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三今夕何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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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寻人启事

夏侯瑾轩到达覆天顶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对净天教众成亲,山上的居民都聚集在议事大殿前的广场上,非常的热闹。

他看到姜承穿着那身有些繁琐过头的教主服饰坐在主座上受新人拜见,夏侯瑾轩敢拍胸脯保证,魔君大人霸气且面瘫的脸有些裂。

等一套传统仪式结束,新娘子却没有躲进新房,而是掀了盖头跟众人一起喝酒谈笑。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山下人类的那些讲究。

姜承就趁着场面嘈杂热闹的时候,悄悄离席了。

瑾轩赶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姜承的屋子。

“我说姜兄,你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吗?”

夏侯瑾轩对这里熟悉的就和自己家差不多,也不用姜承招待就倒茶吃点心,顺便还反客为主的招呼姜承坐下来一块。

姜承正在换下那套华丽有余便利不足的衣服,边拆着金属环扣边道:“我在那里他们还要敬着我,反而不能玩的尽兴。”

“唉,怪道有‘孤家寡人’这么一说呢。”

瑾轩不知被触动了那根神经,惆怅的叹气,连点心也没心情吃了。

“有烦心事?那不妨一会儿到山间喝上几杯。”姜承对如何开解夏侯瑾轩已经是很有心得了。

瑾轩爽快的应下,见姜承这好一会儿都还没脱完那身教主大礼服,便走上前帮忙,仔细打量之下赞叹道:“真是好手艺!姜兄,这身衣服你一个人都穿不上吧?”

姜承对此也颇为郁闷,如今生活安稳,选择留在山上安静生活的教众们清闲了下来,没事就为他“改良”教主服饰。

不管是中原的还是苗疆的还是西域楼兰的风格,怎么复杂怎么来,偏偏还能将不同的元素融合的很融洽,姜承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夏侯瑾轩站在姜承后面,帮他把背后的兽头装饰金属环扣等等七零八碎的东西逐一解下,有时候也会帮倒忙,比如把两根细链子绕到一块好险打了死结。

“姜兄你蹲下来些。”

“姜兄,向左转一下。”

“姜兄,平伸双臂……”

“姜兄……”

当成功把这身衣服脱下来,两个人都被折腾出一身细汗。

姜承光**上身,也不去管失态不失态这个问题了,先靠在椅子上休息,只觉得这比打一场架都累。

夏侯瑾轩数十年如一日的是个文弱书生,把足有十几二十斤沉的礼服堆到姜承**后放入耗尽力气似的,直接扑到在床。

魔君的礼服摊了半张床,紫红色料子质量上佳,灯光下看光华流转。夏侯世家的代表色也是正红,瑾轩一身红衣便把另外半边床给填了色。

满床妍妍丽丽的红色间,只衬得瑾轩露出的脸颊与手掌白皙得有些妖异。

姜承不经意间注意到,竟然再难以移开视线。

不甚自在的干咳了好几声,这才觉得喉咙间不再有异样的干渴感觉。姜承快速去衣柜前换变装。

他的便服自然也出自热爱魔君的教众之手,除了几件黑色衣衫,其他的多是紫红色调,但这会儿姜承下意识的想避开红色,不想跟夏侯瑾轩两人穿得仿佛是另一对新人似的。

姜承刚把黑色外衫披到肩头,就听夏侯瑾轩发出一声夸张的哀怨:“姜兄,大晚上的穿黑衣服,你让我上哪看见你去!”

“……”

有那么难以发现吗?至少脸还是白的啊……姜承觉得他虽然没有瑾轩白,但也不是掉煤堆里找不到的。

不过姜承还是从善如流的穿上了紫红的便服,暗自微微别扭的同时还在暗自欣喜。

夏侯瑾轩这时候也恢复好了体力,从房间柜子里翻出美酒和下酒菜——这些还是上一此来时他给摆放进去的。

瑾轩兴致勃勃对姜承道:“出去喝酒去,别辜负这好天好月色!”

看着瑾轩明显是兴高采烈的背影,姜承纳闷不久之前是谁郁闷的想喝酒啊?

虽然喝酒这个结果没有改变,可问题是……

“姜兄?”瑾轩走了几步发现姜承没有跟上,于是疑惑的回头看去。

“走吧。”姜承也不再去纠结了,反正也无关紧要。

自从蚩尤碑倒塌覆天顶魔气消散后,山上也不再黑气缭绕寸草不生了,经过这些年,覆天顶也变得景色秀美,青山绿水。

留在山上的半魔们,较之从前生活环境提升了很多,再不必为最基础的生活物资发愁。有了闲情逸致,大家也就时不时地在山间开阔一口水潭,或者搭建一座凉亭,架一座竹桥。

瑾轩就选了一处地势开阔可以欣赏夜空的小亭子,将酒菜摆放到亭中的石桌上,取出火折子点亮悬在凉亭四角的灯笼。

端量一会又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有点太亮了?影响赏月呢……”

姜承拉开高脚凳让瑾轩坐下,“这就挺好,看得清酒菜。”

瑾轩无奈的看姜承一眼,笑着调侃道:“不解风情啊不解风情。”

借着此景瑾轩想起以前的事,呵呵笑着问姜承:“姜兄,你还记不记得有次咱们露宿野外时,我说要赏夜景,你却道‘晚上出来的都是蛾子’。”

“不仅仅是赏夜景,你晚上不睡觉,是想和‘月下仙子’来一场邂逅。”

姜承认真的纠正,又补充道:“然后我们遇到了花妖。”

“姜兄记得也很清楚啊。后来更是遇到了好多仙灵精怪,可惜都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瑾轩握着酒杯自斟自饮,低声叹道:“好多事,都不一样……”

姜承把盐水花生剥了壳放到瑾轩面前的碟子里,又把酒壶从瑾轩手边挪开些,瘫着脸淡定道:“包括你对自己酒量的估计和实际,也不一样。”

连续喝了几杯的瑾轩有点头晕,把姜承的话翻来覆去默念了几遍才理解其中意思,有些大舌头地道:“姜兄,你…你也开始能言善辩了……”

姜承无奈地把酒杯也从瑾轩的手里扣出来,将几颗花生米塞进瑾轩嘴里,还得提醒,“嚼一嚼再咽下去…别咬我手指头!”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喝……”姜承收回还留了个浅浅牙印的手指,略有些后悔,主要是没想到瑾轩今天的酒量比平时更不如。

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瑾轩在石桌趴着,都这样了还不忘接话:“哈…千金、难买早知道…散尽还复来!”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姜承看着酒和菜都没怎么动却已经趴了一个的桌面,起身来到瑾轩旁边扶起他,“算了,这就回去休息吧,不然醉酒再加吹冷风你的身体可受不了。”

瑾轩被扶起来后站得倒是挺稳当,直直的看向姜承,“姜兄。”

“嗯?”

“姜世离!”

“……”

乍一听瑾轩叫出这个名字,姜承有瞬间的怔忡。瑾轩总是姜兄姜兄的念叨,就好像无论他是姜承还是姜世离都没什么不同。

“仔细一看,你俩真不怎么像啊……”

“谁俩?”姜承不解,但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头发。”瑾轩拽拽姜承留长许多的头发。

“脑袋!”

瑾轩的手指戳到姜承额头的魔纹上。

姜承微微抽了口气,没想到瑾轩喝醉了手劲儿也不小。

“衣服!”

这绝对是胡搅蛮缠!姜承赶忙握住瑾轩的手腕,再晚点衣服都能被扒了。

“瑾轩别闹。”虽然知道这句话多半不起作用,姜承还是低声哄着,再把瑾轩背起来带走。

幸好路上夏侯瑾轩没折腾出什么花样,让姜承顺利的回到了山上大殿,路经殿前广场时看到喜宴酒会还继续热闹着,喝得正起劲儿的众人并没有注意教主从身边经过。

倒是回房间时,遇到了厉岩和结萝,这两人一看到姜承都眼睛一亮,冲了过来。

“主上,您有什么吩咐吗!”厉岩小哥急切的问。

“主上,您说我是不是该和大哥再办一场喜事呢?”结萝也问姜承道。

“再办一场?”

“对呀。”结萝扳着手指数:“回青木居在师父的见证下是一次,在山上学着中原人的风俗是一次,我觉得应该再按我们苗疆的习惯来一次。”

“……”

姜承懂了,为什么厉岩会是一脸“主上救命”的表情了。

“这个……嗯,有件事需要厉岩先去办一下。”

姜承决定还是救兄弟一命,对厉岩道:“查一下最近夏侯门内发生了什么事,尽快报给我。”

“是!”

“大哥,等等我。”结萝嗔怪地跺跺脚,急忙跟在厉岩后面离开。

姜承也松了口气,回房间后把夏侯瑾轩放到**休息。

帮夏侯瑾轩脱下鞋子换下外衫摘下会硌到头的发饰……在经过瑾轩几次醉酒或者因为意外横着上山的事件后,姜承对“如何照顾大少爷”也颇有心得。

抖开薄被给瑾轩盖好,姜承再去浸湿手巾拧至半干给他擦脸。

可这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这次做来却总有一份心猿意马。

烛光透过灯罩变得几分暧昧,姜承几次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瑾轩的安静的脸庞。

时间在他们身上都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夏侯瑾轩修习术法早年又多有奇遇,他身具蚩尤血脉,这些年也隐约听闻身在开封的皇甫卓的一些消息。

在这个六界隔断的时代,这样被时间宽容优待,并非太好的事。

姜承自己倒是无所谓,避居于覆天顶又早就不是人类,可对于身处武林江湖的夏侯瑾轩和皇甫卓而言,这些年都在体会着什么是“非我族类”吧。

姜承的指尖轻触在夏侯瑾轩的眉心间,年轻光洁的皮肤唯有那里有着细纹,时常皱眉才会形成的痕迹。

下意识地,姜承以指腹揉了揉那处,仿佛想将痕迹抹平。

瑾轩无意识的翻身让姜承迅速的收回手,闪身坐回了椅子上。屋子里很安静,能清楚的听到瑾轩绵长的呼吸,渐渐的,姜承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音与那呼吸声变得一致。

就好像,一颗埋藏太久太久的种子,即将发芽。

他沉浸在这种奇特的感觉中,直到来送报告的厉岩在外面敲门。

夏侯世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难打听,实际上坊间早就有八卦,坐镇明州城的夏侯府内人丁稀少,二老爷失踪,老掌门隐居,新任掌门夏侯瑾轩近些年也无娶妻生子的意思。

面对着后继无人的情况,定居北方的夏侯氏族并不会无动于衷,为了保证夏侯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为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必然会有新的派系力量出现。

这也意味着,时不时出现的意见相左。

夏侯瑾轩不是有什么野心的人,即使担任了门主好多年,当年寄情山水“不思进取”的脾气也没有完全改掉。

而又有太多人,想看到夏侯家笑傲江湖顶峰,甚至涉足于朝堂。

瑾轩所面对的,要么违背自己的意志,要么,在矛盾积累到某个程度是,主动或被迫地让出如今的位置。

姜承将情报放到一旁,他无法想象瑾轩面对四面围攻时的样子。

那种众叛亲离的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烛火燃烧将尽,灯花‘噼啪’响了一声,骤然亮起一瞬旋即熄灭。

躺在**熟睡的瑾轩似乎被这一动静惊扰到,屈肘撑起半身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候了?倒杯水给我。”

“继续睡吧,距离天亮还早。”姜承倒了水喂至瑾轩嘴边。

“……呃?姜兄?”夏侯瑾轩就着姜承的手喝了半杯水,也清醒了不少,“都忘了,这不是在夏侯府里。”

说罢像是安了心一般,倒下继续睡起来。

姜承坐在床边,将剩下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将没怎么乱的被子替瑾轩盖仔细。一室昏暗中,只听他道:“放心,还有我在。”

“嗯。”

夏侯瑾轩侧过脸蹭蹭姜承的手,也不知是睡还是醒的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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