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通百通(1 / 1)
“叶成!看好了,左手虚握画半圆,右手横扫掌如风-----”,晨辉中,苦尘一边比划,一边念诀。叶成跟着游弋身法。
“不对!这一掌要气发丹田,凝气于臂,发劲于掌,手臂要伸直。若是使得好,勤练不缀,当能和我一般,做到运掌如风。气势上就压倒对方一筹,若是两个实力相当的人相遇,气势强者必胜!你好好揣摩!”苦尘压住心头火气,纠正叶成的身法。叶成唯唯听命。
突然,只见叶成挥出一掌后,右边五十步开外的一块礁石应声而裂,只把苦尘看得目瞪口呆,心下狂喜:“这一掌,莫说是我,就是师傅使出来,只怕也没有这般威力!当真是捡到宝了,此子我还怎么教他?”,面上却不露声色,“呃----这一掌虽说威力刚猛,但若练到极致,当可做到石碎而不倒,风吹化成灰的地步,你还差了一点柔巧之劲,我小蓬莱事物繁杂,我也无空天天陪你练功。这样吧!我把本门的《般若宝笈》交付与你,你自己好生揣摩勤练,我每过半月,检查一下你的进度,有何疑难到时一起问我就是。记住,心法为主,功法为辅,勤能补拙。”说罢,苦尘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递与叶成。
“这---”叶成接过《般若宝笈》,一脸茫然,他怎么也想不到,学艺还可以这般学法。苦尘却不再理会,长袖一甩,自回那圆通寺去了。
太阳跳出海平面的一刹那,海面上金辉粼粼,天上祥云五彩。叶成端坐在礁石上,心无杂念,耳听海浪拍礁声,海鸟脆鸣声,嗅着淡淡的海腥味,只觉身体异常放松,体内气息轻松随着意念游走。几个大周天下来,睁眼一看,只觉眼睛看东西更清楚了,丹田处好似有个小太阳一般,暖暖的,浑身非常惬意。
这般的日子虽说单调,叶成却觉得很有意思。每日勤练不辍,不敢放松。渐渐地,肤色竟有点古铜色了,自觉身体与在慈济堂时,已是脱胎换骨一般。
这日,叶成正在海滩上的礁石间穿梭,苦练轻功,忽见前方海面上驶来一艘大船,一个斗大的“耿”字旗,迎风咧咧作响。叶成大喜,向着大船挥手跳跃,“大顺,耿叔。你们来看我了吗--大顺---”
船驶得近了,叶成看见大顺也在船头挥手示意,一旁的耿克劲,迎风负手而立,豪气依旧。
未等船儿靠岸稳当,大顺已是一个鹞鹰扑兔,稳稳落在沙滩,一把抱住叶成,“叶成,在这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你怎么样?看你这架势,身手不错啊!看来耿叔没少花心思!”
“我在穿云岛过得很苦,爹爹又教我武功,又教我布阵,写字,兵法,六艺。我惫懒惯的人,真把我烦透了!不过,我觉得很开心,从来没有人待我象爹爹这般好!”
“叶成,看你魁梧了不少,本事学到不少了吧?”等船停稳当,耿克劲大步流星地来到叶成身边,伸手去抓叶成手腕,叶成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手腕一翻一抖,竟逃开耿克劲的来袭。耿克劲如影随形一般,顺势一捞,抓住叶成手腕,“好小子,不错!真不错!这才两月不到,已是这般身手,这苦尘老和尚果真了得!来,我再给你把一下脉!”说着,闭目凝神的查看叶成的脉象。
不大一会儿,耿克劲惊喜地睁开眼,“好小子,你体内的那股乖戾之气全然无踪了,内力却是惊人。好小子,好小子。”
“叶成,这次来,我想请你到穿云岛上住几日,爹爹虽好,却管得我甚严,岛上的人又敬我是少主,不敢与我说笑,我都要闷出病来了。就缠着爹爹来接你到穿云岛陪我玩几日。”
叶成担心苦尘不肯放行,却不料,耿克劲找他商议后,他竟满口答应,给了叶成半月时间,也不知耿克劲是如何说服他的,只把小兄弟两个喜得一蹦老高。
话分两头,却说那陆青云自穿云岛别了耿克劲和大顺,直奔东海边,访问许
久,才找到一个叫后庄的小渔村。找村里的老人打听叫叶通的渔民,却如被当头一棒,叶通在九年前出海捕鱼时,遭飓风袭击身亡,其妻携子改嫁他乡。陆青云闻信,不甘就此罢手,费了近两月之久,多方寻找,总算找到叶通之妻。起先,叶通之妻拒不承认认养过孩子,后来见陆青云不断找自己儿子问长问短,一怕陆青云拐跑孩子,二怕夫家起疑,不得已,才向陆青云托出实情。
却原来,叶通夫妇久婚无子,一日,后庄来了一个叫苦尘的胖大和尚,怀抱一个襁褓中的男孩,说要找户人家养育,叶氏夫妇一见孩子,就喜得不忍释手。认为养子。本来一家甚是和乐,未料,接纳孩子后不久,叶通之妻就有了身孕。一家视这孩子为福星,待他还是视如己出。可一年半后,叶通海上遇难,叶妻为生活所迫,只得将养子送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改嫁。
“那孩子可曾留下名姓?送往何处了?”陆青云急切地问道。
“当日,我们给那孩子起名叫做叶成,记得是个冬天,我还在孩子的衣服里留下当日那胖和尚说的生辰八字和我们给他起的名字,我就把他放在县城里最大的孤儿院——慈济堂的门口,骗他说买米糕给他吃,直到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女人把他领进门,我才走的,我也舍不得他呀,可--可家里没了顶梁柱,叫我们三张嘴可怎么活呀----”叶妻想到伤心处,抽泣不已。
“啊?-----”陆青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叶成,快来看我做的飞鸢,这是爹爹教我做的,别看它是木头做的,却可在天上飞上小半个时辰呢!”大顺兴冲冲地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半尺长的飞鸟状木制品,递与叶成看。叶成接过,反复查看,只见此物两冀甚宽,打磨得非常光滑,流线弧度很是流畅,尾部穿了个极小的圆环,在腹部有两个小孔。整体来看,两翅做得甚是夸张,与头腹不成比例。说是玩具,叶成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玩,说它能飞上半个时辰,叶成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大顺见叶成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中有点急了,“这样,我们去崖边试给你看怎样?”不待叶成答话,转身回房又拿了一个弓弩一样的东西,拉着叶成就往崖边跑。
“看好了,这可费了爹爹不少心思的,听说鲁班祖师做的木鸟可在天上飞上三天三夜不落呢。这东西虽说只能飞上小半个时辰左右,却也足以惊世骇俗了。”说话间,大顺从兜里掏出一团线,系在木鸢尾部的圆环上。又把木鸢摁在弓弩上,只听见轻微的“咔哒”一声,木鸢竟似坐在弓弩上一般。大顺平托弓弩,面朝苍穹,按下弓弩的机括,只见木鸢如离弦之箭,直上长空。说也奇怪,木鸢上升之力缓下来后,竟不像普通重物那样飞速直坠。而是轻缓如一片叶子一般,时而盘旋,时而缓落,时而竟又上浮。除却不能象飞鸟般振动翅膀,远远看去,与飞鸟一般无二。只把叶成看得目瞪口呆。
过了好大一会儿,木鸢才开始下坠,先是极缓,随着头部朝下,坠势加快。大顺怕摔坏木鸢,赶紧收紧手中的线叶成抢过一步,一把把木鸢拽在手中。正待要和大顺说也想玩一玩,忽然轻轻一推大顺,“快看,海上怎么来了这么多船,都奔这里来了。好像人还不少。”
大顺一看,果然有十几艘大船,正向穿云岛驶来。正在这时,穿云岛上响起“呜呜!”的鸣号报警声。大船驶得离岛有百步远近时,突然“轰---轰---轰”的巨响,船上向岛上发射铁炮,有一枚炮弹正砸中岛上的哨楼,只见木制的哨楼轰然倒塌。大船驶得越来越近,大顺惊呼,“落鲨岛的范恨天?他边上那个跨了腰刀的军官是谁?”
“范驼子!你要坏了江湖规矩不成?好好的,怎得去引官兵来攻打我穿云岛?”耿克劲站在高处,手指范恨天,高声怒斥道。
“嘿嘿!怪只怪当日你要强出头,救那你不该救的人,现在托我办事的人不高兴了,他不高兴了,你这穿云岛就倒了大霉了!哈哈哈!姓耿的,没想到吧?报应来得如此之
快,哈哈哈!哈哈哈!老子高兴,老子真高兴,今日,我范某就要你穿云岛变成海底岛,受死---啊---你--你!”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口哨后,自己头顶一凉,斗笠竟被一只海鸟叼走。气得范恨天抡起铁桨就打,却哪里够得着。“放箭!快放箭!快射死这贼鸟!”
“鳌中堂的箭,可不是专门用来打猎的,地方,你已带到,还不退下,丢的人还不够吗?”范恨天边上的大胡子军官,双目直视穿云岛,眼角斜睨范恨天道。
“你--你--”范恨天只气得牙痒痒,想发作却又不敢,心中暗生悔意,只得强忍怒气,退到一边。
“传令!两冀包抄!围住此岛!弓弩手分作五批,轮流进攻,红衣大炮准备,专攻楼阁险要之处。步卒营准备,一旦登岛,鸡犬不留!两个时辰,拿下反贼头目耿克劲!”
随着官兵的猛烈进攻,耿克劲双目怒张:“老子纵横东海,还怕你们这些个魑魅魍魉不成?”说罢,振臂长啸,“嗬----嗬----嗬!各丁勇听令,岛破人亡,开启海排阵!”只听得“嘎---嘎--嘎!”的机括响声后,距海滩二十米范围内,突然海底钻出无数尖利的竹排,顿时有五六艘大船的船底被刺出大洞,船体快速下沉,。官兵顿时慌乱,纷纷跳水求生,却又有很多人当场被尖利的竹子刺穿肠腹,鲜血很快引来大群鲨鱼,官船上的指挥官也慌了神,“这----这---”
“嘿嘿!”范恨天冷笑着闪过来,“怎么,害怕啦?老夫对这鲨鱼还算得上熟悉,还要不要我退下了?”
“快,快快赶退鲨鱼群!”
“是么?老夫心情不佳!”范恨天一翻怪眼,仰头朝天。
“嗯,方才下官言语不周之处,还请先生勿怪!请先生快快出手,多担搁一会,就多死几个将士。事后,下官再向先生谢罪!”指挥官双目仰视范恨天,心中却暗下狠心,“待打下此岛,回去顺带灭了你那落鲨岛,如此桀骜之徒,须留你不得!”
范恨天心头怒气稍灭,双指在口中一错,“噫----噫噫--”,口中发出怪音,说也奇怪,正疯狂嗜血的群鲨竟渐渐有消散的迹象。
“好狗贼,此劫一过,老子扒了你的皮!”耿克劲在岛上看见,气得破口大骂。
耿克劲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顺风撒入海中,不消片刻,原本平静消散的鲨群竟似疯魔了一般,兴奋异常,见物就咬,甚至同类撕咬,全然不顾范恨天的怪音。一时,海面上到处是鲜红的血液。众人见鲨鱼如此凶残,无不骇然。
海面上到处是鲨鱼和人的残尸,看得令人不忍目睹。鲨群越聚越多,有的甚至啃咬起大船和竹排,好像全都疯了一般。
"唉!第一次用这药粉,没想到竟是如此惨烈!”
“呜----呜呜--”远方忽然传来号角声,耿克劲一看,不由心往下一沉,五六十艘巨大的船正向穿云岛驶来,最前面的一艘船上,高挂一面杏黄色的龙旗,迎风招展,旗声猎猎。
“这朝廷还当真看得起我耿某人!唉!”赤霞如血,耿克劲瞪着一双怒目微叹道。
随着轰隆声连起,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后至的船队竟对着先来的船队开起了火炮,连续攻击之下,不断有船被击中桅杆和船体。顿时,船上的官兵慌作一团,大胡子指挥官挥舞腰刀,指向后至的船队破口大骂,“都眼睛瞎了不成?奶奶的,怎么自家人打自家人,待老子回京禀报鳌少保,要了尔等狗头!”
这头骂得越凶,那头攻得越猛,看着兵卒伤亡惨重,指挥官无奈之下,只得命几个士兵高喊投降,那头才炮火停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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