鼠屎未果！”

尹家因为这件事名声扫地，也彻底没落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没落了，爷爷也没有仔细和我说过。都是一笔带过。

虽然名声没了，但医术还在。

爷爷的医术当时也是十分了不得的，全村人生了病都愿意来找爷爷。

爷爷给人们看病也从来不收钱，虽然他从来不说缘由。

但我认为，爷爷是因为几十年前的那件事一直走不出阴影。

爷爷想用这个方式来弥补当时的错误。

而我的父亲，从小跟着爷爷学习看病治病，也算继承了爷爷的大半学识。

爷爷一直希望着父亲能开一家医馆，救济人们。

但随着父亲成家立业，父亲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开一家医馆，怕是喂不饱自己一家的嘴。

最后父亲选择了开一家面馆。

虽然不合爷爷的心意，但日子过得也算不错了。

可二叔从小就贪图享乐，从来不把爷爷的话听进去过。

久而久之，也混成了这幅惨样。

好不客气地来说，他就是个无赖！

一天到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缺钱了就来找爷爷和父亲要。

父亲念及兄弟之情，每次当二叔伸手的时候，咬咬牙也就给了。

殊不知二叔尝到了甜头，越要越多。

从一开始的买烟钱，到后来的出村买衣服钱，甚至到最后，父亲在局子看见了二叔。

那厮依旧不要脸不要皮。笑嘻嘻的 “哥，你来了啊。快快快，人家非要交五百的保释金才放我走呢！”

父亲气得发抖，但最后还是左借右凑地勉勉强强交了五百给警察局。

父亲到处陪笑，热脸贴冷屁股，借钱把二叔保释出来，而他的好弟弟却一出局子又浪得不见了影。

这种情况愈加愈烈，直到那个外省女人出现后，才好了些。

二叔不顾阻拦非要娶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谁拦也拦不住。

最后爷爷气得咳嗽到发抖，甩了门回了自己的屋子后。

二叔都跪在了地上求父亲，父亲叹了生气。

之后还是父亲给他筹办了喜宴，让二叔风风光光地把二婶娶了回来。

可他是踏实了，想做小生意。

但是他前半辈子哪儿有攒下一个子儿？

又是向父亲要，这一要可不一般，狮子大张口。

“哥，你借我三万块钱，我回本了马上还你！”

父亲一惊，三万？把他全部家当拿出来也就一晚多一点点。

父亲阴沉了脸『色』，冷冷地说道，“弟啊，哥哪里有那么多钱？”

二叔冷笑一声，“不想给直说！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的人了。”

这下，两个人算是彻底闹翻了。

关系也是在这之后，二叔自己贴回来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一点钱。

我还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一道消瘦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是谁？

我茫然地抬头一看，却迎面扇来一巴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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