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有人死了,有人爱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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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里去辨甚么真共假?

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这首《朝天子·咏喇叭》道尽了古来多少人的心酸。

如今,在凤塘村同样上演着喇叭演奏的圣曲。

喇叭刚响起,便惊飞了树梢上的寒鸟,吓退了藏头露尾的老鼠。

人则不一样,只见有的披麻戴孝跪拜,有的满脸笑容的迎接客人,有的端茶递水,忙的不可开交。

但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忙?

原来帮忙招呼客人就二三十个,男女老少齐上阵,而且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披麻戴孝,老的戴在手上,小的戴头上,显然这些人都是死者的亲戚。

死者家属亲自上阵,从厨房到迎接招呼亲戚,再到道士念超度经时的跪经。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自在菩萨……”

道士念到情深处,作了一个揖,跪经的也跟着作。

每逢成年人跪经,道士嘴里振振有词,木鱼被敲得嘎嘎作响,遇到小孩,这些眼睛半开半闭的道行高深的道士便哼哼唧唧的胡乱糊弄过去。

灵堂前挂着五张菩萨佛陀罗汉画,头顶无不大放金光,一排白色的蜡烛和香火排插在佛画之下的砖缝之中,砖缝中堆满了玉米,上面铺着一层白色的石蜡和烟灰。

砖块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男人的黑白照片,年龄约三十出头,支撑这些砖块的是两张门板,上面摆放着各种道士超度用的法器和经书。

门板下压着三排砖,共有十六块砖。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灵堂前,少年眼前是一个黑色的砂锅,纸钱在里面烧得正旺。

少年的右前方一个身穿黄色道服的中年人正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念着经,看起来即将睡去的样子。

道士时不时的弯头,少年便跟着作揖,少年弯下头,便会看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棺材之下是一盏灯,换做长明灯,据说这灯在死者没有下葬之前绝对不能熄灭。

灵堂外的门柱上贴着一副对联,一条长长的铁丝横在门外,上面倒挂着一朵朵白色的纸花。

一阵风刮过,纸钱灰和香灰随风而舞,灵堂前一排白蜡烛火摇摇欲坠,烛光溅起微弱的涟漪,向四周扩散,直至完全消逝,仿佛风从来没有来过。

在这场为死者超度的法会旁,一家杂货店里,只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孩,

正在收银台认真的看着书本,她的手指捏着一支笔,桌子上摆放有中学的语文课本,被涂抹得不成样的本子,还有有《新华字典》,以及成语大全。

看完后,她有模有样的在本子上写着,神情里掩饰不住的是浓浓的柔情与爱意。

这人赫然是杨彩英。

原来自从和吴囚辉恋爱以来,她便偷偷开始了自己的自学生涯,哪怕是六月的高考她都不曾如此。

如果吴囚辉在这里,肯定会被惊讶的无以复加,语无伦次。

或许更多的是感动吧!

为了他,她尝试了她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为了他,她更是否定了自己的过去。

真正的爱情的确难以遇到,一旦遇到,它的力量真的很大,大到足以改变人们习以为常的习惯,甚至是性格。

这也是古往今来真正的爱情为人们所津津乐道并被千古歌颂的原因所在。

哪怕它的概率低,也值得人们追求一生。

“爸,我走了。”

杨彩瑛到里屋喊了一声,便向外面奔去。

她快步走到凤塘村头,双手蜷缩在袖子里,她身着一件黑色皮外衣,打底的是一件暗青色的线衣,下身穿着一条橄榄色的牛仔喇叭裤,脚上一双灰白色的运动鞋。

脖子上围着崭新的白色围脖。

杨彩瑛脸蛋和嘴唇一样青而红,笔峰山的冷空气来势汹汹,把她那一头黑而亮的秀发洒向脸部。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海飞丝味道,可惜吴囚辉没在这里,这是他闻过最陶醉最沁人心脾的味道。

终于,响亮的汽笛声轰散了路面上的烟雾,带来了活力和光明。

杨彩瑛搭上公交车,她走到车尾,任何一个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前排多半是爱心专座,更是道德高地,为了省去麻烦,她直接选择了最后排。

停停走走之间,半个多小时后,杨彩瑛终于到达了冠千县汽车站。

接着她又打了一辆出租车,她本可以走路,但她的内心已迫不及待。

她想给吴囚辉一个惊喜,所以来县城都没有通知他。

咚咚咚……

一阵低沉细腻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主人的低不可闻的喘息声。

她又敲三下,还是没人回应,哼!

杨彩瑛用脚跺了一下地面。

“哈哈,不愧是我的女王,跺脚都跺得这么温柔!”

门缓缓打开,传来了一句令杨彩瑛魂牵梦萦的声音,

没见他之前,她是那么的想他,可当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顿时又不知所措。

没见到他之前,她有千言万语的话,有一肚子的相思要诉说,可此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化成不经不漫的一个小肉拳,扑向吴囚辉的胸膛。

这便是她感情的宣泄方式。

“彩瑛!我刚刚想起你,你就来了,我们体未合,心却融合了!”

“是不是应该……”

吴囚辉用双手比出一个交叉的姿势,满脸猥琐的笑着。

杨彩瑛直接选择无视,对于吴囚辉的这种无赖,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还有什么比习惯更为管用呢?

感情最怕习惯,付出也最怕习惯,伤害也最怕习惯。

因为久而久之的习惯慢慢就会转变为理所当然。

所以如今的人,他们心痛失去,更担心拥有,最害怕习惯。

“你手中那是什么?”

吴囚辉发现杨彩瑛手中拽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没什么?传单!”

杨彩瑛眼神闪躲,连忙把手伸进荷包里。

吴囚辉一下夺了过来,不顾她的反对,进了屋子悄悄的打开看去。

只见两个大大的红色空桃子,被一只长长的弓箭一箭穿心!

空心桃里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左边是吴囚辉,右边是杨彩瑛。

最上面还有两列竖着的字,

“你们是青梅竹马的久别重逢,两小无猜的破镜重圆!”

吴囚辉读完忍不住鼻子发酸,杨彩瑛则是羞得面红耳赤。

“彩瑛!这是你写的?”

她没有回答,她也不用回答,她的脸色和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噗噗!

吴囚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的眼角湿了,他知道这短短的几个字对于杨彩瑛而言意味着什么?无疑于从头再来!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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