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接下来贺年年就有点忐忑地等着蒋禹涵的答案。
她说不上自己为什么忐忑, 但这种心情确实不是单纯的好奇。
而蒋禹涵只是看着她,没有立刻回话。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吗?
贺年年不满地撇撇嘴:“这你就不够意思了, 我每次谈恋爱可都是主动向你报备的!”
蒋禹涵闻言哂笑:“为什么主动向我报备你心里没点数吗?”
说到这个, 确实不是她多么坦诚,只是每次都是不得不告诉他。
中学那会儿是早恋自然不能被家里知道,大学以后虽说没人管她这些了, 但一旦被她妈或者她哥发现她谈恋爱,肯定少不了一大堆麻烦事要应对。
可是约会还是要去的, 所以为了应付家里人, 她最管用的伎俩就是祭出蒋禹涵——每次出门只要说是跟他一起出去,她家里人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这招简直屡试不爽。
但撒谎需要串供,所以每次蒋禹涵都是第一个知道她谈恋爱的人。
贺年年狡辩:“不管怎么说, 也是因为我把你当成最值得信赖的人才佚?会找你帮忙。你呢,什么都不跟我说, 天天防贼一样……”
贺年年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委屈了。
“有。”
贺年年怔了怔:“什么?”
“没听见算了。”
贺年年反应过来,他这是承认了他有喜欢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接下来的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
但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稍微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是谁?我认识吗?男的女的?”
蒋禹涵:“……”
蒋禹涵:“你觉得是谁就是谁吧。”
这明显是不打算告诉她的意思。
贺年年追问:“那她也喜欢你吗?”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这问题白问了, 有人会不喜欢蒋禹涵吗?
“她肯定喜欢你!”她自问自答。
这话倒是让蒋禹涵有点摸不着头绪:“为什么这么说?”
贺年年不情不愿道:“平心而论你长得不错、学习不错、家境不错、篮球打得好、钢琴弹得好……”
妈的,怎么越说越气了……
“想听我夸你就直说呗。”
蒋禹涵被她逗笑了:“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么好。”
“不了解你的人当然只能看到这些,既然她们看到的全是你的优点, 很难不喜欢你吧。”
蒋禹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贺年年偷偷打量他的表情——面上荣辱不惊的, 内心里怕是早乐开花了吧!
她正腹诽着, 冷不防他忽然看向她。
“那你呢?”
贺年年被吓了一跳:“我?”
“对。”
干嘛突然cue她?难不成光听她夸他还不行, 还得顺便拉踩一下她他才舒服吗?
贺年年越想越气:“我怎么了?我虽然学习没你好, 也没什么才艺,但是……但是我心地善良啊!”
听了她的话,他像是突然宕机了一样看着她,好半天才无奈道:“算了。你脑回路清奇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这人什么意思啊?!
“善良是个很重要的品质懂不懂?而且我也不是没有别的优点,至少我脾气比你好!”
可他只是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很敷衍地说:“当我什么都没说,睡觉吧。”
话还没说完睡什么觉?!
眼见着他要走,她一把扯住他的裤子:“不睡不睡!再聊一会儿!”
蒋禹涵猖惶失措地拎住裤腰:“你先放开。”
“我不放!”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最后在贺年年的努力下,蒋禹涵终于又坐回了沙发上。
贺年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说呢,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蒋禹涵生无可恋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不想睡觉就看看电视吧。”
贺年年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到底是谁呢?
在她的印象中,他大部分时候是独来独往的,偶尔出现在他身边的同龄异性,好像也只有她自己了……难不成是网恋?
这家伙藏得够深的啊!
贺年年的视线停留在电视屏幕上,脑子却转个不停。
猜了半天没个结果,注意力渐渐被电视里正播的电影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部美国电影,此时电影应该刚开始没多久,开场就死了一个人,贺年年还以为是个悬疑片,可渐渐地,她觉得不太对劲,这分明就是个爱情片。
这个时段的电影尺度果然比白天播的那些大一点,十几分钟后,镜头来到男主人公的书房,已是深夜,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很暗,他没有工作,只是看着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他应了一句,便急切地站起身来,女主角推门而入,两人没说什么话便靠近彼此。
又是很长一段没有台词的戏,这就将他们衣料摩擦的声响和暧昧的喘‘息声放大到极致。
那声音仿佛已经从电视里钻了出来,360度立体声环绕在他们周身。
贺年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女主角亲吻男主喉结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的就是刚才蒋禹涵仰起头喝酒时的那一幕。而当男主角脱掉上衣的时候,她脑子里又很快匹配到那一晚她闯进他房间时他脱衣服拖到一半的那个画面。
紧接着,男主角赤、**上身单手将女主抱坐到他办公桌上,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去解自己的皮带……
贺年年正看得入了神,电视屏幕忽然黑了,所有暧昧的声响也随之戛然而止。
贺年年回头看向蒋禹涵,蒋禹涵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看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关了?”
蒋禹涵站起身来,把遥控器丢到一旁:“太晚了,睡觉吧。”
贺年年确实有点困了,于是也跟着起身,打算去睡觉。
刚才坐着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自己喝了多少,直到此刻这么猛然一动作,她只觉得眼前忽然晕眩,身体几乎不受控制,脚一软直接跌坐回了地毯上。与此同时手肘无意间扫罗了茶几上的半杯酒,褐色的酒液一滴不剩地全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蒋禹涵听到声音回头时,贺年年已经倒在地上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她。
“年年,没事吧?”
她躺在他怀里,好半天才睁开眼,表情皱巴着,看上去很不舒服,半晌吐出两个字:“头晕。”
蒋禹涵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有地毯,应该不至于摔伤。
“除了头晕还有哪不舒服?”
贺年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胃不舒服。”
“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不让你喝你非逞能。能起来吗?”
怀里的人动了动,在摇头。
蒋禹涵无奈,只能将她抱回房间,一伸手触摸到她身上一片湿凉,这才注意到,滚到了沙发边的那只酒杯,以及她湿了一小半的裙子。
她今天穿得裙子很单薄,半杯酒足以洇湿一大片,而那一片好死不死正好在她左胸口,此时几乎透明,贴在她的皮肤上,清清楚楚暴露出她内衣的纹路。
蒋禹涵觉得,自己也有点头晕……
好在贺年年很轻,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捞了起来。
那一瞬间,刚才晕眩的感觉再度席卷贺年年,她下意识伸出手臂死死环住蒋禹涵的脖子,同时把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
蒋禹涵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
缓了缓,他才迈开步子朝着她卧室走去,刚到床边,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扔”在了**:“从今以后,你别想再碰酒了。”
他这不太温柔的动作无疑又引来了贺年年的一阵不适,头晕加恶心,直接逼出她几滴生理性眼泪来。
其实她觉得自己意识还算清醒,就是身体哪哪都不舒服,人也比平时更脆弱,另外就是行为不那么受控制。
她蹙眉忍着那一阵不适感过去才勉强睁开眼。
蒋禹涵还在床边看着她,没有她料想之中的凶巴巴的表情,相反的,他的表情中有难掩的关切。
见她睁开眼,他似是松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裙子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难受。”
“你家还有别的衣服吗?”
有没有他刚才不都看到了吗?那些柜子里比她脸都干净。
“没有。”
想着自己刚才的不小心就懊悔无比,现在好了,只能穿着这件湿衣服睡了。
然而就在这时,片刻前还被她回味的那一幕突然再度重演——蒋禹涵干脆利索地脱掉了他身上的白色T恤。
贺年年没想到今晚能看到这么活色生香的画面。她怀疑自己醉大发了,不然怎么想什么来什么?
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半遮半掩的那一幕看得更清晰。
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男生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却不偾张,有少年人的单薄,也有属于成熟男性的力量。而且他皮肤看上去很好,在卧室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唉,男生的肌肉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忽然很想摸一摸他小腹上的那几个小格子……还有……
视线再往下隐约可以看到印着字母的**边缘,然后是松松垮垮的系带休闲裤……
贺年年正胡思乱想,忽然眼前视线一黑,有什么东西兜头罩了下来。
贺年年不爽地把遮住了眼睛的东西从脸上拿下来,发现是蒋禹涵刚脱下来的那件白色T恤。
“把这件换上吧。”说话间,他已经转身出了房间。
贺年年愣了愣对着房门外问:“那你穿什么?”
没人回答她。
她自言自语道:“哦,差点忘了,男生睡觉好像都不穿衣服。”
蒋禹涵从餐桌旁的椅背上拿起自己那件黑色衬衫。这件衬衫刚才进门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晾了这么一个多小时依旧湿哒哒的,显然这会儿没法穿。
他犹豫了一下,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衣服是他晚上出门刚换的,除了沾了点饭店的味道又淋了雨倒是没什么脏污的地方,他洗干净拧干,没找到可以晾衣服的地方,最后晾在了浴室的玻璃门上。
蒋禹涵离开后,贺年年揉了揉脑袋勉强坐起身来。
废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扒掉身上的裙子,沾了酒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立刻让她感到一阵凉意。
蒋禹涵从房间出去时,替她关了门,但门没关好,只是虚掩着,她能清晰听到他在外面活动的声音。
可此时此刻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能听到他的声音很安心。
脱掉湿哒哒的裙子套上蒋禹涵的T恤,好像是舒服了一点,但又好像还有哪里不舒服。
贺年年蹙眉感受了一下,终于想到是哪里不舒服了。她把手伸进T恤里,熟练地把内衣脱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倒回**,棉质的T恤很快贴合上她的皮肤,是和刚才穿着裙子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很柔软、很舒服,还有一点他的体温。
而且……
贺年年揪起T恤前襟闻了闻——而且很意外的,折腾了这么一晚上,蒋禹涵的衣服上竟然没什么难闻的味道,甚至隐约还有点类似于洗衣粉或者是他沐浴液的淡淡香味,那是独属于他的柑橘香,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因为门没关严实,那声音仿佛就在身后。
“衣服换好了吗?”
贺年年勉强转了个身对着门口:“好了。”
蒋禹涵这才走进来。
贺年年一动就头晕,她尽量保持着原来的侧卧姿势,只让自己的眼珠子跟着蒋禹涵走。
她见他走到床尾,拿起了她刚换下来的裙子,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背对着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门外走。
“干什么去?”贺年年问。
蒋禹涵头也不回地说:“不洗干净你明天穿什么?”
贺年年拢着被子笑了:“毛毛你真好!”
蒋禹涵看着水池里的连衣裙深呼吸,就在刚才他拿起她裙子的时候,一个东西忽然从裙子里滚落了出来,他仔细一看,是一件淡粉色的蕾丝内衣,那质地很轻薄,只有关键部位遮挡严实,周遭是镂空设计,肩带上还有可爱的蝴蝶结。
那件内衣就那么摊开来躺在**,让他脑中瞬间勾勒出了少女的弧度。
他当时犹豫了一下,最终没动那件内衣,只是拿起她的裙子出了房间。
蒋禹涵深吸一口气,打开水龙头没急着洗衣服,而是先给自己洗了个脸。
洗好了裙子,他把贺年年裙子晾在玻璃门上,把自己的衬衫拿到了房间里的小阳台上,阳台上没有晾衣服的地方,但是有把椅子,他把衬衫挂了上去,明早应该也能干。
贺年年见他晾好了衣服,然后替她关了灯就要走,连忙叫住他问:“你去哪?”
蒋禹涵:“去睡觉。”
贺年年想坐起来,但一动就头晕:“去哪睡?”
“你不用管了,我在沙发上或者客房里凑合一晚吧。”
“那怎么行?!”
他要是这么睡一晚,明天就算不生病也会腰疼脖子疼。
此时外面客厅里的灯没关,灯光从开着的房门透进来,蒋禹涵就站在门口背对着光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清他的轮廓——那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男人了。
但贺年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就在这睡吧。”
蒋禹涵没有立刻回话,贺年年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才开口,只是说:“快睡吧。”
眼看他要走,她也想跟下床,但脑子晕晕乎乎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抱枕直接被她掀到了地上。
蒋禹涵听到动静又折了回来,弯腰捡起抱枕仍在**,再想离开时,忽然被人拉住了手。
他低头看了眼被她拉住的手,才看向她。
她看上去应该还是不太舒服,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声音更是含含糊糊,但他还是听出了几句——
“只有一条被。”
“两个人睡才暖和。”
“又不是没睡过。”
每一句话都是实事求是,但每一句话又都像是在搞事。
就像她说的,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张**睡,而且这种事甚至持续到小学二三年级。
但现在能和小时候一样吗?
“别闹了。”
“我没闹,你生病了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白眼狼终于有点良心了,但他却不能留下来。
他知道即便贺年年这家伙一向大大咧咧的,但只要她是清醒的状态都不会让他留下来跟她睡一张床盖一个被子。
随着他们渐渐长大,虽然还会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两人会比一般的异性朋友亲密很多,但是他们心里却已经有了男女之别。
或许在她心里,他和她哥贺培风没什么差别吧。
想到这些,他的心口有点憋闷,但还是不自觉放缓了声音说:“行了,好意心领了,但我要是睡在这你明天早上醒来肯定会发脾气。”
贺年年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不会。”
蒋禹涵微哂:“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吗?说翻脸就翻脸了。”
贺年年闻言干脆道:“那我也不睡了,咱们就这么躺着聊天吧,反正你不能走。”
理智告诉蒋禹涵,他该走的,离开这个房间,替她关好门,然后各自睡觉,明天继续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
但或许是酒精的缘故,让他的决定完全背离了他的理智。再说,他已经拒绝过了,既然拒绝不了,那不如就这样吧。
他无奈说:“好吧,我先去把外面的灯关上。”
意识到他愿意留下来陪她,贺年年立刻高高兴兴躺回到床的里侧,还不忘乖巧地留下一半被子给他。
片刻后门外的光线消失了,脚步声回转,蒋禹涵重新走进房间。
蒋禹涵把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就着窗外稀薄的光线看清**的情况。
他也有点累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躺了上去。
但他没有盖被,而是直接压了上去,这样一来那条被恰巧将两人隔开。
没枕头,他也懒得再去客厅拿靠枕,就那么头枕着手臂仰躺着。
“你想聊什么?”
闷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你怎么不盖被?”
“我有点热。”
说热有点夸张,但今晚明明只有十几度,蒋禹涵这么躺在这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就这样聊点清心寡欲的话题,说不准他真能在她身边安稳度过这一晚。
“你们男生是不是火力都很旺?”
蒋禹涵:“……”
一定要聊这个吗?
“换个话题。”
“哦,刚才电影看得好好的,为什么关掉?”
“不想看了。”
“你是不好意思了吧?不过像你这种有事没事就看片消遣的人怎么看个亲密镜头就不好意思啦?”
蒋禹涵:“……”
蒋禹涵叹气:“聊这个就没得聊了。”
那年真是个意外。
蒋禹涵刚上高中那会儿,有一次带了几个高中同学回家看球赛。中间他去接了个电话,留那几个同学在他房间。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们用他电脑登陆了某人的网盘。
那年贺年年中考在即,经常去找他辅导功课。那天就是她打来的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球赛已经接近尾声,他没犹豫就让她过来了。
他的同学听说他要给邻居家孩子辅导功课,约了改天再一起看球就离开了。
后来贺年年要借他电脑查东西,他就随手把笔记本递给了她,谁知道那几个家伙走时候也没关网盘,贺年年一打开笔记本,里面就传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从那以后,他在她眼里就成了满脑子黄色废料且毫无节制的人。
贺年年嘻嘻笑着把他拉回去:“唉唉唉,朋友之间不该无话不谈吗?”
蒋禹涵很中肯地说:“我觉得朋友之间还是应该留点各自的隐私。”
贺年年说好,但紧接着她又问他:“你还是处男吗?”
“咳咳咳……”
问出那样的话,贺年年竟然还很无辜地问:“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蒋禹涵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贺年年听他不咳了,继续道:“唉我特别好奇,你们男生怎么那么喜欢看那种片子?”
蒋禹涵望着天花板,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他生无可恋地说:“再换个话题。”
贺年年想了想,还真换了个话题:“你说阿呆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蒋禹涵:“……”
蒋禹涵:“算了,还是睡觉吧。”
……
作者有话说:
5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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